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南记忆——洋车子(梁雅朗读)

文摘   文化   2022-11-14 06:30   山东  




人到中年容易回忆过去,回想小时候的人和事,但又容易健忘。时间久了,对于小时候的许多东西忘却了很多,比如一些花草虫鸟的名字,一些孩提时代玩过的游戏名称,一些少年玩伴的名字和模样……况且记忆大都是碎片化的,往往就在嘴边却又说不上来,但经别人一提示,却又恍然大悟。以前写过“割草”、“蒜臼子辣椒”、“煤油灯”、“老家的羊肉汤”、“卖棉花”、“麦秸垛”等小文,偶尔引起了大家的小小共鸣,也算是对我回忆过去的鼓励。我文笔一般,文章只是叙事般的流水账,写写小时候农村生活轶事和自己经历的琐事,结构不严谨,逻辑性不强,大家就凑合看、凑合听吧。今天回忆一下“洋车子”。


小时候生活在鲁西南农村,都管自行车叫“洋车子”。

自行车大概是清末、民国时期从国外传到中国来的,当时我们把外国人称为“洋人”,把从国外引进的物品均冠以“洋”字头。比如“洋火”就是火柴、“洋油”就是煤油、“洋烟”就是香烟、洋灰就是水泥、“洋布”就是机器生产的布,区别于传统的老棉布,等等。

在往日交通工具单一的农村,洋车子无疑给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也成为那个时代烙印和缩影。那时候一个村也没有几辆自行车,自行车是国家统购统销物资,买辆自行车还得需要“专用票”。大概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刚刚改革开放,国家对物资的管控逐渐放开了,父亲托在供销社工作的表大爷,买了一辆“大金鹿”自行车,好像是花了160块钱,也算是一笔很大的开销。父亲当然把“大金鹿”当做宝贝来看,专门买了一卷绿色的条带,把车子的大梁、前后叉等包缠起来,并让母亲缝了一个座套,免得磨损。母亲用碎布拼接一个布兜子,挂在横梁下面,里面可以放一些小东西,叫“车搭子”。别人家来借用时,虽然碍于情面不得不借,但也是很不情愿,记得有一次邻居家大爷爷借自行车去县城,把车座的底簧给坐坏了,父母心疼了好长时间,抱怨大爷爷那么胖个人,遇到孬路也不下来,生生把弹簧给坐坏了。


我是用这辆“大金鹿”学会骑自行车的。那时候学骑自行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自行车都是大架子的,平衡不好掌握,学的时候虽然有人在后面扶着,可是人一坐上去就摇来摆去,扶着的人如不小心松下手,骑车的人就会叫喊着人车摔倒地上,往往骑车的摔得屁股疼,扶车的也会被拧出一身汗来。有的还会在车子尾座上绑一个横棍,一是好扶,一是防止歪倒车子压住人。当然也有一些小孩子经常遛车子,遛着遛着就掌握了平衡,但是不敢蹬上去,不过当时已经可以体会骑车的快感,也很快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骑车子。小孩子个子矮,腿短,够不着脚蹑子,只能把一条腿从横梁下面掏过去,叫“掏腿骑”,有的还骑在大梁上,一只脚踩下这边的脚蹑子,另一只脚把那边的脚蹑子勾起来再踩下去,来回往复,虽然姿势不好看,但是骑得还很顺溜。我学骑自行车时先是由大人扶着,后来也是自己慢慢遛骑,一天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掌握了平衡,学会了骑自行车,当时很是兴奋,一连在大街上骑了好几圈,再后来骑的越来越熟练,带人、带东西都不在话下,还能右手牵着另一辆自行车或者地排车骑很远的路。后来到乡镇中学去上学,每到周六中午饭后,同学们都如同放飞的小鸟,归心似箭,在乡村的小道上拉起了长长的自行车队伍,也算壮观,飞快的骑到家里,看到父母满脸笑容站在大门口,好像是盼望着久别的孩子归来,瞬间感觉有家就有亲切感。再后来中专毕业,分配到了县城工作,距离老家四十里路,就买了一个二手永久牌轻便自行车,每周往返于老家和单位之间。那时公路上有从羊山拉石头或石子的拖拉机,我为了省力,也经常一手扶住自行车车把,一手抓住拖拉机后车斗子,即省力速度又快。现在想想这都是很危险的举动,好在那时候都安全无恙,搁现在我肯定不敢了。

小时候在春节,父亲会骑着自行车带我去走亲戚,那时候我不喜欢走亲戚,因为和亲戚不太熟悉会受拘束,但往往能挣到1-2块钱的压腰钱(压岁钱),也愿意坐在后座上,或抬头看着蓝蓝天空中云彩多变,或侧身看看两旁的树木往后面倒走,或经过一座长长的大桥远眺河边……都会产生一种呆呆的感觉,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命运到底会怎样。


小时候在鲁西南的农村,自行车不仅仅是出行的交通工具,还是运输物品的工具。前面大梁上可以坐个小孩,小点的孩子放个木头制作娃娃座,稍大一点的孩子可以侧身坐在大梁上,后尾座上还可以载人或载东西。“大金鹿”的载重量应该在300斤以上,有做生意的会弄一个柽柳筐,跨在自行车后座上,可以载很多货物。农村的路很不好走,骑自行车得需要很高的技术,很多人刚学会骑车时不会下自行车,加上车架子又高又笨,脚够不着地支撑,就会找个小土堆或麦秸垛靠上去,才能下来。小时候也会经常听说谁和谁骑自行车又“怼架”了,就像现在马路上的汽车交通事故。现在想想有点不可思议,那时候农村都是土路,骑车的速度又不快,怎么会撞在一起呢?撞在一起的多是两个女人,或者是一个女的撞上了男的,技术应该相当于现在的女司机,看来女人对车子类的掌控,应该是天生就有缺陷。不过自行车怼架,都不会造成太大损失和伤害。少年坐自行车也是功夫,因为自行车要先被大人骑行起来,少年再猛一窜坐上尾座,有时候需要窜好几次才能坐稳当。那时候都是直梁的自行车,很多人不习惯从前面掏腿上车,比较小的孩子自己不会窜上尾座,大人就先让孩子先坐在尾座上,双手抓紧扶好,然后在掏腿从前梁上车。但粗心的大人有时会忘了后面的孩子,还是从后面摱腿上车,孩子在后面正坐的好好的,却出其不意的被脚踢得晕头转向,若扶的不稳的话,还会被踢到地上。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自行车也得上牌或者在前把上砸上钢印码,在去县城的必经之路上,经常有查自行车的,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查的?应该不是交警部门。跟着大人去城里,一听说前面有查洋车子的,就立马绕行改道,走很多冤枉路,如果万一被查住了,至少要交两块钱,那时候这样的处罚应该相当于现在的扣两分、罚200。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行车变成了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记忆符号,见证了我们的童年。那时候,缝纫机、手表、自行车被称为“三大件”,是一个家庭是否富裕的象征,特别是在当时刚刚改革开放的农村,是女孩子找婆家的首要物质条件。 

如今,小汽车已入千家万户,电瓶车到处都是,自行车已不再是主要出行的交通工具,我们骑过的洋车子,有些被冷落在角落,有些可能已不知去向,唯有回忆始终停留在我们的脑海中,不曾擦去。但自行车的功能一直发挥着,只是大都换成了各式各样的轻便自行车,载重的大金鹿、飞鸽、永久、凤凰等笨重的自行车几乎没有人再骑了。


我现在有了一辆旅行自行车,经常骑着上下班,但找不到了少年时骑自行车兴奋的感觉。自行车的变迁也见证了时代的发展,想想过去,看看现在,越来越好。

回忆过去,珍惜当下!

感谢菏泽广播电视台主持人  梁雅  友情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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