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勒泰》读笔

文摘   2024-05-26 21:00   广东  

前段时间被电视剧《我的阿勒泰》视频吸引了,阳光下,远处是白雪皑皑的山峰,近处是无边无际的草地,草地上夹杂着小而碎的花。


我试着闭上眼睛想象,身处这样的一个地方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一边是冬天,一边是春天甚至是夏天,而自己置身于这样的四季流转之中,置身于这样斑斓、浩荡的世界之中,好像应是“世界明亮,大地深远。”


读李娟的《我的阿勒泰》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语言文字都很优美,很独特,且所描写的内容都是自己未曾接触过的“风景”,所以自然而然就多了一份喜欢与好奇。


《我的阿勒泰》分为两辑,第一辑:“记忆之中”记述的是作者2007年到2009年的事情,共11篇散文。第二辑:“角落之中”记述的是作者2002年到2006年的事情,共13篇散文。


这些散文记载了作者李娟在疆北阿勒泰地区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些留存在记忆中的人与事以及作者自己当时的感受。读着这些文字,你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寒冷萧瑟、荒芜苍凉、贫穷闭塞、颠沛流离……这里天地广阔、星河璀璨、涓涓细流、盈盈水草、自由自在……


这里的世界,“童话与现实”好像格外明显。童话般的风景可能是对现实世界的补偿吧,让你忘却现实的艰难,给予你前行的动力。


细读李娟的文字,总是会被那里的幽默、真实所打动,在这儿分享一些很喜欢的句子。


乌鲁木齐总是那么大,有着那么多的人。走在街上,无数种生活的可能性纷至沓来,走在街上,简直想要展开双臂走。


如果养马只是为了吃肉,生活该索然无味到什么地步?


漫长的劳动使阿克哈拉的土地渐渐睁开了眼睛。它看到了我们,认清我们的模样,从此才真正接受了我们。


滴水泉如同这片大地上的神明。它的水,一滴一滴从无比高远之处落下,一滴一滴敲打着存在于这里的一切生命痕迹的脉搏,一滴一滴无边无际地渗入苦寂的现实生活与美好纯真的传说。


滴水泉的故事结束了吗?滴水泉那些一滴一滴仍在远方静静滴落的水珠,还有意义可被赋予吗?从此再也不需要有一条路通向它了吗?再也不需要艰难的跋涉和挣扎的生活来换取它的一点点滋润了吗?如今我们所得到的一切,全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没有月亮,外面漆黑一团。但星空华丽,在世界上半部分兀自狂欢。星空的明亮与大地的黑暗断然分割。


外婆:“天老爷!清汤寡水的,老子要挽起裤脚跳下去才能捞到几颗米。”

外婆:“ 我女娃子切的肉,鱼眼睛那么大,硬是找都找不到!”

(外婆)你常常对我说:“娟啊,其实你不结婚也是可以的,不生孩子也是可以的。你不要再受那些罪了。”


我从上往下看到旧屋天井里的青石台阶,看到一根竹管从后山伸向屋檐下的石槽,细细的清泉注满了石槽。世界似乎一开始就如此古老。


春天的风,浩荡,有力,从东方来,长长地呼啸。与它有着同样力量的是这眼下的大地。大地一日日冰雪消融,一层层泛绿。我每天去河边走一圈,每当进入大地和东风的力量之中,便说不出的难过。大约只是为着自己的无力,无力再多明白一些什么。


我不愿意去,整个世界也不愿意我去。我不想去。什么都在阻止我。


喀吾图的冬天漫长得让人不能相信这样的冬天也会有结束的时候。


喀吾图没有暴发,也没有日益庞大的积累。喀吾图只是让你进入它的秩序而已,然后就面对你停止下来。它让你得到的东西,全都是些牵绊住你、让你没法离开这个地方的东西,一直到最后。


山顶上寒冷、风大,开着白色的碎花。我们在那里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喀吾图,看到它没有更新一些的痕迹,它是天生如此的。它是关闭的。它是不能够更好一些的。但是,它也不是什么不应该的……它是足够谐调平衡的。


无论如何,春天来了。河水暴涨,大地潮湿。巨大的云块从西往东,很低地,飞快地移动着。阳光在云隙间不断移动,把一束束明亮的光线在大地上来回投射。云块遮蔽的地方是冰凉清晰的,光线照射的地方是灿烂恍惚的。这斑斓、浩荡的世界。


但是要想赚更多的钱的话,得到更偏远的地方,过更糟糕一点的生活。其实再想一想,那些更糟的生活同以后可能会有的更好的生活放到一起平摊了,折算下来的话,其实还是一日一日不好不坏的生活——也就是此时喀吾图的生活。


不知为什么,我开始尴尬起来,很不是滋味似的。觉得自己是在拿小库兰“打掩护”……觉得自己永远是一个“独自”的人,唉,有些时候,没有爱情真是丢人……


麦西拉就像个国王一样。他高大、漂亮,有一颗柔和清静的心。


就这样,整个秋天我都在想着爱情的事——我出于年轻而爱上了麦西拉,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想我是真的爱着麦西拉,我能够确信这样的爱情,我的确在思念着他——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并不认识他,更重要的是,我也没法让他认识我。而且,谁认识谁呀,谁不认识谁呀——这些似乎都是与我对他的爱情无关的,就像我对麦西拉的爱是与麦西拉无关的一样……不是说过,我只是出于年轻而爱的吗?要不又能怎么办呢?白白地年轻着。或者,出于这个世界的种种美丽之处吧?在这样美丽着的世界里,一个人的话总是令人难过的。


我看到全世界都是一场透明的倾斜,全世界都在倾向风去的方向。我的头发也往那边飘扬,我的心在原地挣扎,也充满了想要过去的渴望。


也许一旦真正投入到无限的自由之中时,得到的反而不会是什么“无限的自由”,而是缩手缩脚和无所适从吧。


生活在前方牵拽,命运的暗流在庞杂浩荡的人间穿梭进退,见缝插针,摸索前行。


生活中开始有了飞翔与畅游的内容,也有了无数次的坠落。

看了一部分电视,没看完,可能是因为那些美好太美好,可能还是喜欢沉浸在文字的想象之中。不过还是分享几句自己看的过程中比较喜欢的句子。


(李文秀)妈妈,我虽然笨手笨脚,但还是个有用的人对不对?


(张凤霞)啥叫有用?生你下来是为了服务别人的?你看看这个草原上的树啊草啊,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要是没有人吃,它就这样呆在草原上也很好嘛,自由自在的嘛!


(奶奶)我那个时候在沈阳收垃圾,到了晚上,就睡到大桥下面,累得呀,就想哭。我就是那武侠片里的人,正在闯荡江湖,浪迹天涯呢。想着想着,就不觉着苦了。

(张凤霞)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跟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你可以不赞同,但你不可以居高临下地改变他们。


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


仙女湾就是代表了绝境逢生,带来好运的意思。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只有一直变化才是不变的。现在这个时代,又是一个变化,适应新的时代、调整生活才是正经。


哈萨克文化里,人与人之间产生友情或者爱情,是由于被看见,所以在哈萨克语中“我喜欢你”,意思是:“我清楚的看见你”。



萤点星光
萤火虽弱,却也能照亮一隅,开启新的篇章。人生旅途,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行到水穷处时,不妨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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