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十月份，有几位我比较关注的人离世，其中两位是华语文学的重要人物——诗人痖弦和作家聂华苓，可能很多人对他们比较陌生，不过，我这样一个从小还算热爱读书的人，对他们两位，颇有点熟悉。![]()
图片来自网络
痖弦那句：“一日诗人，一世诗人”，早年让我们这些没有走出家乡的少年对未来充满了浪漫情愫，直到今天，饱经世事，还是坚持认为未来是无限想象的诗行。他还说过：“我们老了，但还没有老透，拨一拨火堆，还有未燃部分，炉火微红，还可以支持个寒夜”，十月，他的寒夜殆尽，我们的子夜来临，总会涌起一些莫名的忧伤。还有就是聂华苓的《千山外，水长流》，当时读起来，虽然由于时代背景陌生的原因，很多文字难以理解，但却给我打开了游荡在遥远的世界，幡然回到熟悉的故乡的那扇窗，这扇窗在人生的水墨画里，依然是一船明月，风雨不欺的样子。![]()
图片来自网络我还关注了最近在网上持续了一段热度，上海的一位名叫沙白的女士，她时年43岁，正是人生最成熟的季节。这位女士相当出色，学业、收入、相貌、技能……皆可属于上品。不幸的是，她20岁患红斑狼疮，期间7次复发，最近几年反复发作引起肾衰竭，需要频繁做透析。“我要美，要自由，要一切，也愿意为此承担代价。”沙白的人生观，体现了她炙热的性格，认识世界就去旅游；为了美，不听医嘱，停止服药……任性这个词，对沙白来讲，显然过于苍白。她要主宰自己有限的生命。正是于此，病情越发不可控，现实与她追求的人生背道而驰。于是，今年9月底，沙白在高龄父亲的陪同下前往瑞士，实施“安乐死”，更确切的说是当地法律允许的“协助自杀”。沙白选择了用几期“生命倒计时”的视频坦然公布了自己对生命终结的决定和态度。这个举动，是最近引起社会巨大关注的诱因。一开始很多人表达尊重与佩服，并且开始重新评估自己的生死观；接着，专业人士因此思考了生命的尊严、安乐死在中国的可行性、临终关怀事业的发展；随后，又一波人明确表示反对，说红斑狼疮不是绝症，人不能太自私说死就死、就是“公主病”等等。还有最恶毒的诅咒，说：“死得如此张扬，不如早死。”要知道，逞口舌之快的“业”会带来同样的反噬。其实，这本来是一个个体对生命认知的故事，与旁人无关。人在世上走这一遭，不管是＂打秋风＂，＂打酱油＂，＂打天下＂，还是＂打擂台＂，到这几年热闹的“打铁花”，不过就是＂打闹＂一场，之后无不烟花散尽。史铁生只有一个，蔡磊只有一个，梅艳芳只有一个，沙白也只有一个。沙白作为一个普通人，如果没有持续发视频，他们的生命只和他自己还有身边的人相关。只是，她的人生轨迹进入了公共领域，赞美、钦佩、理性、嗤之以鼻、嘲笑、网暴……接踵而来，此时，她已不在人间，这些讨论和她本人已经没有关系。![]()
图片来自网络第一，关于病患。红斑狼疮在医学上不可治愈，但是事实上已经证明它不属于人们认知上的绝症，医学的进步，已经做到可以控制病情并延缓这类患者的生命。沙白热烈的个性和独立的意志，让她做了鲜明的抉择，那就是与其苟活不如潇洒离去。试想如果她选择了活下去，那肯定是一个求生意志强烈，积极抗病的代表。但是，每个人对病痛的感知各不相同，尤其是这些长期需要治疗、服药的病，毕竟和正常人的生活不一样，每天承受的身体和心理折磨，谁也不能替代。对于死亡，一种态度，是自己的死给活着的人带来很多启示，还有一种态度，是自己的死取悦了自己。无我和自我，大多数情况下，不是选择，而是态度。第二，关于自我表达。每个人自我表达的欲望不同。沙白的视频，是和传统意义上对死亡的禁忌背离的。人们更欣赏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她不一样，活着的时候，和众人一样，来来往往，停停走走；决定赴死时留在人间惊鸿一瞥。 第三，关于“死”的人生哲学。这是人类的终极之问，往小了说是身体灭失，往大了说是量子纠缠。我们如何面对死亡？低质量的长期活着还是高质量的短暂活着，选择哪个？而高质量和低质量又指的是什么？活着的责任和死去的自由冲突吗？一个人的自由是否包括结束自己的生命？等等，这些问题我们回答不清楚。 人生皆苦，用乐观去填坑，人生是乐观者的卡丁车场，碰碰撞撞、急速行驶；人生实甜，苦难堆积成山，人生也是悲观者的修炼谷，和无穷无尽的无明相比，甜就是一切。 ![]()
图片来自网络上大学那会儿，哲学课程讲到苏格拉底为他坚持的真理殉道时，他对他的学生说：“克里托，我们欠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一只公鸡，要付钱给他。别忘了。”这里不是讲苏格拉底信守承诺，也不是说他有多么乐观，这个阿斯克勒庇俄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医神，苏格拉底选择了不逃避，喝下毒药，是用死亡救治了疾病，选择进入了另外一个生命，而不是选择死亡。
死亡不能美化，但是，选择却是真实的，“为自己而活”和“为别人而活”不是非此即彼，“自己的活法”却在“为自己而活”和“为别人而活”之间找到了公约数。
在这样一场围观别人的生死中，没有标准答案。
浮生如此，即来即去。
-END-
亲爱的各位读者朋友，由于微信公众号改版，即便按时发文，您可能不会及时收到推文消息，甚至可能永久失联，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三千白果”公众号设置星标☆，这样您就能按时收到文章，谢谢大家。
第一步：点击文章标题下的公号名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