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明知他已有家室,我仍装作懵懂无知介入他的婚姻。
三年后,比我更年轻漂亮的女人对他故技重施,他同接受我一样,也没有拒绝那个女人。
临市的晚高峰比别处早半个小时,这是临市做为全国经济中心的象征。而在新来的实习生口中,却成了必须提前下班的理由。
我不得不笑叹一句,00后果真是来整顿职场的。
下午六点半的洗手间正是热闹的时候,精明的公司会用免费晚餐来推迟员工的下班时间。
而深受996迫害的打工族,则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摸鱼,以此对抗资本家的压榨。
就比如此刻,隔间外说小话的两个女人。
“新来的实习生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我们老员工还在做牛马,她一句她家离得远,得错峰赶地铁,就这么走了?真够有意思的。”
接话的女人大概是在补口红,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
“哎呦,什么赶地铁,也就你神经大条,从不关注奢侈品。
“你是不知道她背的那只爱马仕,不配货百来万根本拿不下来。
“别看她头上戴得那个发夹平平无奇,那可是MiuMiu家的,够你家孩子上好几节钢琴课了。
“赶地铁?借口罢了。大小姐出行,怕是都要劳斯莱斯配个专职司机吧。”
“不应该吧,”起先说话的女人半信半疑:“虽然咱们公司是上市公司不假,但一个千金大小姐跑来我们部门当实习生,还不至于吧!”
“哎呦,我才不管她是谁家大小姐,可求这祖宗消停点。
“她今天冒冒失失跑去施总办公室,和施总说她要提前回家。
“我听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洛嘉怎么敢的啊!谁不知道老板娘自己都天天加班到凌晨啊!”
“你慌什么?”补完口红的女人言语间带点轻蔑:“施柒柒小三上位,邵总家里不待见她,她不加班,难道回家热脸贴邵家人冷屁股?”
“哎呦,你可小声点。别小三小三的,老板娘最听不得这个了。”
“怕什么?她施柒柒敢做还怕别人说?做女人做成她这样,真是下贱。”
被劝的女人声音不但不减,反而更大了些:“不就是仗着年轻漂亮,会勾搭人,要是有个更年轻漂亮的女人出现,我看她……”
洗手间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咔哒”一声,是我解了隔间的锁。
我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到说话的两人中间,静静看着两人尴尬地找地缝。
我没听错,补口红的是邵俊文的助理李乐芸,而分不清奢侈品的,是我的直属下属赵玫。
赵玫心虚地让出位置,甚至在感应龙头还没有流出水时,就慌张地准备好了纸巾给我擦手。
“谢谢。”我熟练地接过,并不尴尬。
李乐芸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可捏着裤腿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在我推开洗手间玻璃门的一瞬,我清晰听到了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带着些恶作剧的玩味,我去而复返。
洗手间里,剩下的两人又僵直了背。
“李特助。”
被我叫到姓名的女人有些紧张,说话磕磕绊绊的:“施……施总……”
我笑着看她,身高优势加上并不矮的高跟鞋,对她形成一股无形的压迫。
跟在邵俊文身边多年,她还是有点眼力见的,见我不满意这个称呼,她很快改了口。
“邵太太,有事吗?”
我仍笑着,不说有事也不答无事。
等看够了她们的煎熬,才笑着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足以让两人今晚都睡不着的话。
“李特助说话还是蛮有道理,和男人一样,公司也是,从来都只喜欢年轻人。”
论资历,两人都是公司的老人,过了生育大关,在家庭和公司之间平衡,做为已婚妇女,已经很是难得。
可在公司讲老板娘是非,真是不明智。尤其是,还被我这个当事人亲耳听见。
让她们提心吊胆一晚也不算过分。
诚然,我也并非良善。
“今晚回家吗?”我在地下车库拨通了备注为“老公邵俊文”的电话。
“有应酬,不回。”电话挂断得很快,我甚至分不清电话另一端他的情绪。
闪着微光的手机屏幕很快熄灭,车里又陷入黑暗。
李特助其实没说错,我拼命加班,名义上是带领设计部为公司打造品牌,实际上我的确不太想回那个冷冰冰的家。
这是我与邵俊文结婚第三年,而婚姻似乎快进到七年之痒的环节。
他对我愈来愈冷淡了,甚至忘了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专柜销售提醒我,提前半个月预定的领带已经包好了,现在方便的话可以过去取了。
这是我提前给邵俊文准备的礼物,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多余。
我与邵俊文的初相识人尽皆知,散落在各种八卦之中。有妇之夫受邀到母校演讲,当夜就被狗仔爆料,有女学生深夜夜访他所在的酒店。
之后不过半年,邵俊文便与他的前妻传出婚变,领了离婚证的同月,又无缝衔接和我领了结婚证。
吃瓜群众的态度直接从女大学生真是好骗,转变为这女的真有手段。
在外人看来,我尚在大学校园便介入他人婚姻,是洗不白的小三。
在功利者眼里,我凭美色拿下百亿富豪,十足是捞女的典范。
可在这些风言风语背后,无人知道,我敲开那扇门的初衷,其实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
自入学以来,邵俊文三个字就是被老师挂在口中的天才建筑师。
对于心高气傲的我来说,不好奇是假的。
尤其是,我凭借作品拿下业内大奖时,老师的一句“有几分你师兄的风范”,彻底让我破防。
“一个利欲熏心的商人,怎么会懂得建筑的美。老师未免也太抬举他了。”
未见面时,我对邵俊文的印象不过如此。
他受邀回学校开讲座,在听众席的我承认他的确是个合格的商人。
完美的外形让他收获了不少迷妹的芳心,他最后的一句欢迎大家广投简历,也省去了HR不少的招人成本。
可我看不到老师口中说的那个“天才建筑师”的一星半点。
若不是他对会客厅星空顶的一句评价,我根本不会非要找他一探究竟。
他一句“风格大胆,但是年轻人还是冒进了些”,让一贯赞赏我作品的老师哑口无言。
带着积怨已久的不服气,我在深夜敲开了他酒店的房门。
尚未做自我介绍,他的一声轻笑打乱了我所有计划。
“果然年轻,看来我一点没说错。”
柏林的晚风有些急,匆匆吹关了那扇门,挡住我所有退路。
我质问的话卡在嗓子里,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只剩一句带着些孩子气的嘟囔:“凭什么这样说我。”
他眉头一挑,明明听见了,却不辩解。反倒伸出手,再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施柒柒师妹对吗?我是大你七届的师兄邵俊文。”
我大方伸手,一句“久闻大名”说得颇带怨气。
他掌心干燥,袖口干净,含笑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和文质彬彬四个字很贴。
我蓦然心乱,脑海中一句“色是刮骨刀”及时警醒,慌张地抽回了手。
“星空顶是我的设计,不知师兄有何高见。”我强装镇定,道明来意。
我铁了心是来兴师问罪,话问得极为不客气,他倒是大度,折了袖口给我拿了瓶水,还贴心地拧开了瓶口。
“四个字。”他故意卖关子,我的好奇心也成功被吊起,挪挪身体,往他坐的沙发靠近了些。
等我凑近耳朵了,他却又不说了。
到我抬眼看他,四目相对时,他方缓缓吐出三个字,话语含笑:“看不见路。”
他胸有成竹,我心乱如麻。
后来想起才发觉,我原来那时就落入了他的陷阱。
直到手里被塞了张名片,走出酒店时,我才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会客厅做星空顶固然吸睛,可亮度不够,对于视力不好的人群,看清脚下的路都是场考验。
无怪他说我冒进。
设计悬浮在产品功能之上,是设计师的通病。他以一个使用者的角度指出我的毛病,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那晚我在宿舍用电脑搜索了一晚他的经历,网页密密麻麻讲着邵俊文做为一名企业家如何如何出色,倒是鲜少提及他大学时期在国外求学的经历。
一个出身豪门的富家子弟,大学远渡重洋苦修设计,毕业后却成了一个商人。这太不合常理了不是吗?如果他一开始就想继承家业,为何不直接学金融呢?
摩挲着手中的烫金名片,我思来想去没想明白,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他说的那句:大你七届的师兄。
我对数字敏感,尤其是七。我的名字施柒柒,是因为我出生于七月初七。而他说,他大我七届。听起来和我,像是很有缘分。
我猛地捂脸,摸着发烫的脸不敢再往下想。我对他,更好奇了。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对有妇之夫起了好奇心,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留给我胡思乱想的时间也不多,天亮之后,我的社交软件就里被铺天盖地的谩骂攻击。
我夜访邵俊文酒店的照片被狗仔登在头版头条,为了吸睛,还贴上了“清纯师妹邀请已婚师兄连夜同修眉来眼去剑”这样恶俗的标题。
我如临大敌,手足无措的想辩白,可语言苍白,证明不了我半点清白。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求学,平日里再假装坚强,遇见扛不住的事,也只会躲起来哭泣。
室友的有意排挤,路人嘲讽的白眼,以及充满污言秽语的留言箱,齐齐攻击着我的防线,最后,我终于病倒了。
第一时间出现在医院的邵俊文,那一刻,他犹如神明降临。
他大概刚从某个商务宴会中抽身而来,身着得体的西装和洁白的医院格格不入。
他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给你带来这么多困扰。我会处理好。你安心休息会,一切有我在。”
他身上带着些酒气,让我也有些眩晕,却意外的睡得踏实。
他在医院陪了我七天,不提糟心事,像个爱照顾师妹的师兄,说些校园趣事,偶尔点评几句国外建筑。
他的手指很长,削苹果皮却很麻利,一刀开始,到结束,便会收获一条完整的苹果皮。
他每天来都带一篮苹果,大概以为我爱吃。
其实,我只是爱看他削苹果皮。
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的病房涌动。我与他之间隔着一层窗户纸,谁也不敢越雷池。
等我病好出院后,网上的流言蜚语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我知道我与他的交集该到此结束了。
可在我决定搬出宿舍找房子时,看到房东的落款是邵俊文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大概猜到他对我有些好感,可我不该介入别人的婚姻。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不该容忍自己做他人婚姻的插足者。
这样不对,我一直知道,这样很不对。
时隔多日,我终于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我和他约在街角的咖啡店,他来得很快,在我的意料之内。
我直白地质问他是不是故意安排,他笑了笑,把租房合同塞回了我手里。
“就当是巧合,不好吗?让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联系,可以吗?”
“不好。”我打定主意要戳破这层窗户纸,决绝地拒绝:“很不好。邵先生,我们这样不清不楚,你真的让我很困扰。”
他不该这样的,他既然已婚,就不该对我这样撩拨。不该和我一个在校大学生暧昧不明。
“抱歉。”他说得诚恳,这似乎也不是他第一次对我这么说了。“以后……”
我再次打断他的话:“没有以后了。”
话音落下,我拿着手提包迅速地离开。
那份只有甲方签字的租房合同被我故意遗落,就像我也不愿面对那个卑劣的我。
明明知道不对,却抗拒不了他的接近的,恶劣的我。
我以为我把话说得那样决绝,邵俊文那样高傲的人便会识趣地退出我的生活。
我以为我可以守住底线,拒绝他的一再试探。
可我小看了商人的耐心。
我在便利店有份兼职,因为中国留学生的身份,时常被安排做打烊的工作。
深夜的街道,对孤身一人要走夜路的女性来说,无异于定时炸弹。
按灭便利店最后一盏灯后,我压低帽檐,打算快步跑回家。
路过小巷时,手猛地被人攥住,在我惊呼的下一秒,看清了邵俊文的脸。
鸣笛的汽车与我擦身而过,尖锐的爆鸣声让我耳膜刺痛,司机恶狠狠地朝着我骂了几句。
我后知后觉反应到,若不是邵俊文拉住我,今晚怕是少不了再进一次医院。因为车祸。
“谢……谢谢。”我狼狈地道谢,想挣开他的手,可他却没松,反而更用力地握紧,把我拉进他的怀里。
“好险。”他的气息不稳,说话的每个字都滚烫:“差点,我就要失去你了。”
他的胸腔很烫,烫得我的心跳声跳得丝毫没有规律。
一次又一次的解围,一次又一次断不开的联系,我犹如陷入漩涡,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深。
那晚的星星很亮,他低头吻我时,我没有再拒绝。
他蓄意勾引,我有意纵容。我清醒地看着自己沦陷,陷在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这个漩涡里,无法自拔。
他说他热爱设计,却不得不接受家里的安排放弃自己的热爱,被迫接手家业,成为麻木的豪门继承人。就如他的婚姻,由家里人一手操办,他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高大的男人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越压抑,我越怜悯。
他说我的率性和自由是他沉闷生活中的一道光,唯有我,能缓解他所有疲惫。
我深信不疑,为了这份爱情抛开了所有道德和底线。
而他轻吻我的手心,对我保证,很快会让我成为名正言顺的邵太太。
我并不是图邵太太的位置,介入在他与他妻子之间,总让我内心有愧。
我越有愧,邵俊文便越想方设法的补偿我。
他开始频繁地在国内外飞行,为了陪我,同我度过每个大小节日。
热恋时,他对我的宠爱在上流圈层无人不知。
而时至今日,我也不得不承认,热情是会被消磨的。
我该承认人是会变的,曾经为了陪我吃一顿饭可以坐十几个小时飞机的男人,如今连与我通电话的时间都不超过三秒。
而我,早已被这段婚姻消磨得没了脾气,不敢质问他为何夜不归宿,也不敢质问他还爱不爱我。
或许白玫瑰真的变成了白米饭,可我却实实在在动了想要和他一生一世的念头。
爱情这杯酒,他浅尝即止,我一醉方休。
车子汇进车流,赶上晚高峰,很快又被堵得不能动弹。
分神间,我的车窗被敲了三下,未等我应允,不请自来的男人在副驾驶落定,对我挑眉。
“老远就认出施总的车了,我车子坏在路上了,赶着回公司开会。这个点打车不好打,劳驾您捎我一程。”
不等我回答,男人又接起了电话。前方车子动了,他抬手示意我赶紧跟上。
起先安静的车厢,此刻多了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倒显得热闹起来。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领带随意地系在脖子上,不疾不徐地回答着电话对面的问题。
男人嫌副驾驶空间不够,放不开他的长腿,又腾出手调节了座位。
一通电话打完,我已经开车过了三个红绿灯。
“卫总似乎忘了,你和我们邵氏在建筑设计理念上颇多龃龉,小报上常说我们两家是死对头来着。恐怕这路可不顺吧?”
等红灯的间歇,我敲着方向盘不客气的噎他。
“施总见外了不是,商场上哪有永远的敌人,说不准明天我们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盟友了。
“再说了,施总可是我一直仰慕的师姐,我们设计事务所还拿你之前的作品当标杆呢。
“施总,和师弟就别这样见外了成吗?”
我轻笑一声,继续开车。
卫泓算得上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白手起家,创办设计事务所。凭借独特的设计理念,拿下过不少大奖。
他与邵氏的纠葛是在两年前一场酒会上,初出毛犊的他不知道是多喝了几杯酒说了醉话,还是故意想抨击设计行业的乱象。
他在媒体采访环节,直接点名邵氏新开的商业地产过于标准化,犹如小孩搭积木,毫无美感。
邵氏自诩做的高端地产,但近几年建筑行业不景气,也被迫放弃理想,走起了经济适用的路子。
卫泓的一席话犹如揭开了邵氏的遮羞布,在他开头后,不少业主纷纷在媒体上反馈自家房子的各种问题。
业主纷纷表示深受其害,花大别墅的钱,买了个经济适用房。
风波一起,害得邵氏那段时间的股价跌得惨不忍睹。
而卫泓创办的设计事务所也因此成功进入了邵氏的黑名单。可他本人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拉客户赚钱丝毫不耽误。
“师姐的车开得真稳。”卫泓熟络地同我攀谈:“就像师姐现在的作品一样,中规中矩的。”
我勾了勾唇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骂人可真脏。”
“哈哈,师姐原来清楚啊。”卫泓笑得夸张:“我可是把师姐当偶像的,师姐在学校那几年的作品可真是精彩,我一直想学习这种别具一格的风格来着。
“真的,我句句发自肺腑。”
他举手发誓,态度颇为认真。
而我只是平静地打断他:“够了,为了蹭车,你已经很出卖良心了。”
卫泓笑了笑,闭了嘴。
在看见我拐进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时,面露难色:“师姐,别开玩笑啊,我真赶着回公司开会。员工还等着下班呢。”
“放心,”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耽误十分钟,取个东西,来得及。”
销售员取出领带让我确认,我点了点头,签好了账单。
“是直接给您先生换上吗?”销售礼貌地询问。
我回头,这才发现卫泓下了车,跟着我进了商场。
“不用,包起来吧。”他倒是回答得一点也不客气。
“怎么?怕我跑了?还特意跟下来?”我笑道。
“哪儿能啊,我就是想陪陪师姐逛商场。”卫泓笑得颇为讨好。
我冷笑:“那咱们逛逛?”
他立刻丧了脸:“得,是我小人了,我错了。
“我就是吸取了陪女朋友逛街的经验,怕师姐您逛起商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来提醒您,小的还在您车上呢。”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出他是真的着急了,也没了心思逗他。
“行了,送佛送到西,走吧。”
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很大,我穿着高跟鞋走得有些慢。
卫泓走出去几步,回头看到正在揉脚的我,伸出了手。
我一愣,拧了眉:“卫总,我和你还没有熟到可以手牵手走路的地步吧?”
“嘿嘿,师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就别走过去了,就在这出口等着吧,我去把车开过来。”
原来是拿车钥匙的意思,我默许了他的提议,把车钥匙给了他。
不用顾及着我,卫泓走路更快了,三两步就走出去好远。
他西装笔挺,宽腰窄肩,引得不少人回头。
他的设计风格也如这个人一样,看起来大方明了,又处处顾及了细节。
这也是他在得罪了行业龙头后,还能在这个行业发展得不错的原因。
自己有实力,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等他开车来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被一个人影所吸引。
一辆劳斯莱斯的大灯有些晃眼,我眯着眼,看到了站在驾驶座外面的人,是那个下午同我说,要赶早挤地铁回家的实习生——洛嘉。
洛嘉一副富家千金打扮,拧着爱马仕的包包站在车边,跺着脚,有些孩子气地同驾驶位的人说些什么。
背着光,我只看到搭在劳斯莱斯方向盘的手,骨节很宽,是只男人的手。
洛嘉这样年轻,却交往到这样有经济实力的男朋友,真是不容小觑,我暗自想着。
距离隔得有些远,但从几个娇嗔的尾音听得出,洛嘉在对车里的人撒娇。
小情侣的把戏罢了,女孩要男孩哄,无非两步,撒娇卖乖是有些拙劣。
但只要对方受用,那便是上上策。
洛嘉站在劳斯莱斯的侧面,车窗降下,一只手从车窗中伸出,贴着她的脖颈往下滑,最后扣住了她的后颈,把人整个往下按。
两个人,在接吻。
卫泓开着我的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好了,师姐,上车吧,礼尚往来,我给你当回司机。”
我死死盯着对面,没有动。
那辆劳斯莱斯的后视镜完全挡住了男人的脸,可那只探出来的手上,无名指位置戴的婚戒卡得很牢。
那婚戒与我手上的,是同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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