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琪嘉:母亲的三种表情与青春期男孩的认同障碍丨从法国经典电影《四百击》谈起

情感   情感   2024-09-17 21:31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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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击》是一部黑白电影,男主安托万与母亲及继父生活在一起,父母的受教育程度都不高。妈妈最后承认,自己很后悔当初没有上高中,继父也承认自己的文化程度不高。


这部电影讲了母亲的作用。母亲有三种表情状态:第一种是特别急切,爱孩子,几乎用爱把孩子吞噬掉,表情特别夸张,但当你看母亲的时候,能够感到母亲的喜欢;第二种是石化般的表情,不高兴,每天都皱着眉头,压力很大,看到孩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第三种就是狰狞、恐惧的表情,每天为了生计奔波,跟伴侣吵架,对孩子很不耐烦。


在《四百击》中,安托万的母亲很漂亮,还有几分法国女郎的优雅。不管她的受教育程度如何,也不管她的工作辛不辛苦,她每天都打扮得非常职业化。从一开始,我们就能看到她对儿子呈现的是石化般的脸,没什么表情,充满对生活的无奈、对儿子的不耐烦。不过到后来,她能够笑出来了,也能给孩子洗澡,愿意跟孩子聊天。



有人说,安托万的妈妈之所以改变,是因为安托万发现了她的隐情。但不管如何,这种改变都是好事。在电影中失火那部分,他们三个人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家三口:继父发火,妈妈就打掩护说我们去看电影吧。于是,他们非常高兴地坐车去看电影,回来还开玩笑。这说明继父并不是一无是处,还是起到了父亲的替代作用。


电影最开始,继父说要打鸡蛋,我们做一些男人单独做的事情。在法国来说,这比较常见,用一个名词来形容,就是社会父亲。中国人特别强调血缘父亲,但是在欧洲,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就要接受女人带过来的孩子,甚至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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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开始,安托万在学校里,老师比较严厉。他在跟他妈妈聊天的时候说,我经常心不在焉,看不进去书。这是典型的青春期的特点。女孩子在这个阶段爱漂亮,容易被人诱惑;男孩子则会做很多白日梦,心不在焉。实际上,孩子开小差、撒谎、逃学、离家出走等,都属于安托万这个年纪常出现的情况,即不稳定。


安托尼后面被送到了少年管教所。我们这边曾经有一个少年管教所,有3000多名未成年犯,可以想象这些孩子背后的家庭多么糟糕:没能力养孩子,甚至把孩子当成工具来虐待。


青春期会有认同障碍,首先是身份认同障碍,即他不确定自己是谁,甚至不确定自己是男还是女;其次是时空认同障碍,比如,总是趴在教室里睡觉、开小差,想象自己来自外太空,或者是古代的酋长。


安托万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出去逛街,一起去游乐场。两个人平等地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友谊,因为他们对彼此没有什么需求,双方在一起是因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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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托万的妈妈有外遇,离过一次婚,对儿子的态度一开始不像是妈妈:让儿子睡在门口的床上,还没有被子,脸上经常表现出倦容和不耐烦。在妈妈面前,安托万非常熟练地做家务:搞炉子,到楼下倒垃圾等。安托万做这一切很自然,没有抱怨,非常渴望能够亲近自己的妈妈。


安托万的继父说,要不然把你送到部队,要不然把你送到少年管教所,两个人都要上班,没办法照顾他。这就是欧洲的文化,如果孩子听话,按照正常的轨道发展,就可以在家里发展;如果这个孩子不听话,家里管不住,就可以交给社会去管教,比如交给部队或者少管所。


从安托万的感受来看,他处于身份认同混乱的阶段,不管把他送到哪都无所谓,他都可以应对。他经常折腾,在我看来,这些折腾实际上是对父亲的渴望。安托万实际上是很温和的孩子,也有朋友缘。当他的妈妈接近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赌气,而是跟妈妈聊天,还说最近总是注意力不集中等。因此,他在这部电影中的经历不一定会把他变成犯人或者社会的边缘人。


安托万有很强的与人交往能力,跟人接触的时候很自然,也能很快地忘记创伤。他崇拜有才情的男性,喜欢巴尔扎克,甚至因为给他供烛台而导致失火。虽然继父对他失火这件事很粗暴,但能很快地调整信念,跟他一起说笑,这对安托万来说也是一种滋养。


总之,安托万能很快地融入社会,很容易跟他人相处,所以他的结局未必会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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