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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有一个朋友从上海来硅谷出差。她问我,你觉得要有多少年薪在硅谷才能过得舒服。
我想了想,大概夫妻两个人加一起四五十万美金左右吧。这个差不多就是普通大厂的工资。
她说,我南湾的一个朋友说要一个人七十万!她一个人打两份工,平常在大厂做风控,周末当地产中介。这个数字是不是很吓人啊?听到这个你会不会很焦虑?
焦虑啊,当然焦虑啦。
我在裸辞前后为钱焦虑过很多次。
我大概2021年一月左右就想裸辞了。2021年对我来说是很魔幻的一年。一方面,美国政治一片混乱,对川普落选不满,国会被一群川普的支持者占领,而就在这个美国民主看着要分崩离析的那一天我收到了我的绿卡;另一方面,我妈在2019年底2020年的时候发现有老年痴呆,但是我整个2020年又回不去;同时,我在2020年的时候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公,是为了父母放弃这段感情还是继续也是个问题;我的身体还有很多问题,而且医生根本说不出具体原因,也没有治疗计划。
我觉得我在国际组织做的一切,虽然看着宏大,但是很难落地,而且和整个世界面临的动荡相比非常渺小,和我要面临的个人挑战又完全脱离。
不知道是因为外界和自身身体的混乱,还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而产生的死亡焦虑,我突然有很强烈的表达的欲望,脑子里面冒出很多我想写的东西。这些东西越积越多,我觉得如果我不把它们都写出来,我会死不瞑目。然而,国际组织对于在工作之外写作表达观点也是有比较严格的限制。
我一直是一个工作狂,在工作上会花很多的时间,遇到喜欢的项目,干得热火朝天。2021年是我人生第一年觉得我不想在工作上花任何时间。我只想把我剩余有限的一生花在我爱的人身上,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当时我并没有立刻裸辞,因为我对怎么在硅谷,这个世界上最贵的地方,没有工资而生活充满了恐惧和焦虑。疫情本身以及疫情带来治安的恶化和对亚裔的攻击已经够让人焦虑了。想想裸辞之后我还要面对的没有工资的生活,有一种雪上加霜的感觉。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被各种焦虑淹没着。
事实证明,对抗焦虑的最好方法是行动。最近国内很流行一个概念FIRE,Financial Independent(财务自由), Retire Early(早退休)。大部分FIRE的人都是靠被动收入外加省吃俭用而提早退休。我看了一些国内外的案例,发现还是可行的。于是,我开始积极地为裸辞做准备。
首先,我先把我所有的负债(主要是房贷)和日常开销全部算了一遍。看看我需要多少的现金流才能维持基本生活水平不变。我的生活一直都算是比较节约。在律所的时候就很少买奢侈品,律所生涯结束后基本就没有买过奢侈品。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做饭。我最大的开销是娱乐(看戏、参加音乐会等)、旅行和对自己的日常维护(按摩,中医理疗,心理咨询等等)。有了这些具体的数据之后,我的焦虑少了一些。
我想了一下有哪些东西是可以不要的,把这些开销慢慢减掉。比如,我之前的车都是一次性租两到三年,每个月租车加保险就要将近六百美金。我和我老公其实基本都是在家办公,于是我在辞职前把租的车退了,我和我老公开一辆车。比如,我把服装开销削减掉了。我以前会在年底买很多衣服。疫情之后我发现其实我每天基本就穿那么几件。于是我就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买衣服。
我开始试着做预算。我用一个软件把日常开销分类,每一个科目都安排了一定的金额。后来我发现这种方法对我没用。一方面按照预算来生活会加大我对自己的自责,然后引发更多的焦虑,另一方面我觉得这种控制预算的方法很花时间和精力。所以很快就放弃了。现在我就大概看一下信用卡账单,知道钱花哪里了,钱花的速度有多快,也就差不多了。心中有数之后,焦虑就缓解了许多。
其次,我开始研究怎么能更好地利用资金,积极寻找被动收入的机会。我对于投资是没有很多经验的。这里就要感谢我的几个朋友了。一个是投资大牛,我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雅豪”,因为雅豪不但有钱,品味还很好。他比我年轻很多,疫情期间退休了。他在股市和楼市赚得远高于工资。我们之前开玩笑说我们来大厂是来卖身的,雅豪来大厂是来体验生活的。每次和雅豪聊天,我都会在股市里面赚点钱。因为我是一个投资小白,所以我的操作一直不够自信,进场资金都很少。但是还是学习了很多。
另一对教我投资的朋友是我的表妹和她的高中同学,两个地产牛。她们从身无分文来到美国,一路餐馆打工,后来买投资房做了地主婆。现在只是打工打发时间,维持社交。我有地产上的问题都去咨询她们。她们帮我锁定了好的收租房。多亏了这几个好朋友,我的积蓄有了一些被动收入,足以支持我最基本的饮食起居。
当然也要感谢我勤俭节约的另一半。他之前创业收入一直不稳定,他还看到过他哥哥投资股票一夜破产(后来还是爬了出来),所以他对于金钱是非常谨慎的。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创造被动收入支付日常生活,控制日常生活开支在被动收入范围内。
在我积极安排裸辞的过程中,我妈的老年痴呆不断恶化。我们从请半天保姆,到全天,再到请两个保姆,后来住养老院,医疗费也在不断地攀升。我爸因为太过于焦虑,天天上网各种买买买。这些都是一笔我没有预计过的开销。我的预算从继承额外的钱,到了可能要贴钱给我爸妈养老。我很希望能够申请父母来美国,一家团聚。但是来美国生活不管是请护工还是住养老院,基本一个月需要一万美金的开销。美国的医疗费也是一笔巨额的费用。我看着每个月父母的积蓄流失的速度,也是无比焦虑。
因为父母的原因,我一度想放弃裸辞计划,继续工作,或者回律所大厂搬砖攒钱。我觉得我一辈子好像都在满足父母的需求,要好好学习,光宗耀祖,要证明自己和男人一样,甚至比男人更强,要赚很多钱,来孝敬他们,来帮助家里其他亲戚。我觉得我没有为自己彻彻底底地活过,如果我现在继续为了父母而活,我会对他们有很多的怨恨。我不想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去怨恨自己的父母。我对我自己说,我的生命也是很重要的。在我的有生之年,我要给我自己一个机会追求我想要的生活。如果未来我有能力让父母来美国生活,那很好;如果未来没有,那也就只能这样。
我裸辞之前,我问我老公,能不能养我呀。他拍胸脯说可以。然而就在我裸辞之后,我老公又打算重新创业,投身新的一个赛道。在硅谷这么贵的地方,两个人都没有工作还是很吓人的。我虽然心中是很不情愿的,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都是有点任性的人。既然他一开始包容我的任性,那我也很难拒绝他。我又一度想放弃旷野计划,再去找工作。后来我想,既然我都决定不为父母活了,那我也不能为了老公活。我花了几周消化老公失去收入给我带来的焦虑。我想我们就一起去旷野奔跑吧,今后有肉吃肉,有葱吃葱,没有衣服就裸奔,没有饭吃就减肥。然后我从积蓄里面拿了一些钱出来,把我们老破大的一个空间隔离出来,改造一下计划出租。同时开始开辟后面的荒地,学习种菜。
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就像在冲浪一样,生活一个又一个的浪头打过来,随之而来还有我的焦虑。如果我让焦虑淹没我,我就会从浪头摔下来,迷失方向。所以除了迎接浪潮,坚定立场,朝着我想要的方向或快或慢地前进,我没有其他选择。
作者简介:
作者旺财小姐姐,中国制造,美国加工,现身居硅谷。熬过CBD的夜,撕过大厂的逼,走过国际组织的场,现在来旷野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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