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标题党了。
这里先要说一个关于传统戏的概念。
其实对于越剧,起初是没什么“传统戏”概念的,越剧老一辈演过一些“传统戏”,是所谓的“骨子老戏”,这些戏里,通常有着非常多的基础性、技巧性的东西。演员们通过这些老戏来传承剧种的特点,加强自身基本功。
但因越剧初生,这些“骨子老戏”,通常没有独占性,很多是那些戏可能也是其他很多剧种的“传统戏”。比如早期越剧常演的《沉香扇》,这戏就是个通俗化模板,前半实际以丫头为主,书生为了上楼见小姐,与丫头发生种种关系,这里丫头就有好多的身段之类。后半方以小姐为主,主要表现追踪情郎的大段情节。类似这样的戏我们还能想到《双珠凤》。其实象《春草闯堂》、《叶香盗印》这些都是,先让丫环出来讨喜纠缠,然后展开主角间戏。
所以,越剧没有真正“传统戏”的概念,大都以新编戏为主。只有在一些特殊时刻才会演“老戏”,“传统戏”,通常是由于特殊的原因,比如新戏不上座下一部戏未及准备好,又比如三反五反间隙来不及排新戏只好拿老戏出来。
《沉香扇》
越剧的传统戏另一个特点,就一个字:改。大刀阔斧的改。就拿《梁祝》而言,现行本是由袁雪芬、范瑞娟口述、徐进整理。和老本相差多大?大家看范傅的《越剧菁华·楼台会》两个儿吵架就能窥其一斑。同时范傅的也绝非就她们这一版,尹桂芳的《回十八》把《十八相送》重新唱一遍,很显然就根据尹特别善于唱的特点来的,而范傅本抠掉的《英台哭灵》实际和《盗墓》重合度极高,可这段“肉子戏”,很多剧团都不能真正“断舍离”,南越、合作都还照演,现如今方亚芬也经常单演这一折。
再比如《何文秀》《盘妻索妻》《珍珠塔》,前者由于保留了较多的四工腔还让人觉着这戏挺老的,后两出你只好拿它新戏待了。
尹桂芳翻演的老戏还多些,竺水招可能是由于以旦改生的缘故,两方面都复演得少,算来小生戏有《梁祝》《盘夫索夫》,还有六十年代挖箱底时期的《龙凤锁》,旦角戏保留了一部《碧玉簪》。尹桂芳赶不上排新戏的时候还翻了一些四十年代新编戏出来,竺水招基本没碰过——不过范傅徐王都好象没大演过四十年代新编戏。
至于她们自己演过的新编戏,当时也绝未想到,有朝一日就成了“传统戏”。
《沉香扇》
一直来到八十年代的越剧舞台,还是新戏多于老戏的情况。很少有剧团上演老戏,或谓传统戏的。
较为典型的虹口。萧雅和韩婷婷主演的戏,我几乎想不出有传统戏,只在晚会场合,才会表演传统折子。
有新老两代演员的剧团,大抵演传统戏的情况就多一些。一方面老一辈自己重演五六十年代的戏,以老代新,青年演员也就演了传统戏,《红楼梦》《梁祝》等就属这种情况。另外芳华一开始就复演了《盘妻索妻》、《何文秀》等剧,而赵志刚在上越,也复演了《何文秀》《浪荡子》等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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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此同时,仍以新戏为主,比方说赵志刚,在《何文秀》和《浪荡子》之间的三年,一共演了六个新戏,其中《燕山棋缘》《玉镯记》那是彻底的新编戏,连老带新都是没有的。
浙百成团三出大戏一台折子戏,就折子戏以传统戏为主,大抵还是去香港演出对方提出的需求。后面浙百也没出过任何传统戏,只根据《送花楼会》展开了一个《双珠凤》。磁带的传统戏倒出得不少,非但有流派宗师的传统戏,浙江的传统戏也不少,如《雪里小梅香》《杨乃武与小白菜》《孔雀东南飞》《玉蜻蜓》(方雪雯版以浙越为主,茅威涛颜恝版前半芳华后半浙越)。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其实在2002年上演新版《柳毅传书》之前,南越从未复演过这出戏。磁带出过,《湖滨惜别》演到耳熟能详,但全剧,从未上演。
70年代末80年代初南越演了很多老戏,《莫愁女》《杨乃武小白菜》《梁祝》(严重怀疑已是上越版),还有《奇双会·写状》《天雨花·对鞋》《三盖衣》这样一些老的折子,可是,唯独从未碰过《柳毅传书》,我也没见过该期间内任何人的该剧剧照,99.99%的概率,连《湖滨惜别》也没上演过。
南越介绍新版《柳毅传书》,有这么一句话:由于历史原因,南越有四十年未再上演该剧。
60—00,马马虎虎,算四十年吧。
真是: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到底是什么样的历史原因呢?我想不明白。
终于等到要演了,“新”编戏之风也就跟着来了。
PS:刚开始肯定没想写这些个的,写着写着就写杂了,就当唠嗑呗,手指头也累的,打出来了我也不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