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厂工人正在吊绒 摄影：吴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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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饼’里没老婆，羽绒服里不能没羽绒。”
每到冬季，羽绒服便成为热门话题。今年冬天，“假羽绒服”引起了广泛关注，假羽绒带不来真温暖，那真羽绒又是如何“诞生”的？
初冬的暖阳照在六安市裕安区固镇镇安徽旺达羽绒有限公司厂房内，皖西白鹅羽绒的加工已经开始。经过一道道工序，原先未经处理的原料毛变成了一朵朵轻柔洁白的羽绒，这些精心加工完成的羽绒随后被仔细打包，并整齐地堆放于仓库之中，随时准备发往浙江、江苏、美国、日本等地的羽绒服装及寝具制造厂，为寒冷季节增添温暖与舒适。
此前，有媒体曝光了羽绒制品造假产业链的问题，一些不法企业为了降低成本、提高利润，使用“飞丝”“吊包绒”“手感绒”等非羽绒材料填充羽绒制品，这些材料在外观和手感上与真正的羽绒相似，但保暖性能差。有些公司甚至将棉、丝和绒混合，生产出成本极低的填充物，严重损害了消费者权益和市场公平竞争环境。
前些天还在喊着“贵”，这几天就在为“真”伤脑筋了。那么，在羽绒中，价格更高的鹅绒是如何制造出来的？为什么真正的羽绒服价格昂贵？
日前，记者来到素有“中国羽绒之都，皖西白鹅之乡”美誉的六安市固镇镇，探访羽绒制作过程。
01/
鹅绒从哪来？
高品质的羽绒通常来源于特定品种的鹅或鸭，其中鹅绒以其更优越的保暖度和蓬松度，市场价格要高于鸭绒。
位于皖西的六安市固镇镇，这里的白鹅产业发展历史悠久，其鹅绒在市场上也有着极高的经济价值。
皖西白鹅的原种毛，绒质细腻，触感舒适，色泽明亮清爽，保暖系数也高。羽绒从精心挑选“原料”的那一刻起，整个过程就充满了对品质的严格要求。
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固镇镇又到了腌鹅的时候。冬日午后，养殖大户刘良勤与工人们正在处理白鹅，鹅毛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弄得刘良勤的头上也沾着几根。后院则是一个巨大的鹅舍，四五千只白鹅叫声此起彼伏。
鹅的全身都是宝，从鹅毛到鹅肝、鹅翅、鹅掌、鹅体、鹅蛋等都能够产生效益。成品鹅宰杀后，刘良勤和工人们先将处理下来的原毛进行晾晒烘干，然后进行分类，包括大翅、毛片、绒等，其中，最好的绒生长在鹅的腹部，俗称脯绒。
一般来说，饲养四个月后的白鹅鹅绒最佳，朵型大，绒质密，保暖效果好。所以冬季的羽绒质量最好，其次，春季和秋季的鹅毛质量也相对较好。因此，这段时间上门收毛的企业最多。
今年上半年，鹅毛、鸭毛的原毛价格一路高涨。此前，山东畜牧协会种鸭联盟理事长刘长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今年原毛价格最高时同比增长3成到4成。
“原毛现在的价格在80元至130元左右一公斤，这个主要得看鹅的品种，产地，及养殖时间而定。”安徽旺达羽绒有限公司总经理沈廷奎说道，而100公斤原毛才能生产出13公斤成品羽绒。
皖西白鹅 摄影：程兆
02/
羽绒“精”在哪？
在原毛到成品羽绒之间，就是羽绒企业的“竞技场”。除了原毛本身的品质外，羽绒服之所以价格不菲，还有其部分原因在于真羽绒的制造过程既复杂又精细。
在安徽旺达羽绒有限公司厂房内，一批批原毛正在被工人送进洗涤设备。“羽绒产业覆盖面广，从孵化、养殖到制品，有一定的技术含量。”沈廷奎说道，数十道工序，每一道都马虎不得，只有每道工序都做到极致才能保证加工出优质品质的羽绒。
羽绒的生产流程为分毛、水洗、脱水、烘干等，其中最重要的环节是分毛和水洗。
水洗设备类似一个大型的洗衣机，将其加入羽绒洗涤剂，对原毛进行初洗、漂洗等程序，通常要清洗8到16次,使其去掉油脂、尘土和异味,让每朵绒都高度洁净。
洗净后的“皖西白鹅”鹅毛，被10层楼高的高绒机高高地吹起，在这个过程中，原毛中的毛梗、杂质将在这完成分离，获取有用的羽绒，飘越高的羽绒品质越好。
此外，鹅绒还需通过仔细的检验环节，在实验室中，质检人员会对每批羽绒进行全面的质量检查，包括清洁度、含绒量、蓬松度等关键指标，确保每一批出厂的羽绒都符合高标准的要求，确认合格的羽绒才能被打包储存，等待运往世界各地。
羽绒种类分析
如今，沈廷奎的工厂规模正在一步步扩大，年生产成品羽绒可达600吨、原料加工高达1200吨，产值达到1亿元左右。目前，固镇镇就有大大小小羽绒羽毛企业近百家，其中规模以上企业16家，省、市级龙头企业近10家。六安全市羽绒及制品经营主体则超千个，产品远销美国、德国、澳大利亚等80多个国家和地区，羽绒业年产值超百亿元，年出口额超2亿美元。
安徽，也在羽绒羽毛产业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据中国海关数据，2024年9月，安徽省羽绒羽毛的出口量位居全国当月第一；2024年10月，安徽省羽绒羽毛的出口量和出口额均位居全国当月第一。
其中，9月安徽省出口羽绒羽毛约951吨；出口金额约为0.83亿元，同比去年增长25%。10月，安徽省出口羽绒羽毛约1327吨，同比去年增长33%；出口金额约为1.48亿元，同比去年增长94%。
03/
羽绒贵在哪？
今年的羽绒服涨价，受到了多种因素的影响。从羽绒服原材料来看，以鹅绒为例，据羽绒金网统计，90%白鹅绒从2024年1月的905元/公斤开始涨价，到2024年7月时达到1220元/公斤，累计涨幅约35%；截至12月13日，90%白鹅绒价格为981元/公斤。
沈廷奎介绍，以95%的高品质白鹅吊绒为例，每公斤的价格可以达到1500元左右。做一床羽绒被通常需要1.4到1.8公斤的羽绒，具体用量根据客户要求或市场需求而定；而羽绒服的填充量一般在100克到300克之间，这取决于款式、长度、厚度以及大小。“如果一件羽绒服价格只有一两百块，很大概率里面并不是羽绒，因为成本就已经在这里了。”
工人正在赶制羽绒服 摄影：欧宗涛
尽管羽绒服的制作精细且成本较高，但并不妨碍其在市场上备受欢迎。
淘宝天猫此前联合墨迹天气发布的《天猫双11年轻人降温保暖图鉴》显示，今年双11期间，天猫服饰战报显示，羽绒服品类同比增幅超60%，高梵、鸭鸭、雪中飞成交破亿，波司登成交破10亿。与去年相比，中高端品牌表现突出。天猫服饰总榜 TOP20 品牌中有5个席位易主，江南布衣、UGG、高梵等新上榜品牌均为中高端品牌。
中国服装协会相关数据显示，作为全球最大的羽绒服消费市场之一，中国羽绒服市场快速增长，市场规模从2017年的不足千亿元，到2023年已接近2000亿元，同比增长15.81%，预计2025年我国羽绒服市场规模会达到2500亿元。
撰稿丨元新闻记者 徐宏博
编辑 | 徐宏博 美编 | 周继龙
校对丨胡威坤
审核 | 一审 梁巍 二审 潘艳刚 三审 杨宇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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