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且听风吟II郭文达

文化   2025-01-14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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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风吟

郭文达


暮春时节,同仁一行来到了包头市达茂旗百灵庙镇西南约两公里处宝力罕嘎拉丹山处,寻访一处汉外长城障址——丹山遗址。


说起丹山,人们感到很陌生,但提到“康熙营盘”当地人都很熟悉,“康熙营盘”就位于此山,相传,在康熙三十四年(公元1695年),康熙西征蒙古准格尔部首领葛尔丹时,曾经在此安营扎寨。故此,后人把这座营地称为“康熙营盘”。沿百灵庙街去“康熙营盘”途经一个名叫“夹皮沟”的地方。夹皮沟,一个峡谷的形状,南北为大山,上个世纪70年代初至90年代中期,这里曾经驻扎着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个守备团。也许受当年革命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的熏陶,人们便把团部驻地戏称为“夹皮沟”,走向丹山, 或许不需要召唤。愈是走近, 则愈是不可企及。此刻, 山之浑黄正起伏而去, 天之蔚蓝正弥漫而来。这是和谐而纯粹的色彩,是神秘与诱惑的色彩,是生命与牺牲的色彩,是只要望一眼便没齿不忘的色彩。也许是为了那个誓约,那个诺言,从远古到近代一群戍边战士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这山,走向了一种命运的氛围。盘桓在山巅上,眼前呈现出一个用石头堆砌起来的不规则三角形石圈,谓之:丹山障址。环顾四周,筑于高山险要之处障城,就地取材的块块石条棱角分明,高达3米的墙体虽逾千年至今仍昂首挺立,曾经的望台、女墙、垛口杳无踪影,铅华褪尽,毫无生色可言。但是,不要小看这座障城,它承载着华夏文明两千多年的历史轮回,是农耕民族开疆拓土击退游牧民族的见证。极目远眺,视野豁然开朗,远处制高点上的一处烽燧雄风犹在。和煦的春风从耳边掠过,仿佛在欢呼雀跃。周边山峦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其间,山脚下弯弯的艾不盖河自西向东缓缓地流淌着,环绕着百灵庙镇,宛如一幅水墨画卷。时光仿佛带我穿越到远古的丹山障城,“西风垄水寒,明月关山悠”,风,见证了金戈铁马的激烈;风,聆听了文人墨客的诗意吟唱。迎着冽冽寒风,我与戍边战士披甲执戈列阵于城墙之上,“燕台一望客心惊,笳鼓喧喧汉将营。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亲闻金鼙铮铮,目睹狼烟四起,枕戈待旦,体味着一个个思乡难寐的深夜。

时光又带我穿越到今之丹山脚下的军营,在宽阔的训练场上,军歌嘹亮如洪钟巨响,震彻四方。阳光倾洒,似为这片热血之地披上一层金芒。我成为一名解放军,伴随着军歌的节奏迈出整齐划一的步伐,每一次落脚都扬起一片轻尘,那“啪啪”的声响像是对军歌的有力回应,在空气中碰撞出激情的火花。军歌在操场上空盘旋回荡,它钻进每一个军人的耳中,融入我们的血液,化作无尽的力量。这力量支撑着我们在训练中克服疲惫,在困难面前永不退缩,用汗水与坚韧铸就钢铁般的意志,彰显着军人的荣耀与担当,让这方操场成为热血与忠诚的铸就之地,英雄与梦想的启航之港。


在这如梦的蔚蓝之中,自丹山游离而出的是时间铿铿锵锵的声响,昭示着方向与距离的连载。可是,失之于真实。丹山便是丹山,无需反璞更无需归真。形式之于内容是空洞的,离开了存在的思维与理性的情感能编织虚幻的花环,而不能揭示美的内在底蕴。风过丹山,那难以存在却又顽强存在的生命,一如群山沉冥入神,透进造化,把极目之荒凉以浑黄、神秘的色彩显示给人与众不同的风采。


我渴望一种崭新的生命体验,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中心凝形释、陶然忘机,感悟生命之所以是生命的全部必然,之后无所顾忌地走向荒凉的群山做一次随心所欲、超然物外的长行。人总要朝前走,总要在一种可怕的境遇中寻求生命的伟力和出路。登临山巅的万千感慨不仅仅是因为恍然大悟了崎岖而漫长的路便在群山之中,更由于我苦思冥索的答案在苍天便亘古未有而产生大惑不解,“目既往还,心亦吐纳”。


时近中午,煦暖的阳光爬上中天,艾不盖河之水潺潺流淌,诉说着达尔罕茂明安变迁的白云苍狗。我沉浸在历史长河中梦游不能自拔,清爽的草原之风轻轻吹动,思绪漫游也随风渐渐停步。


作者简介

郭文达 (1970—),水利高级工程师,中国散文学会、内蒙古作家协会、内蒙古摄影家协会、包头市作家协会、包头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水利》《内蒙古水利》《光明日报》《中国水利报》《内蒙古日报》《包头日报》《鹿鸣》等报刊杂志。先后编著、出版了《包头水事》 《北梁往事》《包头军工城访谈录·棉纺卷》《水润包克图》《老包头记忆》《工业发展话包头》《石拐文史·第二辑》等著作。 2012年,书籍《包头水事》获内蒙古自治区第四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政府奖三等奖; 2019年,书籍《水润包克图》获包头市第十一届文艺振兴奖优秀作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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