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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紫颜色
受压迫的奴隶,会成为主人忠心耿耿的左右手,勤勤恳恳的牛马走,还是挥舞拳头,举起剃刀的反叛者?
当我们说起女权运动的时候,我们会想到什么?
是1938年,为了争取妇女选举权,冲进赛马比赛赛道,命丧马蹄的妇女参政论者埃米莉·怀尔丁·戴维森;是提出“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振聋发聩观点的弗吉尼亚·伍尔夫;还是打破最高法院男性垄断传统的鲁斯·巴德·金斯伯格(为大众所知的金斯伯格是鲁斯丈夫马丁·金斯伯格的姓氏)?
相比起欧美社会女权主义运动的声势浩大,我们似乎对非洲大陆女人们,那些黑皮肤女性所处的情况知之甚少。
1982年,当代著名非裔美国作家、诗人、女权主义者、行动主义者艾丽斯·沃克的长篇小说《紫颜色》横空出世,成为20世纪美国非裔女性文学史上继佐拉·尼尔·赫斯顿、波勒·马歇尔的作品之后的又一座高峰。
当代美国著名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将艾丽斯·沃克誉为“一位完全代表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
1985年,斯皮尔伯格改编《紫颜色》,将小说文本搬上银幕,饰演女主角西丽的黑人女演员乌比·戈德堡获得第43届金球奖剧情片最佳女主角,饰演重要配角索菲亚的奥普拉·温弗瑞后来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脱口秀主持人。
《紫颜色》以日记书信体的叙事手法,将20世纪初美国南方黑人女性的命运史诗,用一种平静中略带哀伤的笔触娓娓道来,以其独特的叙事风格和深刻的主题探讨,展现了黑人女性在美国历史上的斗争和成长。
02
上帝什么都知道
西丽什么都不知道,上帝什么都知道。
故事的开头就是一句奇怪的话,“你最好什么人都不告诉,只告诉上帝。否则,会害了你的妈妈。”
说这句话的是女主角西丽的继父,他对西丽实施了性侵,警告西丽保守自己肮脏的秘密罪行。
西丽是个十四岁的黑人少女,懵懂,温顺,无知,柔和。
母亲生病在床,她生了太多孩子,生育给女性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在生下西丽最小的弟弟之后,继父去拉扯母亲的胳膊,母亲精疲力尽地拒绝他“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已经快死了,生了这么一大堆孩子”。
继父开始对西丽下手:“他从来没对我讲过一句好话。只是说你得干你妈不肯干的事。他动起手脚来。我疼得很,喊了起来。他捂住我的嘴说,你最好闭上嘴,学会这一套,习惯它”。
中文翻译是隐晦的,在原著中,这一段话更直白且触目惊心:
"First he put his thing up gainst my hip and sort of wiggle it around. The he grab hold my titties. Then he push his thing inside my pussy."
“首先他把他的东西放在我的屁股上,然后扭来扭去。然后他抓住了我的乳房。然后他把他的东西塞进我的阴部。”
继父让西丽“习惯”,西丽没法习惯,她什么都不知道,上帝什么都知道。
西丽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在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老师从学校里赶来,劝说继父让西丽上学,看见西丽的衣服在身上绷得紧紧的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西丽不知道继父实际上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怀着惊惧交加的心情,西丽生下了两个孩子,她以为的“弟弟”“妹妹”。继父把他们抱走了。
当死了妻子的鳏夫某某先生向耐蒂求婚的时候,继父让西丽走出来,给某某先生看看,拖了一个春天之后,某某先生才“下定决心”,让西丽带着她的嫁妆,一头她喂养大的牛,成为某某先生的妻子。
03
女性之间的情·爱
女性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样子?
在女性主义对影视文学作品中,男性视角下的女人间的“雌竞” 展开批评前,两名或多名女性之间的情谊,往往被描述成女性之间扭曲的嫉妒,夸大为争夺爱情的恶毒,以及歌颂“伟大母爱”的无私……
复杂又亲密的女性情谊的刻画向来是个难题,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持续走红,正是它清晰地直面了那些“只有你身为女人才会知道这些丑陋的秘密”。
《紫颜色》之前,另一本获得普利策文学奖的有着著名女主人公的作品是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
斯嘉丽和梅兰妮,战火硝烟的混乱中依然鼓起勇气保护孤儿寡母为梅兰妮接生敢爱敢恨的斯嘉丽,最柔顺安静的南方规范淑女梅兰妮在斯嘉丽方寸大乱之际,镇定自若地开枪打死了无礼闯入的士兵,两位女主人公的友谊在战争的阴影下更显得像金子一般闪亮、熠熠生辉。
书名叫《紫颜色》,全书中第一次出现的“紫色”,来自西丽对的莎格想象。
莎格是西丽丈夫某某先生的情人,自由,活泼,大胆,迷人,是唱歌的“蜜蜂皇后”。
西丽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就觉得她是自己见过最美丽的女人,晚上一做梦就梦见她,梦里“她穿得讲究极了,飞快地转动着身子哈哈大笑着”。
某某先生的妹妹凯特带西丽去服装店,她想的是莎格穿上紫颜色的衣服像位王后。
某某先生把生病潦倒的莎格带回家,然后躲出去,让西丽照顾蓬头垢面的莎格。西丽给她洗澡、梳头,帮助她直到病好恢复。
莎格为西丽写歌,让她的名字和自己的歌声飘荡在酒吧的上空,教她认识身下的“小圆东西”,让西丽感受到快乐。
西丽爱莎格,她是除了耐蒂之外西丽最爱的女人,那是被西丽描述成“爱情”的女同性之爱。
也是在莎格帮助下,西丽找到了被某某先生藏起来的妹妹耐蒂的信件,放弃了对上帝的信仰,因为上帝是个男人。
愤怒之下,西丽决定离开阿尔伯特,和莎格一起去孟菲斯。到达那里后,西丽开始了自己的事业,并开创了一家成功的定制裤子销售企业。
继父阿方索死后,西莉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并最终定居在那里。分开大约 30 年后,西莉与与塞缪尔结婚的耐蒂团聚。在小说强有力的结局中,西莉还遇到了她失散多年的孩子。
03
温情的面纱
在《紫颜色》中,索菲亚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配角。
索菲亚身材高大,结实健壮,她是某某先生长子哈波的妻子,因为爱情嫁给了哈波。当瘦弱的哈波妄图驯服她,像某某先生请教如何让老婆听话的时候,被某某先生暴力对待的西丽出于嫉妒心理,她在某某先生说话的时候对哈波说“打她”。
索菲亚和哈波打架,两个人都鼻青脸肿,但索菲亚拒绝向哈波低头,让他做她的主人,当她知道西丽建议哈波对自己动手之后,她选择和西丽敞开心扉对话,并在不久后选择带着孩子离开哈波。
20世纪的南方,种族歧视根深蒂固,白人一方面维持着自己衣冠楚楚的高贵体面,一方面以一种优雅的姿态毫不客气地奴役黑人。
因“种族歧视”被投诉下架的《飘》,以“黑妈妈”为代表的黑人,他们的命运和白人主人紧密相连,因为遇到了“好主人”,所以忠心耿耿又稀里糊涂,“黑妈妈”爱斯嘉丽更甚自己的孩子。
索菲亚是“黑妈妈”的对照组,她结实健壮,衣着干净,坚强得像是女战士,有一辆自己的车,市长夫人夸她的孩子可爱,然后向她赐下殊荣,让她做自己的女仆。
索菲亚不肯,打了她和她的丈夫,然后被关进监狱,去了半条命,为了活命不得不答应做了市长夫人十余年的女仆。
等索菲亚回家的时候“她的大孩子都结了婚,离家单过了,她的小的几个不喜欢她,不知道她是谁。觉得她一举一动很可笑,看上去老得很,而且太宠她带大的那个白人女孩”。
当一手带大的比较好的白人埃莉诺·简小姐在索菲亚面前,喋喋不休地说着“可他不过是个小娃娃呀”,要索菲亚喜欢她的儿子,夸赞她的儿子可爱。
索菲亚手上扔下沉重的熨斗,包含着一大堆旧恨新怨的响声,坚决地拒绝爱他们。
04
结语
西丽什么都不知道,上帝什么都知道。
后来,西亚明白,上帝什么都不知道。
上帝是个男人,无聊、健忘、卑鄙。
莎格表示赞同,“男人腐蚀一切,他坐在你的粮食箱上,待在你的脑子里、收音机里。他要让你以为他无所不在。你相信他无所不在的话,你就会以为他就是上帝。可他不是”。
与触目惊心的开头相比,《紫颜色》的结局,在作者笔下略显温情与梦幻。
殴打了西丽半辈子的某某先生和莎格比邻而居,和她成为朋友,一起思念莎格,甚至向西丽求了婚,性侵西丽的继父阿方索病死,莎格潇洒了半辈子之后荣归故里,失散的妹妹耐蒂带着丈夫和早年间西丽被继父丢弃的两个孩子回来和西丽团聚在她的大房子里。
尽管结局有点过于“和平”,但不可否认《紫颜色》作为女性现实题材的叙事小说,仍然值得我们关注。
书中动人地描绘了西丽的成长和自我实现,开头懵懂的少女西丽,最终在经历种种之后,得以克服压迫和虐待,找到自我满足和独立。黑人女性受到的结构性压迫与暴力也在这一过程中得以解构性的剖析在我们面前。
你眼睛里没有男人,你才能看到一切。
END
文案|雁鸿书
排版|雁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