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朗读:甜甜
盐,是人类进化过程中不可缺少的物质。但在所有的食材中突出盐的作用的却为数不多,比如盐水鸭、椒盐大虾等,但是最令我留恋回味的,应该就是老家的芝麻盐。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同样是收割庄稼,鲁西南地区人们对收获庄稼的称呼却不尽相同,比如“砍棒子、砍高粱(收玉米、高粱)”“割豆子(收大豆)”“刨地瓜(收红薯)”“薅棉花(拔棉花柴)”等,而非常有意思的是管收割芝麻叫“杀芝麻”。
“杀”字一般用于使动物失去生命,但芝麻是植物,为什么叫“杀芝麻”?可能是因为芝麻不像玉米大豆,不能等到完全成熟后再收割的原因吧。俗话说:芝麻开花节节高。芝麻果实的成熟也是“节节高”,收割后芝麻青秆仍然可以给上面的芝麻粒供给营养。如果等到最上面的芝麻果实成熟后再收割,最下边的果实早就炸裂了。
还未完全成熟就要被割掉,在鲁西南农民看来未免太过残忍,所以就用“杀”这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许这也是出于对于生命的一种敬畏,来体现自己的“于心不忍”。不知道这样理解“杀芝麻”这个词语对不对?
或许是因为亩产量比较低,芝麻在鲁西南地区种植面积并不大。小时候记得家里也只是在零星碎地里面种植芝麻,收割以后要捆成小捆,正着竖在墙边或者木棍架子上晒干,每天下午吃过午饭之后去“磕芝麻”,就是将包袱或者塑料布平铺在地上,将干燥的芝麻秆倒立过来,用一根木棍轻轻敲打,芝麻粒便哗哗的掉在包袱上。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老家种芝麻了,不知道现在在芝麻的主产区收割芝麻,是不是还在用这种老办法,还是实行了机械化?
芝麻果实包裹的很紧实,将芝麻粒弄出来应该没有别的好办法。小时候去地里面割草,看谁家地里的芝麻快熟了,就从底部摘上几个芝麻果实,从中间掰开,用手指甲轻轻抠开内盖,放在嘴边一松指甲,芝麻粒就弹进嘴里面。虽然吃不到多少芝麻,但这也是小时候孩子们的一种乐趣,慢慢咀嚼,香甜可口。
那时候由于农村物质生活的匮乏,芝麻也算是一种贵重的食材,家里主要是用来换香油吃,但也会留下一点点,得空的时候做成芝麻盐当做“就吃嘞”,用来下馍。在儿时的记忆中,芝麻盐是最香最可口的“下饭菜”。
芝麻盐的做法非常简单。母亲将铁锅刷干净,文火烧锅,将锅内残留的水珠烧干,然后将挑选干净的芝麻放在铁锅里面轻轻翻炒,待到芝麻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部分芝麻粒活跃着在锅内将要“跳之欲出”,芝麻粒变得饱满,就算炒好了。用炊帚将芝麻从锅里面扫出来,放在案板上稍微放温,再用擀面杖使劲将芝麻擀成碎末,然后加些盐再继续擀碎掺匀,放凉后装在玻璃瓶子里面,香喷喷的芝麻盐就做成了。
小时候吃的盐都是大盐疙瘩,需要擀碎。现在用的都是精盐,做芝麻盐时只需将精盐撒入擀碎的芝麻中就行了。炒芝麻的火候非常重要,炒生了香味出不来,炒糊了会产生苦味。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哪有顿顿炒菜的条件?一个蒜瓣,一个辣椒,一块咸菜……就是很好的下饭菜,也叫“就吃嘞”。芝麻盐,那时候是非常奢侈的“下饭菜”。掰上一块馒头,蘸些芝麻盐,或者将馒头掰开,中间夹些芝麻盐,吃起来别提有多么的香甜,现在想想还是直流口水。
芝麻盐,是小时候一种非常奢侈的下饭菜,也显得非常的珍贵。比如我们以前经常形容某些人不舍得散发一些东西,就打比方说像“撒芝麻盐”一样。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芝麻已不再是稀罕之物,但也经常会想起小时候芝麻盐香香的味道。自己试着炒些芝麻,擀碎加盐,也可以用蒜臼子搉碎加盐,做成芝麻盐,品尝起来总没了小时候的味道。
芝麻还是芝麻,盐的成分还是氯化钠,只不过是人已长了很多岁,生活质量也不知提高了多少倍。
物还是,人已非,往事不堪回首,却值得回味。
感谢巨野农商银行 蔡杰田 友情朗读。请长按下面的二维码关注“甜心物语”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