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在思考活下去

文摘   2024-03-26 20:57   山东  

今天,我们在思考活下去



“人权”与“女权”、“民族国家”、“战争”与“和平”,在诸多宏大叙事中,我们会存在什么样的思考?历史车轮滚滚前行,时代的尘土如山岳一般压在人的身上,我们何以窥见个体的“活着”。


这是一本介绍“为了活下去的思想”的书籍,一本弱者得以生存的理论。但它远不止如此,上野为了论证她的思想,所做的研究与得出的结论,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那么简单。


接下来,请允许我从几个方面简要介绍此书。


01

战争中存在女性吗?

存在。战争中存在女性。


“911”事件后,恐怖主义、国家战争成为了社会重点关注的问题,而美国的“海湾”战争里,征收大量的女兵。


近代辛亥革命时期,女性自发形成军队,参与革命,运送炸药。在二战时期,苏联红军中也有女性。20世纪初,日渐觉醒的中国女性同样积极投身反帝爱国运动之中,参与革命,从各种文献中都能看到她们的身影。


战争往往与和平对立,女性分明也进入了战争,为何总会被忽略、被认定是和平主义者?


是社会权力控制下的规训。


书中反驳了这样的规训,以及刻板印象下对“女性气质”的塑造。但上野将重点瞄准了女兵系统里的性别不平等,以及“联合赤军”中的厌女现象。


以美国女兵为例:女兵系统下女性参加兵役,却仍旧要承担照顾家庭的责任。美国建国史中不参加战争的女性是无法在政治与社会福利上获得特权,因为那是属于男性参军者的。而在女性参军后,看似平等的权利结构下,潜藏着对女性的压迫。军队是男性气质的温床,而在强盗逻辑下,强仠是军队气质的表现。



“自由派女权主义者乐观地认为女性参军会有助于推进军队的民主化,但保守派女性不这么认为,她们对军队不抱任何幻想,认为女孩会在军队里遭受暴力、强奸、不符合道德的性行为等。她们认为,不同性别对国家的贡献也应该是不同的,“当男人在保卫国家的时候,谁来看着炉火,不让它熄灭呢?”(原文)


与其说是将男女一同放进修道院的尴尬做法,不如说是男性文化的强仠。


军队竟成了划分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mbti”测试。


当兵役成为了男性的专属时,阶级国家达成了什么样的目的?


是男性天然可以进入公领域,而女性则是被划分到社会的私领域下,达成了所谓的“社会分工”。



思考女兵的问题就是思考“女性之于国家暴力的关系”,这“要求进一步深入思考性别与攻击性的关系,并且仔细考察二者的关系在历史上是如何被国家利用的,以及它们的关系应该如何”。(Kerber,1993:127)  


这便引出了第二个问题,有关于公私领域的暴力问题。

02

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上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一个问题:“究竟是为国而死,还是为国而杀!”


“国家军队享有行使暴力和杀人无罪的特权。我们也许经常听到战争是“为国而死”的说法,这其实是一种错误表达,准确的表达应该是“为国而杀”。所谓战斗训练只不过是更有效打倒敌人的杀人训练。”(原文)


911事件中的国家暴力,反恐事件中美国的国家暴力无差别针对,它是否本身也成为了一种恐怖的暴力。


很多时候暴力是无罪化的。


存在着由正确的一方行使的正确的暴力,这是一条公理。当然,拥有正统化暴力的一方,在发动战争的时候总能把战争的目的正当化(标榜为“正义之战”!),然而某种暴力正当与否,只有事后才能得到证明。也就是说,如果暴力的行使以失败而告终(战败),或行使暴力的一方事后没有将其行为正统化(政权交迭),统治权力曾经行使的暴力都会被非正统化。


而拥有正统暴力的一方在迎来胜利之后,将它们的暴力行为(殖民地侵略或征服新大陆等等)非正统化的情况在历史上即使存在也极为罕见。(原文)


公共领域将暴力正统性独占,在不同情境下有着不同的定义。


而当我们将视野转向私有领域,暴力是否就是有罪的呢?并非如此。


一直为人诟病的家庭暴力屡见不鲜,母父对孩子施加暴力,丈夫对妻子施加暴力,儿女对老人施加暴力。


这些暴力是有罪的吗?毫无疑问。


但私领域的暴力行为总是被忽视和允许,或着视为理所当然,并不让外人涉入。“别人家的家事你少管”“家丑不可外扬”“你一个外人别指手画脚”。


一些社会新闻里,被拐卖被家暴的妇女即便大声叫喊,别人也会被一句话制止,无法插手。


他说:“这是我老婆”。


什么时候的暴力是有罪的?当在公领域环境下发生了私领域的暴力。简言之,公民社会内部发生的暴力是有罪的,而私领域的暴力被弱化。

所以,公私领域的无罪化暴力是如何合谋的?读者们可以在这本书中的《“个人隐私”的瓦解——关于私领域暴力与公领域暴力的依赖共生》这一章发现答案。


“个人的即是政治的”,是对这个合谋的有力驳斥。



不过我想以一个更简单的方式作答,是婚姻制度。


婚姻制度是父权制的基石,每一个女权主义者都了解这一点。而在整个社会中,父随处可见,在家庭结构中,则是一个最具体“父”。“父与父”之间签订了契约,它们互相勾结、合谋,这份契约因婚姻制度赖以生存,无数个小“父”组成了大“父”,以一种约定俗成的方式默许着暴力压迫与权力占有。


反父权制与反婚姻制度息息相关。


在婚姻里饱受压迫的妻子,最终从受害者变为加害者,她们可以对更弱小者施加暴力,成为“父”。


为什么总会使用暴力?为什么总有暴力的产生?


“父”们使用暴力是一种权力的使用,他们通过消耗可再生的人力资源,对弱者使用暴力,无需使用利益或者使用很少的利益达成了大规模的利益获取。并且,“父”使用暴力的对象是她者,而不是自身。付出最少而得到最多,暴力,不失为一种简单有效的工具。


战争是最大的暴力,又为何总会有战争?


但人类热爱战争,就如同他们热爱暴力一样。


人类为什么会发动战争呢?为什么就不能永远维持和平呢?……这是因为战争比和平更有“吸引力”。(原文)


战争远比和平具有吸引力,战争是一种“英雄主义”的史诗,它是瑰丽的,壮美的,将个体命运与国家结合起来,以燃烧生命的方式实现自我与家国民族的统一,是主体价值实现的有效表达。


而和平时代,个体价值的实现在民族国家语境下非常困难,所以和平时我们思考着生存,而生存的思想是空虚的。

无数的暴力充斥在社会中,那些深陷暴力中受害者,该如何从暴力中逃出?

有人选择成为加害者,甚至说大多数人都选择成为加害者,他们将视线移向了更弱小的。还有一部分人想通过“以暴制暴”的方式,摆脱被暴力压迫的处境。


女性主义视角下,如何对父权制的暴力进行反抗?在缺乏权力的情况下,对父权的暴力反抗会以一种自毁的形式存在。而我们的生命是重要的,生命是第一要考虑的。所以上野在书中给出的回答是“逃”,逃离吧,从暴力中逃离,以暴制暴并不是一个好方法,活下去是最重要的。生命是无比可贵的,暴力也是不可取的。


但很可惜,女人从来不拥有暴力的正统性,那是“父”给予“小父”的特权,不是女性拥有的特权。


而对这些被施加暴力的受害者来说,本书中主旨想表达的是,“逃离吧,要活下去”。但我更想说,这是一个悖论,暴力无止尽存在,构建一个能够让弱者存在、弱者能够被尊重的社会是乌托邦的设想,因为构建乌托邦的人是暴力特权的拥有者。


摇尾乞怜获得的只会是被置于客体地位的进一步欺凌与压榨。

03

女性是有祖国的吗?女人与女国民。


因为缺少权力,上野将女性置于弱者地位,而弱者的暴力总是自毁的,生命是重要的,所以她说要逃离。但身为国民,女性的权力在哪里?


战争使得一部分男性获得了终身公民的身份,这个身份又使他与公领域与私领域暴力绑定起来。


“公民”指的是一等公民,即已婚且拥有私有财产、负有纳税义务,并且有服兵役义务的男性家长。这些人一直以来被称为一等公民。一等公民如果以国家之名行使集体暴力,他们的行为不会被看作犯罪。而这群人倘若在自己所属的私领域,对包括妻子、孩子在内的私有财产行使暴力,他们的行为同样不会被视为犯罪。(原文)


女性在哪里呢?


女性是否也要成为“父”,才能够与男人平分权力,当然,只是喝口肉汤罢了,在压迫下一阶层女性的情况下,与父共同参画。


而成为所谓的“父”所谓的“强”获得权力,上野并不赞同。不过我也不太赞同她的女性主义是少数群体的思想,虽然在这个社会情境下,只有少数人才拥有女性主义,但是女性主义本身并不是少数主义。


这里便进入了上野的女性主义中——“弱者可以以弱者的姿态生存”。我对此的理解是某种同一性,谁都可能成为弱者,而在社会(就现有社会而言),弱强是必然存在的,但弱者如何在强者的语境下获得平等,也就是社会对待弱者的态度。


上野的女性主义是理想的,是乌托邦的设想,但在此时此刻,很难达成。所以,她给现实中的女性的建议,是逃离,逃离也是一种反抗,而不是安于弱者的状态一动不动。


而女性是否是拥有祖国的问题,书中从法国《人权宣言》开始探讨人权的问题,“人权”、“公民权"的范围在哪里?


事实上,《人权宣言》颁布后,随后出台的选举法就明确规定:“妇女、儿童、外国人,以及对公共设施维持无法做出贡献的人”均被排除在选举之外(辻村,1997a:43)。


奥兰普·德古热就曾批判道,“人权宣言”其实就是“男权宣言”。在《人权宣言》颁布两年后的1791年,《女权宣言》就诞生了。


在辛亥革命时期,以唐群英、林宗素为代表的女性群体,参与革命,认为先有义务后有权利,并且天真地认定革命的胜利果实将会是女男共有的。


而当民国法案修订时,宋教仁将男女平等一条删去,在议会里没有一个女性。当她们意识到参政权的必要性后,权力体系已经被建构了。


所以,当我们在思考女性的国民身份时,总会陷入到一个困境之中。


文化也是社会文明与民族认同的重要形式。

“文化”在其成立之时,就伴随着一种相对于普遍性的固有性。“文化”作为“普遍性”的“补充”或“残余”,建构了一种不可能转移和同化的精神性,它是一种将排她性和种族主义正当化的意识形态。(原文)



我们可以读一读历史,或是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又或是去了解三皇五帝此后的各代皇帝,以及古往今来的多种艺术成就,都难以看见女性的身影和痕迹。


谁掌握了话语权,谁定义历史。


历史里没有女性的名字,却有女性不断受害、被污名的故事。现如今的女性大多依然没有冠姓权、继承权,农村女性的土地权益仍然很难保障。

04

总结与排雷


上述就是本书大部分的内容。即便上野的女性主义是一种温和的弱者思想,但这本书值得每一个radfem读一读,极具可读性。她的结论可能是温和的,但是她的举证却是激进的。


女性对暴力反抗有多种形式,而自我的强大是最有效的方式,是无声的反抗、更是一种威慑。同时不要忽视女性的主体性地位,女性可以主动表达观念、主动获取力量。也不要忽视女性群体的力量,可以发声、可以进行利女活动、可以促进更多女性觉醒…


其实书本身没有特别的雷点,但在上野的理想主义里,无法想象社会群体是可以没有男性的。她的思想建立在女男共建的社会下,同时也具有日本本身的妻权思想。在私有领域的暴力里,她说要逃离,但有个釜底抽薪的方法,就是跳出婚姻制度,不要沾染婚姻。


其次是本书的学术性,需要耐心去读,理论研究观点非常多,但学术话语并不深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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