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说,但不会象现在这样直白。因为心里的火已经灭了,自然而然就冷了。
这文下面,大家谈着谈着就谈到竺派的现状了。
竺派之所以这样子,有很多原因造成,随便来讲讲。懒得写文章一样写,大白话。
竺派真的难学难唱,想学好至少要有两点,首先必须要有乐理方面的基础知识,把唱腔规律去找出来,找出来了,韵味自然出来了。但我们晓得现在的演员99.99%靠唱腔设计,所以唱不好也很正常。其次是竺派的声腔非常重要,用真声,气舒展,只有在这个标准上再去找发声的方法,才可能对味,但是现在从学校开教,就非常注重嗓音条件的保护和拓展——我们会注意到两点和以前差别迥异的情况,一是五六零年代频繁常见的五音不全几乎无了;二是相对的每位演员的嗓子特有表现力急遽降低,不要说浙百是戏味下降歌味提升都象共有一条嗓子,就是上越,声音特有的表现力也在下降,可能我不熟吧,反正我是听不出来忻雅琴和李旭丹之差,裘丹莉和盛舒扬之别。个人的意见,裘的嗓子本来很有希望爆一爆的,但似乎也就归类为青春少女甜又脆了。
流派难唱的现象其实越剧界是有的。那就是袁派啦^^《五女拜寿》连张(云霞)、徐(天红)流派都不缺,独缺袁派,为啥呢,唱不象啊。你会认为是老袁不争,所以没有吗?那不可能的,因为都不用她争。浙百哪一台流派折子戏里面都没少了袁派,只不过不太固定,有时洪瑛,有时盛建丽,因为大家都唱不像,临时顶。再看上越,早期八十年代初和赵志刚合作的传戏大戏多为袁派,比如《何文秀》,《浪荡子》好象也是。结果也就老赵一个人飞。华怡青唱王派的时候在上录杯比赛里拿奖名次很高(86年上录杯:一等奖王志萍;二等奖肖雅、华怡青、何英、金静),唱袁派以后一度消沉很多。袁派有个特点,在方亚芬以前,没有人能以袁派唱新曲——啊,张云霞、吕瑞英、金采凤除外,麻烦大了,她们唱得像是自身的艺术悟性已经强到爆了,很快形成自有特点,特别是张云霞,五十年代的戏简直太明显了。但凡灵感稍弱,就变成只能传统不能创新,连朱东韵沈于兰这样的强中手,唱新戏都基本是唱吕的,唱袁我的耳朵反正听不出(比如《桃李梅》二姐)。这大概是上越八十年代新戏唱袁全都失败的原因。一直要到方亚芬的出现,她的出现是承前启后的,首先应该讲半数的功劳要归作曲,到头来还是作曲提炼;但她的功劳至少也有一半,咋说呢,我的说法就是,她把袁派的演唱难度,或者说入门难度降低了,袁派由她起变得愈加和蔼可亲起来,大家容易唱了^^
这是袁派,竺派哪来这么多人力心力围绕她转。竺小招复出之前,其实我一直有说过但一直没有明确的说,你们的印象都是虚的……在她复出以前,夏雯君也好,苏玲也好,都变成普适性尹派了。我说普适性尹派,就是来来回回那几个最容易唱的腔调,不太讲究、象温开水那种的尹派。苏玲是谁呢,官方没有介绍过,但是我看南越的相册,在六十年代,也就是竺的后期,跟在竺身边的一直是苏玲。比如说竺演江姐,华为就是苏玲;竺演《铁骨红心》里的段妈妈,苏玲和俞韵演她的儿女——你看,小花旦没变的,但小生就是她。我是很敏感的,真是看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很明确的这是她后期带在身边教的,后来呢?后来呢?放弃得好快啊。没放弃的大概只有一位花旦何秋萍。我一直要找照片给大家看,但是一直没找,下次找,一看照片你就都明白了。但这位花旦是和苏玲差不多的年纪,完全不可能演上主角,所以大概后来转业的转业早退的早退了。而像夏雯君、筱水招在戏校里很长时间的。我跟你讲啊,没人想到提一句竺哦。我公平一点,不说刻意遗忘,大概有的也是真不能教。
66年,老虎只有16岁,过后还耽搁了十年。然而,虎妈对少年时期的虎同学教导很尽责,看起来是相当的“虎妈”。比如说,人家放暑假了,她就专门请昆曲老师来给女儿加课。另外老虎是懂乐理的,有些文章或者她的回忆,我忘记了,一直记得说有请人来教钢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忆有雾了,但是老虎确实懂乐理,她会拉小提琴——咦,小提琴吗,还是二胡?(^^)七十岁的年纪随时还能秀一把,起码幼工是到位了。她复出第一个戏《双玉蝉》,并不算很出色,我的评价是唱套了柳毅,念白套了夏完淳,这还是在有老的作曲(六十年代起与竺合作)以及她自身的基础上的。所以是难,真的很难。到了后期虎同学一竺两唱就很拿手了,比如裘赛琳最新唱的这个新柳,很明显听得出来竺味儿。
然而这样难唱的竺派,年青人必须具备很强的艺术天赋,扎实的乐理知识,而且,还有时机的问题。最重要的,没有强烈的爱,责任感,使命感,以及坚持的韧劲和恒心,是很难坚持走下去的。难啊,难啊,真难啊。
评论有讲说老虎应该争取,我就笑了:她40岁都不会争取,别说现在了,70多了,开开心心就是幸福。
她经历的时代要比现在青年演员正在经历的困难的多。八九十年代那就是一个戏曲雪崩的年代,大批大批的剧团转瞬之间冰消瓦解,比方说静安、卢湾,这还有权威级人物呢。上海虹口,我们江苏的无锡越剧团出新人都是很多的呢,说没就没了。戏曲何去何从,所有人都在迷惘,作为一名青年演员,她是绝对被动的,更不可能提什么主张。
江苏对她很好。起码八九十年代我觉得是这样。资料 | 1989年电视纪录片《出水香荷藕为根》专题片好象提到一些。我觉得她那会儿比叶少兰顺风多了(他俩情况有所相似,纯属个人比较==)。江苏省内但凡能评的奖她也是头一挂儿的。南越的资源确实有向她倾斜,这也毋庸讳言。但很多人就此觉得她占了母亲的光。真是如此吗?她退了多少年,南越又不是没有把资源堆积给一人的时候(比她当年还集中,南越当年还有男女合演,还总有分配到新人新戏的,比如《洞房文武错》,之前还有,她退了以后她的戏几乎都被改了一遍让更年轻的去唱了。模式其实和现在差不多的,——比06那会的南越好,06之后的南越。不想提,我第一次退圈就那会儿开始的。)
越是这样,老虎既然不争,越就表现得不争。打个比方,她们南越安排个专场还挺容易,可能大家除了陶琪的其他人都没看过的,因为就陶琪的专场是走出南京的,别的就在本地晃一场。这种专场就是要个经费,团里半数以上都有了,就她没有,她要争取这个经费是最容易的,就是,你要等她开口,呵呵呵呵呵。说正经点儿就是,她觉得别人机会更少,所以别人演更合适。所有的纪念她母亲的活动,幕后做得最多的可能是她,但是一开始谁提倡的,别想了,肯定不是她。但纪竺的活动也基本就在本地晃一场:)
有人提过梅花奖。那一年其实北京已经有人来看过了,剧目也定了,就是万事欠东风,她还要去北京演上两场。但那年新加坡来了商单,这是实打实赚钱的,义不容辞啊,于是就完美错过了梅花奖评选。当然我们要说新加坡你能演半年还是一年啊,一年安排两个活动都不行是有多娇贵啊?但对她来说就是不行了,商演完了大家乐呵呵,谁还提那个啊。恰发生在年龄所限的前一年。当然实事求是的讲,当年梅花奖还没有如今权威,团部没有意识到事件影响之长久,这层原因应该也是有的。
这样的性格,如果有她母亲在前面遮风挡雨,甚至争取资源,无疑她会过得更加容易些,在艺术的道路上走得更加纯粹和深入,起码不会四十八岁以后几无戏可演。但不是这样啊,九十年代中期,她担任演出队长,大道儿上发展下去,她妈妈一手所创的南越,始终也会由她来管理的。但这有个前提,她选择放弃。等到老领导更新换代,之后的情形应该她是没能料到的。需要说明的是,纵观其他名演员们就算没入这个P也会入那个P,她是所有的都不碰,保持最后一米的空间。我有时候说她其实有些应激创伤后遗症的。有在这方面很积极的名演员在这方面对她特别“恨其不争”了,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但是我好中意她呀。
除了无法在艺术圈里游刃有余,她一直都是很明亮、很简单的一个人。
SOSO重点就是,我也要躺平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