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丨刷屏的弹幕中,你最爱哪条呢
明代舆图中的另类——塞尔登地图
本以为《坤舆万国全图》在明代舆图中已经算是一个另类了,毕竟有“泰西儒士”利玛窦先生的参与,基本属于颠覆传统舆图的认知了。
然而,在明代的各类舆图中,《塞尔登地图》才绝对属于另类中的另类,读者诸君且听史君我慢慢道来......
加拿大的历史学家卜正民教授有一本畅销书,名为《塞尔登先生的中国地图》,就是讲述的本文所提到的塞尔登图。
所谓的塞尔登图,并非由塞尔登绘制,而是因塞尔登收藏而得名的。1654年,英国学者塞尔登去世,根据他的遗嘱,他所藏的一些书籍被捐赠给了牛津大学的博德利图书馆,其中就包括了这张由中国人绘制的东亚地图。
不过,这张地图自从入藏之后,就被世人所遗忘。一直到2008年,史学家贝瑞保在图书馆目录中重新发现了这张图,才让此图引起了广泛关注。当时正在牛津的卜正民教授也同时看到了此图。
至于塞尔登是如何获得这张地图的,据卜正民教授推测,当时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一位船长萨利斯曾经在东南亚一带长期居住,他提到过有一个中国商人因还不上债务而将一些书籍抵押给了公司,这张地图很可能是抵押品之一。
塞尔登地图全长160厘米,宽96.5厘米。之所以史君将其称为舆图中的另类,因为其与中国传统舆图最大的不同是——其地图的中心竟然是海洋(南海),而非大陆。
中国制作的传统舆图,本着天朝上国必定位于地图中央的原则,舆图中的中国永远是世界的中心与地图的中心。而塞尔登地图则将中国置于与周边国家、地区的关系中,尤其是海域关系中来体现。
而且,其对中国大陆东南沿海的海岸线,包括整个东南亚的海岸线(包括中南半岛、马来半岛,一直到苏门答腊、爪哇一带)都描述得非常清楚,这种描述的精准性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后的舆图中,都无法企及。
↑ 点击上图可看塞尔登图全局效果
而且,此图的内陆部分虽然还是延续了传统舆图的绘图方式,但在图中长城的上方,却出现了一个罗盘图样的标识,在罗盘下方还有标示刻度的比例尺,见下图局部放大部分舆图。
↑ 点击可看大图
这种记号在之前和之后相当一段时间内的舆图中,都是绝无仅有的,似乎是受到了当时欧洲海图绘制的影响。
由于网络时代高清图片的传播便利性,此图一经牛津博德利图书馆官网放出,便在史学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尤其是在全球史观以及大历史观盛行的当下,此图更是令人瞩目。
地图网址:
https://seldenmap.bodleian.ox.ac.uk/
读者诸君可自行下载高清图片。网站甚至非常人性化地提供整体和各个局部高清细节图的下载。
在博德利图书馆官网中,还提到了一个细节:该图在被重新揭裱时,工作人员意外地发现,纸背也画有一些线条,与地图正面围绕海岸线绘制的航线吻合。这意味着地图绘制者先描绘了航线,然后才根据这些航线补充了陆地和岛屿的细节部分。
另外,从制图法来说,塞尔登地图也是传统舆图中的另类。相比于传统舆图,该图的很大区域是海域,在当时不知道投影制图法的情况下,该图为了减少地球曲率带来的偏差,故意扭曲和错置了一些岛屿与大陆的相对位置,从而保证了航海针路(针路一词是航海图中的术语,相当于航海线路的描述)的准确性。
而且,此图还有更令人吃惊的地方。
卜正民教授在书中指出,图中罗盘所指示的正北与正南方向并不是垂直向上或向下的,而是略微向左偏。这是由于地图绘制者意识到了地球磁偏角的影响。在17世纪,东亚地区地球磁场的南北方向,向西偏6度,而塞尔登地图中的罗盘正北方向也是向左偏了6度左右。不得不说,这位制图者实在是太厉害了!
顺带一提,早在永乐、宣德年间,郑和下西洋后,其航海图据说是被刘大夏焚烧(此说正史未载,见于明人笔记《客座赘语》)。事实上,茅元仪的《武备志》中保留有《郑和航海图》,但其图主要用于航海,与传统舆图完全不同。
后记:
塞尔登地图入藏博德利图书馆后,馆长一度想破解该地图内容,无奈他完全不会中文。后来,明末耶稣会士柏应理(本文开头提到的“泰西儒士”利玛窦的粉丝)回到欧洲,带回了一位中国天主教徒沈福宗。
沈福宗受博德利图书馆馆长之邀访问了图书馆,并被邀请为馆藏的中文资料编写目录。同时,沈福宗协助馆长翻译了塞尔登地图的部分内容。从上文的图中,仍可以看到他们当时的工作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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