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 | 孤高的苍鹭

文化 2024-11-05 10:01 江苏

图 | 视觉中国

在这几年追鸟的过程中，我拍下过大量的白鹭、牛背鹭、池鹭的照片，以及少量夜鹭和绿鹭的照片，但我却没有拍下过苍鹭的照片。它的来去匆匆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第一次见到它是去年的十月，我是来看江岸线的，因为是枯水季节，水位低，江岸之美此时就显露出来。它呈梯田状，上面几层很粗糙，但下面几层却越来越精致，那真是风与水流共同雕刻出的杰作，有着无穷的韵味与魅力。我正沉迷在江岸之美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难听的鸟鸣，“啊！”的一声，声音粗犷、枯涩、似乎还带有某种愤怒和诘问的情绪。那天的天气非常好，天空晴朗、江水清湛，整个天地间充满着一种和谐怡然之美，却不料这声音一下子打破了江边的美好。我一抬头，看到了它，它正贴着水面飞行，不慌不忙、从容大气，像是一个大将军在巡视军队。它的块头真不小，是一种罕见的大鸟，漆黑一团，连我这个高度近视的人都能看到它。虽然它的声音很难听，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它的声音中带有某种大自然的刚健、清新、纯粹的品质，它只是不悦耳而已，就像大自然的风景有时并不悦目，但依然让我们惊心动魄，体会到某种峻厉之美一样。

第二次见到它是在菜籽湖湿地公园，是在寒冷的十二月。菜籽湖公园是由大湖和众多大大小小的池塘构成的，在一个池塘边，在一片枯荷中，我发现有一株枯荷非常有意思，就像一只披着黑色大衣、背对着你的大鸟。我停下车，正准备取相机拍它时，却不想那株“枯荷”动了起来，它那黑色的“大衣”猛然扩撑开，成为一对硕大有力的黑色翅膀，伴随着一声“啊”的鸣叫，它翩然而起，不慌不忙地飞向远方的湖面。不用说了，它是一只孤高傲然的苍鹭了。

苍鹭就喜欢那样，安安静静、与世无争、遗世独立、卓尔不群地活着。它真像我们人类的一些高洁之士，不愿同流合污、随波逐流，不愿活成低俗、浅薄的模样。

我的一位东北朋友这几天在吉林旅行，他在朋友圈贴出了几张照片，我看了后大吃一惊，原来伊通满族自治县是“苍鹭的故乡”，他的照片中有几张全是苍鹭鸟巢，密密麻麻、高高低低地挂在树上。如此说来，苍鹭也是有过快乐的集体的生活的。它们在春天来临的时候回到北方，相爱，筑巢，孵化，养育，把小苍鹭训练得身手矫健，然后在冬天来临的时候，流散到全国各地，各自找到适宜生活的地方，演绎着它们孤高的鸟类生活传奇。它们的性格，是大自然不可或缺的一种元素，枯瘦、冷傲，有八大山人名作的韵味。

[安徽]余毛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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