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孤勇者,都悲喜自度

楼市   文化   2023-04-30 14:30   北京  


现在见面是一件容易又不容易的事情。 

容易的是不受约束了,不容易是大家似乎又都脚打后脑勺,每天安排得很满。

地产一群老朋友约见面,前面有个会,我迟到了一个小时,从礼貌的角度,应该提早告假,不过着实惦记老朋友,按时到的人也不断微信说,我们等你来。

开完会,火速出发,还闯了红灯。我以为我是最后一个,结果还有一个朋友晚来两个小时,从上海飞过来,直奔现场。罚酒的时候,他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能有几个值得打飞机来见面的朋友,我们也没有时间再结识更多的新朋友了。

“我们这个年龄……”,这不是小时候,总是听大人们说到的话吗,终于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开场白,环顾一下,在场的人,从68年到85年都有,突然想起月初拿到的体检报告,工作人员看了下年龄,直接给我分到“中老年组”里去了。

前几天,晨练的时候,在河边一处花坛,一时兴起,打个倒立,儿子在旁边如临大敌,做保护状,说,你这老胳膊老腿,别闪着。坚持了几分钟,坐在木椅上休息, 刷抖音, 听了几句千百惠的《走过咖啡屋》,儿子又一脸嫌弃。

你不认为自己到年龄了,有人认为你到年龄了。

直接奔着半百去了。 

这个年龄, 有没有什么想对自己说的?

想对自己说得很多,却又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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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初,写过一篇《望风追雨,荒芜过尽》不是卖弄文字,而是真实感受。每一次反思,每一次选择,根本不清楚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4月末的这周参加了中城2023年年会,这一届轮值会长万科董事长郁亮把过往开会的规矩做了改变, 以前的大佬座次修改为抽签分组,吃饭换在公司食堂, 拍集体照席地而坐……

庖丁解牛式地从细节的改变就此开始。他的说法是,面临新的时代, 改变,从身边的事情开始。这个行业组织的大多数成员,都是伴随着中国房地产行业风起云涌成长起来的,而当下,在新的经济格局下,几家欢喜几家忧,每家企业都声称进入到进化和转型,甚至是转场的阶段。 

大家比较关注chat GPT,这次年会,秘书处特意安排微软首席技术官韦青演讲,他的主题是《新人机时代》。韦青开讲的第一段话,大意是说,chat GPT席卷的速度实在超乎每个人的想象,其实两年前它就有了,它的结构、基本原理也存在了很多年, chat GPT的出现,就是此时此刻应该出现了,很多行业都感到焦虑,甚至恐慌。其实,这才刚刚是个序幕,舞台还没有完全打开。与其焦虑,不如行动, 不用担心技术, 技术永远是技术, 人,才是驾驭技术的主宰。除非,你自己已经觉得被技术驾驭。各位企业家都经历过大风大浪, 或者功成名就,或者财富自由,但是对这个世界即将到来或者已经到来的新东西,你无法逃避。  ”

好像有人说过:这个世界的两大悲剧,一个是从此沉沦,一个是踌躇满志。 

我们恰恰是那一群曾经踌躇满志,又不甘心从此沉沦的一份子。 

中国的经济腾飞,始于改革开放,从创富的角度,大致分为几个阶段,第一批是起步于改革开放的红利,那个时候,胆子大、有闯劲, 就能有一番作为,干啥成啥;接下来就是受益于体制红利、基建红利、外贸红利、社交红利的人, 他们勤奋努力,利用信息、资源不对称,又成就了一批人;然后就是互联网的兴起,催生了新的财富阶层;而近几年抖音、小红书, 流量红利、IP红利成为创富的主要方式。

我特别关注68年以后到88年这二十年前后出生的这群人,其中68年到78年是一代,78年到88年又是一代,应该说,这是伴随中国经济崛起,真实触摸到眼花缭乱机会的人群。他们生于忧患,阅历无数,他们创造了真实的财富,他们构建了社会的基本规则,也经历过和平年代最跌宕起伏的生死离别。因为经历的多,所以格外珍惜。当下,有人已经功成名就,有人远走他乡,有人重新跌回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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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我说,我们这一群人,熬过了中国最艰苦、最贫穷的时间段,但也是从没有机会到处处是机会的最大受益者。 

到了88年以后,这群孩子,机会陡然减少,各行各业各种卷,社会倒逼年轻人成功的年龄不断提前,35岁是个分水岭。35岁,最好已经拥有了稳定的发展环境,或者实现了一定的职业地位,总之要实现“自足”,这个自足包括物质自足和精神自足,物质自足是说,满足基本生活要求,不再大规模举债,精神自足,是说成熟度,不再人云亦云,随波逐流。这个标准说上去简单,其实实现起来也非常之艰难。 

世界已经加速进入乌卡时代VUCA,这四个英文字母是指易变、不确定、复杂和模糊。所有不可能都出现了, 瑞士放弃中立国地位、美国把俄罗斯在海外的财产冻结,并且有人动议投入到乌克兰,这些事情把原有的认知和规则都打破了。这两年,世界的摆锤效应加剧, 激进与保守水火不容,温和与震荡分不清界限,消沉和积极更加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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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在想,在这样的宏大叙事和历史巨幕中,自己算什么?地球在宇宙中连尘埃都算不上,那一个具体的人呢?但是,要知道,在以你为中心的这个世界里,你又是一切。

既然已经认识到,大环境在剧烈变动,过去觉得无论是社会还是个人都要有增量,加速度才是常态,而现在减量、减速可能才是常态,我们还有必要年龄焦虑、发展焦虑吗?

每个人时间的轴线上, 无形中给自己设定了坐标。这个坐标不是固定的,而是随着年龄不断放大。 

我经常在夜晚,用一款叫做“星际漫步”的APP ,仰望星空,寻找星座。有时看到北斗七星,有时看到启明星,虽然它们永远都在那里,可就是有时能看到,有时看不到。 

我也经常在出差或者游走的时候,看到不知名的植物,再用一款叫做“形色”的APP ,查出石楠、金鱼草、鲁冰花、紫荆或者某种不知名的植物,然后旋即忘掉,下次见到它,还是得再查一次。 

无论是满天星辰还是无名花草,在你的生命里毫无意义,我自己安慰自己,每天的忙碌和偶尔满足内心需求的举动, 就是生命的一个又一个自我标注的坐标,那个坐标不是宣示自己在哪里,而是对自己内心的犒赏。 

因为,时间会教会你, 知识、认知和觉悟。 

知识、认知和觉悟,物化后带来的体验,无非是你经历的苦难与快乐,挫折和坦途,误解与真诚。 

以, 体验这一切,就成了伴随一生的坐标。 

比如,这三年带来的一切变化,比如直奔半百扑面而来的疲惫和新鲜。为什么还会感到新鲜,因为,我们的精神坐标经过知识的积累、认知的改变和觉悟的演化。 

正如我开头提到的朋友聚会,每个人在行业里都可圈可点,这几年都经历了冲冲撞撞、起起伏伏,每次见面的时候,彼此鼓励和互道珍重,谁也无法替代谁。马尔克斯说过,人生的本质就是一个人活着。你的伤痛和辉煌对于别人来说,永远是喝多了在白色衣领上洒下的红葡萄酒印渍。这绝不是对友情的质疑,而是一个孤勇的中年男人真正的成熟,更是觉悟上的悲喜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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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演员李亚鹏回应了一个法院判决:这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但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在至暗时刻又给你一线光亮,这光亮便是让我认识到了自己人生最大的错误——我的情怀远大于我的能力!我何德何能要复活生活中的传统文化;我何德何能要让每一个孩子都再展笑颜;我何德何能去办医院办教育。之前的我只是一个好大喜功的妄想者,现在的我已和自己和解,现在的我已入尘埃……。

没有谁会在一生里永远正确无误,甚至还总是犯下连自己都不能原谅的错误。每个人在历史大摆锤中被动或者主动修正着自己的坐标,有时亦步亦趋,有时故作镇定,又有时坚守自我,当然,也有很多人从此沉沦。 

错了,就去承担,输了,就努力去翻盘。 

我总是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真理的,其实真理就在那里,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寻找到。

我也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尤其是这些All in过事业的人, 公平不是一杆秤,而是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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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城2023年会,还邀请了一位中生代金融学者“香帅”, 一个回国创业的飒爽女子,做了3个多小关于“财富”的演讲,虽然我一直没有特别听明白她所说的全球开始岛链化到底是如何岛链化的,讲到一半,已经有大佬觉得太学院派,不沾地气儿。但是,我还是听进去了。

香帅说,整个社会已经进入创富和守富并重的阶段。在创富上, 要随波逐流,见好就收,小步试错、台阶不要跳。未来的资产价格波动的非常厉害,泡泡起来的快,破灭的也快。在守富上,岛链结合,安全保底,冒险投资。 

听完香帅的演讲,我发了一个朋友圈:这依然是一个各领风骚的时代,因为你可能无法超越;这仍然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虽然英雄的语境早已多元和具体而微;这还是一个复杂、模糊不清、规则经常被破坏的时代, 超越以往绝大多数的理解;这更是一个先明确自己不知道的太多,再去考虑自己知道多少的时代。我们不断和过去告别,但是过去依旧如影随形。我们渴望新的未来到来,其实未来就是过去,你不得不经历而已!

这个世界多么神奇,有人跌入谷底,努力反弹,有人筹划财富,投资投机。还有人絮絮叨叨,写了很多,要说没主题就没主题吧,总之,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尤其是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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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白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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