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记 | 点亮回家的灯

文化 2024-11-01 10:30 江苏

几年前看过一部名为《寻梦环游记》的电影，印象深刻。影片中，亡灵说只要有活着的亲人牵挂，他们在亡灵的世界就不会消失，并且在亡灵节的时候，会踏着亲人摆放的万寿菊花瓣，回到人世间看望亲人们。

因为万圣节的缘故，跟捷克同事聊起来，捷克是不是也有类似《寻梦环游记》中的亡灵节？得知原来捷克有亡灵节，中文翻译为“万灵节”，是每年的11月2日。这个“万灵节”是捷克的“清明节”。在这一天，没有什么小朋友讨要糖果的快乐，也没有什么雕刻南瓜灯的比赛，更多的是活着的人安安静静地在墓地凭吊去世的亲人们。

捷克人对墓地的选址与中国人的观念不太相同。她们觉得亲人葬在离家近的地方，会更方便，时常就能走过去看望一下。所以我在城市里乘公交或走路，常能看到有着灰色围墙的一大片墓地。曾经出于好奇心，我在这种“城市”墓地里走过几圈。每个墓地占地并不大，常是一个家族的人安葬在一起，墓碑上刻着几个人的名字以及在世的日期。在墓碑前摆放着各种蜡烛以及鲜花，有一些墓地甚至会种满绿植和鲜花。墓碑的外形也是各异。可能是植物较多的缘故，我走在这些陌生的墓地中间，并没有觉得恐惧，反而心底会莫名地平静下来。

捷克人喜欢宠物，把宠物也视作家庭成员，对于死去的宠物，常见的是安葬在私人领地的一角，或某个小桥的桥头、某个果树下面，甚至是马路的一旁，不妨碍走路就好。在朋友店铺附近的公交站，我就看到过一个小小的墓地。很小的一块地方，用几块石头围起，中间放着一个盛有蜡烛的玻璃灯，玻璃灯一旁还半掩着一个小玩偶。初时我以为是某个小朋友搭建的过家家屋，经询问才知，它是某个小狗的墓地，那个半掩的玩偶是小狗生前最喜欢的玩具。

捷克人在万灵节的祭祀，主要有三种元素：蜡烛、花环和鲜花。捷克人为了表达内心真挚的感情，都是要亲手制作花环而不是去商店购买成品。就像现在很多人仍然在生日、圣诞等节日依旧坚持自己制作贺卡一样。花环是以常青的小树枝编织而成，根据主人的喜好增加一些鲜花或小浆果的点缀。除了花环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就是蜡烛。据说这个不可或缺的蜡烛是源自斯拉夫民族的古老习惯，他们认为燃烧的火焰不但能够指引死去的灵魂踏上归乡的路程，还可以让他们远离坏人的灵魂。

万灵节并不是捷克的法定公共假日，但好在墓地就散落在城市街巷中，很多人在下班后或带着亲手制作的花环或捧着一束鲜花，再拿上不能遗漏的蜡烛，到墓地里与故去的亲人呆上一会。

寒冷的夜晚，点燃思念的蜡烛，整个墓地都笼罩在温暖的橘色里。这些跳动的烛光，成为引领故去亲人回家的明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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