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稻花香里游河口|舟子
文摘
文化
2024-08-26 22:25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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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花香里游河口
〇舟子
你不得不佩服我们的老祖宗，中国的节气很神很灵。虽说还有20多个热腾腾的秋老虎在前面等着我们，要跟我们擦肩而过，可刚立秋，早晚的天气立马就凉爽了许多，即便白天太阳晒得很厉害，太阳坝里温度高达30～36℃，但背阴里却凉风习习，有了凉风的缓解、中和，感觉比立秋之前的炎炎夏日要舒适好过的多。因天气晴得好，加之上午凉快，太阳没往日晒人，今天（2024.8.13）我和老伴突发奇想，决定骑摩托出去转一圈，去铁锁关河口村看看，并顺便到镇街赶个乡场。在家里吃过早点，七点半出发，晴空万里，太阳已经高挂东山，把阳光撒满我们前行的汉宁大道。出羌城一路向东，迎着白亮的阳光和呼呼的风响，“太凉快了，凉快极了！”这是从炎炎夏日走出来人的欢呼。羌城到铁锁关镇，不过20公里，我们骑得慢，约40分钟到达。我们到达铁锁关镇街后，没有急于去赶场，而是先去河口村的“河田田”农场。再骑摩托沿去周家坝的乡村公路朝西北前行，仅一公里多，眨眼间就到了。村街在山湾、河谷里，有十多户农家，均为小楼房，高低错落，有的地方也没联在一起，能看到房屋间空隙处的田地和山坡。那种原来常见的土墙木柱老瓦房，现在已是百里挑一，极为罕见。一到这里，我们首先感到的是空气清新浓冽，沁人心脾；接着便是静，除了很长时间过一辆汽车、摩托车外，偶尔有几声狗吠鸡叫外，便是宁静祥和与无边的静。我们从一条沙石大路进入景点，入口处有一木竹大门，上书“不舍•河田田度假小镇”。![]()
进去走不远，见几个年青男女从田楞坎走过，到了一幢装饰一新的农家乐小楼，本以为他们是来游玩的人，后来我们去要开水时，才发现他们是民宿的工作者，正在筹备开业。我和老伴没沿沙石大路斜上走下去，而是择一条小路进去田野深处。迈开步，感觉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清幽的画境中，自己也成了画中人。现在城郊几乎见不到稻田，只有偏远的乡村和深山里，才能见到这古老的农作物。看到它们就像见了老朋友，分外熟悉和亲切。可以想见，游客及他们的孩子到这里，能亲眼见到开花结穗的稻谷，并了解种植和生长的历程，也是一大收获。踩着木板小道我们从山的背阴处走进黄亮的阳光里，路边的稻谷满是浓重的露水，枝叶上无处不挂着晶亮的水珠，仿佛是碎娃纯真、明亮的眼睛。稻梢上已经长满新谷，有的还开着稻花，空中潮湿的气息中，飘散着淡淡的稻花香。只是稻田中的蛙声很清淡，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声，不是蛙声成片，更没有十里蛙声。因而很怀念小时候稻田里稠密的蛙声，当时觉得聒噪而讨厌，现在才知道是天簌。我们随田间小路左弯右转，来到几十米外的一个圆形大草亭。我们刚从黄亮、湿热的田地进入草亭，清凉爽心，清新空气混合着稻花香，直沁肺腑，加之草亭中摆放着桌椅（草亭叫“草垛餐厅”，平时可能是品茶或吃饭的地方，现在无人看管），是极好的休闲、纳凉之地。草亭虽在田边，但靠近小河，因是敞厅，只有几个木柱撑着，视野极好，可以观四边青山相围，可以听小河哗哗的流水声，可以瞭望小山村，是个极佳的观景台。这时，清晨的田野、村庄很静；山野很绿，是那种绿到浓淡极相宜的绿，我们似乎在绿湖中泅渡，呼出的空气都是绿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仿佛这片清静的天地和世界都是属于我们的。阳光明亮，不太晒人，我们歇了会，就沿着贯穿农场景区的路网随意转悠着，想大致把景区转个遍，看有什么好看的景致和新发现。我们顺着田边河坎上的路往小河上游走，来到一片绿茵茵、白漉漉的草坪，草坪边有供游人拍照的景框装置，草坪上还有几辆手推车，是供游人尤其是碎娃玩了。老伴见草坪好，便不由自主地打起太极拳来（来时她穿着太极服），一脚踩下去，露珠濡湿了整个鞋面。打过一套太极拳我们再往前走，就来到了河边，河边沿岸的树林和地里，不时有清脆、动听蝉声和鸟鸣传过来，真正诠释了“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小河清澈、明亮、丰沛，下有半圆形层叠而起的滚水坝，坝顶有过河的石步子（列石），堵起的河潭上游有棕红的小桥，和下游的滚水坝和石步子遥相呼应。清碧的潭面倒映着青山、红桥、绿树、农家，像一幅清丽的水彩画，而这画不时被成群结队的桃花、白条鱼抖动，更显灵动和诗意。看指路牌，河上游还有麦田酒馆、研学平台、采摘园什么的，我们没就近去看，而是沿路返回。走到刚来的草亭时，老伴嫌太阳晒人，就走到里面的凳子上歇凉、喝水。她说，外面太晒，不想转了，待在这里挺好，要么看山水，要么发呆，要么打打太极拳。她让我一个人去转，说下面田边围栏里还养着一只鹿子，可以看看。沿着田边的河坎路再往下走时，看到路上不时点缀着正开着花的紫薇、刺莓花等花草；路边草地不时有我的动静惊飞的纺织娘、跳动的草猴子（尖头绿蚂蚱）；还有红色、黄色麻郎（蜻蜓）似诗行飞过我的头顶；小路上一群麻雀蹦蹦跳跳，叽叽喳喳，有数十只，肥肥胖胖的，见到我并不怕，只到走到跟前，才不情愿地飞路边的草亭和树上，看来它们在这里生活得很惬意，没像它们的先辈被当着“四害”撵得到无处逃生。在路边还看到一条蛇影闪过，让我“惊”了一跳。走着走着，不经意间就来到一片木栏杆围着的绿草地上，围栏中是两个五彩的小木屋，小木屋上还有一大坨五彩的气球伸向天空，像是童话王国里的东西，似乎随时可以把小木屋吊起来，飞向遥远的天空。![]()
突然就看到一只梅花鹿在一个小木屋前的围栏角悠闲、自在地吃着草，不停地晃着脑袋，时不时摔摔短尾巴。梅花鹿给人的感觉很年轻、漂亮、清爽，扇动着大耳朵，棕红的皮毛上散布着雪白的梅花纹，浑身充满青春活力。在我靠近栏杆的同时，它也发现了我，并不惊慌，只有用纯真、黑色的大眼睛看了我几眼，又自顾自地吃起草来。我猜这只鹿子可能是人工饲养的，才这么温顺，不然它不会不怕人，早跑到一边去了。这时围栏内的栏杆边踱过来四只白鸭，白鸭似乎很怕梅花鹿，贴着木栏杆小心翼翼地远着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只梅花鹿，并与它对视，看了很久，还拍了视频和照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未料想沿着围栏走，转了个角度和方向，又发现小木屋后的角落里还有一只梅花鹿，这不能不让我欣喜万分，因为依老伴说的一只鹿子的思维定势，我一直以只围栏里只有那一只，怎么凭空冒出来这一只。这无论怎么说，都是意外之喜。这只梅花鹿也年青，个头、外形、花色和刚才那只一模一样，只是在树荫下，毛色显得更精致、华美和瑰丽。就在我细观这只梅花鹿时，刚才的那只也凑了过来。有些要亲近这只，这只却安然地吃着草，并不怎么搭理它。看到梅花鹿成双成对，在此安居并组成一个家，想下一次我们再来时，或许它们就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看到梅花鹿的这个地方，其名叫“萌宠乐园”，其实在我走过的地方，或在我的视野里还有“共享菜地”“稻鱼共生区”“河田田民宿”“茶园”等。作为一个以田园风光为主的景点还是比较丰富多彩的，人们到这里来除了避暑、纳凉，享受乡村的闲适和安静，还能吃到富有特色的农家菜，参加与农业相关的娱乐活动，这里应该是有魅力、吸引力和好的发展前景的。耳闻目睹游完后，觉得意犹未尽，还觉得这里缺少点东西。缺少点什么呢？细细琢磨后觉得这里文化氛围稍嫌浅淡，历史文化含量不足，心里便萌生了几个小建议；一是可以建立个“村史馆”，让人了解河口村的前生今世，增加对她的了解；二是增添“传统农具展览馆”，里面展出各种用过的劳动工具，提升游客对传统农具和农业文化的兴趣和认识；三是创设“农作物展览室”，现在不说城里的孩子，就是乡村的孩子，因父母打工，爷爷奶奶年事以高，无力耕种，家里荒废土地很多，加上从小离家寄宿学校，将韮菜和麦苗搞混，将麦子和水稻认错，都不是稀奇事。因而有必要创设农作物展览室，通过图片、实物，让游客和孩子们全面了解并认识这块土地生长过的各种农作物，既增长知识，也可让游客和孩子们亲自体验采种农作物的过程；四是作为景点可否考虑增添些“乡村小作坊”，比如传统木家具、制酒、豆腐和土法榨油等，拓展内涵，也为景点增添独特、动听的乡村声响和浓浓的乡愁；其五，这里既然是铁锁关镇倾力打造的一个景点和对外宣传的窗口，为什么不可以像我们去游玩过的江西婺源篁岭村一样，除了本村已有的建筑和文化，可以把其他镇村的建筑和文化集中、挪移过来，融为一休，焕发出新的生命和活力，在河口村共同续写生命，呈现过去的富足和辉煌。9点半，我们离开河口村“河田田”景区，返回到镇街去赶场。铁锁关镇街赶场逢单，是县城以东的重镇和主要的物质集散地。我们到镇街时，才10点，交易市场除了十来个摊点，就没什么人了，一问，说散场了。我们本想来买些鸭蛋，不说鸭蛋，连土鸡蛋都很少有人卖。现在的乡场和过去不一样，都比较冷清，原因是千篇一律，和县城售卖的物品区别不大，物价也差不多，甚至比县城的还贵。乡土、乡情也寡淡多了，但不管怎么说，乡场仍残留着乡情和乡愁，像一首依然在唱的老歌，总能打动经历者的心。因而人们到了乡镇，最喜欢的还是去赶场。我们在一个卖馍的摊点不经意看到有桐叶水粑子馍，这东西一下子勾起了我们童年的回忆，想起它香甜、微辣（馅料）的味道，就毫不犹豫买了4个（1.5元一个），算是赶场的收获。赶完场，临近中午，太阳更大了，天气也更热了，我们骑着摩托风驰电掣返回羌城，路上的风倒还凉爽和舒适。此次河口游，我们深切的感受是，这些家乡附近的小景点，原始、野性、清静、纯粹，极少人工雕琢，与名山大川的著名景点比，各有各的风味，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感觉，不能替代，只有相互补充。（作者系宁强县教研室退休教师，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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