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 | 柒日归来，一唱三叹水云间

文化 2024-11-14 09:53 江苏

图 | 视觉中国

11月12日至13日，子柒归来。柒者，七也，平凡的日子因为她，有了闪现的灵光。

漆器、建筑、蜀锦，三集平均时长十五分钟的视频，令我屏蔽了所有信息和杂念，走进子柒和她的桃花源，随着时序自然的流动和四季的更迭，进入一种落英缤纷又纯净豁达的心流状态中，触摸霜花落在柿子上内里颤动的一点丹心，想象旧木门上麟甲飞动破壁直上云霄九的英姿，倾听雪山草原间上与浮云齐的歌声与琴声。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

第一支漆器制作的视频，制作时间从小暑到大寒，是真正意义上的“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在经历了无比繁复甚至颇有几分危险的工序后，雕漆隐花含蓄而庄严的大美，点亮了寒冷的冬夜，正是“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

另一支视频中，子柒从无到有，盖起了一座森林中的衣帽间，她也由此变身为屈原笔下“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的自然精灵，风为裳，水为佩。最新发布的蜀锦篇中，子柒更是跳脱出传统中国风的窠臼，以千钧一发、举重若轻的力道，在天地间唱响一曲《如愿》，清商随风发，上与浮云齐。

笔者忝列于新媒体从业者之伍，经年有余。看到这样的作品，怅然若失、欣羡无已之余，又想起张桂梅校长的那段校训：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

我站在伟人之巅藐视卑微的懦夫。

这是比曾经沧海、除却巫山更为壮阔的表达，当我们看过子柒镜头中的沧海和巫山，其他一些清浅的池塘、迷蒙的烟水固有动人心处，但，总是不足。而从这种欣羡的本能中回归现实，笔者试着梳理一下这几部回归之作的成功之处：

其一，用最短的时间浓缩最长的岁月，四年磨一剑，让观者感受到这个女孩引而不发的强大势能。“子柒”东来，麒麟回首。当她打开灯火照亮柜门的那一刻，当她搀着奶奶走过芳香弥漫的小径，推开满月形状的竹门，走进满目青青的衣帽间那一刻，当绒花在锦绣霓裳绚烂绽放的那一刻，屏幕内外的我们和她高度同频共振，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爽感”和“苏感”，足以撼动人心。

其二，用最自然的状态设计最精妙的表达。试问还有比时间更伟大的魔术师么？没有，那就让二十四节气和朝晖夕阴阴晴雨露成为场记和调度。还有比飞花落叶、鸡鸣犬吠更丰富的布景吗？没有，所以我们能够看见繁华落尽见真淳的种种趣味。以自然之手眼之心境，成就自然之景观之表达。

其三，用最拙笨的方式呈现最强大的力量。消失的数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手作的价值到底在数字化时代如何体现？人类到底将在来处和归途间做出怎样的选择？科学家负责探寻，社会学家和观察者们负责思辨。但一个最微小的个体圆满具足，却能够超越政见语言民族文化性别等种种藩篱，得到最广泛的共鸣和认同，这在当下更是近乎奇迹一般的存在。也许正应了那首偈子：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按照旧约《创世纪》的说法，上帝在六天里创造了天地万物，在第七天歇工安息，这就是“七日”和星期的来历。在子柒蛰伏的日子中，她从未停止积累、创作和前行，所以一朝归来，才有这种全网欢呼的热度和分量。让我们在“柒”日回归时，慢下来，静下来，感受人与自然的水乳交融，一个独特的生命个体悠游于大地山川间，能够谱写出怎样隽永而辉煌的乐章。看她用高度凝练而诗意的方式，让“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之乐、隐逸之趣、山水之情，如此具象而丰沛地呈现于大众面前，唤醒人们心中共有的乡愁和眷恋，牵连起时代和传统的血脉联结。让她“万事不愁”“称心如愿”的祝福，有了饱经风霜后的分量。让“谢谢每一位看过我作品的你，让那么渺小又平凡的我，慢慢成为更好的自己”的心声，成为一种高度契合集体审美观和价值观的广袤回声。

归去来兮，子柒。

[南京]靳扬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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