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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系列本来只想写写自娱自乐，顺便记录一下年轻岁月，没想到第一篇回忆录的阅读量就过万了。还有好几个业界老大（包括某任前老板）给我留言点赞，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为了不打翻革命友谊的小帆船，我打算把回忆录改成小说了，从此开始胡说八道。请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收到王大哥“Call me”的邮件后我赶紧给他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我没好意思说我其实我已经回家了。王大哥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个中东客户很重要，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这个项目对客户来说很重要，对这个世界很重要，你要搞砸了，你就要卷铺盖走人了。最后他稍稍安慰了我一下，说，其实主要谈判都已经谈完了，后面应该不会有很大变动，然后交待说，赶紧在他还没有休假之前，把所有文件过一遍，千万不要让坏人（也就是对家）钻了空子。
虽然我穿着睡衣，但是我在沙发上也是坐得笔直，神态严肃，频频点头，好像王大哥就在我面前一样。
等王大哥blah blah完，就快要12点了。我倒头就睡着了。
那个时候真是年轻啊，不管天要降多大的任务，都能睡得着，睡得香。
我夏天在律所实习的时候，跟着一个三年级男律师做项目。他说他是抱着黑莓睡觉的。一个晚上他会起来好几趟。我和他做项目的时候，他每半个小时就要来我办公室一趟，问我要一个update。后来，等到我正式入职的时候，他就因为神经衰弱离职了，而且据说离职的时候，婚姻也快走向边缘。
可见再长情的爱也无法忍受一个晚上黑莓不定时的骚扰。
我从业十几年，睡眠习惯很好，从来不和黑莓、手机还有电脑一个房间。也从来不和带着黑莓、手机和电脑上床的男人交往。人生难免要和失眠做朋友，但是黑莓、手机和电脑这一系列第三者我一概不接受。
第二天我进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有点异样。从前台到高级律师，见面的问候语不是你吃了吗，而是，“听说你和王大哥一起做项目？”等我确认之后，每个人都流露出同一个复杂的表情，同情里面又夹杂着些许幸灾乐祸。
我回头慢慢梳理了一下王大哥几百封的邮件，惊奇地发现办公室的大部分人都和他做过这个项目。既然这么多熟门熟路的人接过手，为什么这个皮球会传到了我这个菜鸟的门口？
我很快发现我并不是王大哥麾下唯一的将领。项目上还有另一个菜鸟，一个英国本科法学院毕业的trainee，和王大哥一个办公室。我很快得知她是一个关系户，好像她爹和某合伙人是好朋友。我本来以为关系户都是只添堵不干活的。后来发现这个关系户很上进，发邮件都是秒回，而且态度非常好。虽然她对法律条款也是差不多一问三不知，但是毕竟比我早工作几个月，所以对于项目的大部分内容比我熟悉。我尊称她为菜鸟一号，我是二号。
光是搞清楚项目上的人物关系就花了我大半天时间。因为项目的标的在大洋洲的一个岛国上，又是一个政府高度监管的领域，还牵涉到了澳大利亚的投行，所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堆的律师，岛国的律师，澳大利亚的律师。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找菜鸟一号搞清楚到底谁是盟友谁是敌人，盟友里面有没有猪队友。
接下来就是梳理尽职调查报告，收购协议和其他零零碎碎的文件。虽然我能读英文，但是没有一个条款我能说清楚是什么意思。每天王大哥都要和我讲两个多小时的电话，把两百多页的收购协议逐条过一遍，理清文件的关系。
一周多过了，每天朝九晚十，终于算是把文件都过完了。一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王大哥给我发了一个redline，是对家对于我们上一稿提出的修改意见。王大哥拉着我们两只菜鸟开了一个电话会，交代我们把redline好好过一遍。
“你们要做自己的redline。我之前就遇到过很坏的对家律师，改了很重要的条款，但是故意没有在redline里面显示出来。你们一定要注意！”
我被王大哥的谆谆教诲感动了，频频点头。
“你们现在就开始看。我们两个小时后讨论一下！”
我看了看表，什么，两个小时后？那都过了十二点了！
我赶紧说，“这个文件有点长。这周天天加班到十一点，也是蛮累的了。能不能明天再过？”
电话的那头鸦雀无声。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空气凝固。
我大声问道，“大家都还在线上吗？”
突然黑莓一震，菜鸟一号给我发了一条短信，“YOU ARE SO BR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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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旺财小姐姐，中国制造，美国加工，现身居硅谷。熬过CBD的夜，撕过大厂的逼，走过国际组织的场，现在来旷野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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