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 羊
羔羊之皮,素丝五紽。
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缝,素丝五总。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羔羊:小羊。这句指以羔羊皮为裘。
素丝:洁白的丝。五:陈奂《诗毛氏传疏》说,“五”古文作“×”,当读“交午”之“午”,交错的意思。
紽tuó:蛇状扭摆的丝线,五丝为一紽,五紽即是交错密缝的意思。这句说,用洁白的丝线细密地缝制羔羊皮袄。
退食自公:即从公家吃完饭回家。据《左传·襄公二十八年》载,当时卿大夫“公膳,日双鸡”。
委蛇yí:又作“逶迤”,悠然自在、弯曲自得的样子。此处形容卿大夫吃完公食,摇摇摆摆行走的姿态。
革:同“惑”,皮裘里子。
緎yù:羊羔皮的缝接处。五緎:与“五蛇”同义。
缝:指缝合皮革为裘衣。
总zōng:《毛传》:“总,数也”。“数”当读cù, 细密的意思。五总,与“五紽”、“五緎”同义。
那羔羊的皮裘呀,洁白的丝线细密地缝。
吃罢公饭回家啦, 悠悠闲闲地走呀走。
那羔羊裘的里子呀,洁白的丝线细密地缝。
悠悠闲闲地踱步啊,吃罢公饭往家走。
那羔羊皮缝成的裘衣呀,洁白的丝线细密地缝。
悠悠闲闲地踱步走啊,吃罢公饭往家走。
这是一首讽刺卿大夫的诗。按照周代礼制,只有大夫才能穿羔羊皮袄。
此诗即以“羔羊之皮”起兴。诗歌通过对人物的服饰、步态的描摹,传写出他们心满意足的神态,为这些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大夫们画了一幅生动的漫画,被后人赞为 “摹神”。
诗歌语言平实,而平淡的描述中透出辛辣的讽刺嘲笑。
《羔羊》出自《诗经·风·召南》,本文选自《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精品大系 诗经与楚辞精品》,主编 余冠英 韦凤娟,译注 韦凤娟 韩传达,时代文艺出版社,1995.12,注释略有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