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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昨晚凌晨两点,我把一本小说读完了,《额尔古纳河右岸》。
这本书是昨天下午翻开,读了一两个小时后,因事外出,晚上发完公号文后继续读。窝在转椅里,三四个小时几乎没起身,一口气读完。
我极少读小说。除了散文、随笔之类的,以文字的优美和巧妙吸引我,更多时候,我愿意读“有用”的书——能启发我的哲学书,能给予我方法指导的教育教学类的书,能在我低沉时拯救我的心理学的书。
小说?属于那种——你读了很多很多文字,划拉了很多很多情节,最后好像也总结不了什么道理,只让你感到世界宏大、生命厚重、世事无常的书。
读完《额尔古纳河右岸》,我差不多也是这种感觉。
我常常对别人的生活不那么感兴趣,更多地关注自己。
小说里,写的都是别人的生活。
2
本来我读书的速度应该更快些的,但那些鄂温克人的名字太难记了。在我眼里,它们像外国人名一样,没有意义。凡没有意义的东西,我就很难记住。于是我读到一个人物,就得仔细去回想ta是谁?对住号之后才能继续往下读。
这直接拉慢了阅读速度。
我又想一口气结束这本书,所以就读到了凌晨两点。现在回想,像非要一口气把某些书读完一样,我也经常想一口气把某些事做完,一下子把某些角色做好,——我的生命总是用力过猛。
直接带来的后果就是,今天醒来,落枕了。
晚上没有吹空调,很可能是昨天读书的姿势保持太久,本就脆弱的脖颈以落枕的方式提出抗议。
我翻出一个暖宝宝热贴,让H先生帮我隔着薄薄的家居服贴在右肩处。为了加热效果更好些,我找出一件几年前的酒红色碎格子衬衫,把它斜搭在肩上,两个袖管紧紧地斜绾在胸前。
站在镜前,忽然想,是不是借唐僧的袈裟用一下更好?“校长”不是相当于取经队伍里的唐僧嘛。
3
洗脸时,忽然想起,后天是我45岁的农历生日。
我属羊。不知是不是上帝为我织的字,我的性格像羊一样温和。
这样的性格,与校长这个岗位,有过长时间的冲突。
惠特曼说:有一个孩子每天向前走去,他看见最初的东西,他就变成那东西。
每一个人踏入一个新的领域或新的圈子,都像一个“孩子”。他总是从模仿别人开始,逐渐成为别人的样子,然后又变成被“孩子”模仿的对象。
当我从一个私立学校的校长变成公立学校的校长,所有我见过的公立学校校长的形象就浩浩荡荡地集合起来,形成一个模具,供我融化旧我,重塑新我。
这个模具是什么样的呢?像狼。
威风、果敢、说一不二。
也有仁慈。但大部分时候,锋刃上闪耀着权力的光芒。
这样的形象,与我自身的性格是冲突的,割裂的。我不希望时时刻刻都用权力来管理人,我更期待的是保护和唤醒——那些生命本就是打开状态的伙伴,我希望能保护他们不被异化和戕害;那些生命还沉睡着的伙伴,我希望用我自身非权力的力量把他们唤醒,让他们与工作和世界产生更深的链接。
但是,如果不用权力做校长,能做好吗?我不确定。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为了做好校长,是不是要披上狼皮?但狼皮一沾身,我就会觉得痛苦。
于是我只能尝试用自己的方式,发挥“羊”的优势——理解人,温和地引导,真诚地赞赏。然后发现,结果好像也没那么差,而且好像还有可以更好的空间。
那,就坚持做自己?
嗯,那就坚持做自己。
4
坚持做自己真的很难。我在这个暑假,才更进一步地在这条路上修炼得更坚定了些。
标志大概就是《不要在低层次里消耗自己》这篇文章。我给自己,以及新一阶段的人生重新进行了定位。我做不了别人,我只能做独一无二的自己。不受他人的风格影响,不受他人的焦虑影响,不受他人的评价影响。
我的优势会为我的工作带来不完美,但也会为它带来自己的特色。这样的特色,别人未必模仿得了。
是羊,就不要披着狼皮了。后半生,做一只特立独行的羊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