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听,唱词见附注
时间:尹竺黄岩事件之后;梁翠鹿戏班(舞剑)之后
尹竺黄岩事件后,原来的小戏班早已风摇雨落,七零八碎,无法维持演出了。
无奈分手,竺水招回转故乡,暂时在嵊州本土,寻寻觅觅,进行一些临时性的演出,《竺水招舞剑》便是发生在这个阶段。
在本地演出的小戏班生存状况十分艰难,她想去上海。但这也并非一蹴而就之事,她先加盟了以陈素娥、尹树春领衔的戏班,在宁波共舞台演出,这是比较上规模和正经的剧场了。
然而再正经的场子,也掩盖不了大时代下底层伶人随波逐流的命运,多少恶,滔滔甬江中。
竺水招那时并非头牌,美貌却无法不瞩目。有一天,一名汪伪军官闯进后台,点名她唱《马寡妇开店》、《大劈棺》等戏,以慰劳“皇军”。
竺水招不假思索地拒绝:这种戏我师父从来不教我,我也不会唱。
那军官掉了面子,拔出手枪对牢竺水招以加恐吓。竺水招仍是不惧:“侬对我介凶做啥?你们当兵的拿枪是打敌人还是专门欺侮我们小姑娘的?“
姑娘一句话比一句话直,刺得那人暴跳如雷。眼看局势或将不可收拾,班主和尹树春等较为老成稳重的姊妹们,连忙上前打圆场。
好说歹说,答应了三天以内让竺水招学会那两出戏再来唱。
到头来,竺水招也没肯唱那两出戏。到了时限,只得安排其他演员来演,赔礼加道歉,勉强了结这场风波。
竺水招闯祸了,好在陈尹戏班在宁波唱了两年,名气渐响。沪甬两地越剧界联络紧密,往往剧场老板同时共有宁波和上海多家剧场,于是,竺水招想要去上海的愿望,终究实现了。
上海报纸的演出广告上最早出现竺水招的名字,是在40年1月底,随班先后演出于浙东大戏院和天潼大戏院,陈素娥、尹树春领衔。
十姐妹中,竺水招进上海的时候非常晚,最多在几位老生之前(确定在徐天红之后,而商芳臣那时头牌都挂了好一阵了,张桂凤和吴小楼的资料难寻)。
几个月后,她转到了一个叫“大罗天”的地方,演头肩旦,搭档”一枝梅“,但 不见演出广告了。主要原因是所演出的地方是个茶园,规模较小。
离开陈、尹的剧团,大抵是出于包银以及前途的考量。陈尹搭档已经好几年,而且初到上海就登浙东、天潼等,显然和剧场关系比较稳定,那么剧团构成也比较稳定,她想在这里出头,有点难。
好听点二肩旦,实际包银会很低。这一点,无论筱少卿回忆竺水招替小演员出头;抑或徐玉兰写第一次逃离上海,都记得十分确切。所以据说她来到大罗天,包银长了一半以上。
缘来缘去,转目飘萍,人生下一阶段来临,终归扬手说”再见“。
总体而言,在陈尹戏班的两年,相对比较稳定,艺术上、名气上,都有一定提升。尽管与尹树春她们分开了,姊妹情谊却由此延续以至终生。
注1:竺水招拒绝黄金珠宝和认”干爹“一节,据说就发生在大罗天,但是有没有可能发生在陈尹戏班的时期呢?因为竺离开那里是5月份,当年7月,便和徐玉兰、王桂英合作演出于永乐,一直演到10月。10月中,去了尹桂芳的同乐。——显然,在大罗天的时间很短,明显是她仓促间找不到下家所为。
为什么会中途离开,为什么找不到下家,由此综合来看在天潼发生上述事件的可能性更高,因为她不断的闯祸,戏班终于决定和她提前解约,也更合理。
《竺水招传》说是在大罗天,场子小、在四马路,显然要素齐全,便于甩锅。该传记类似”嫁接“还有,竺水招和徐天红的塑料姐妹情破裂明明发生在龙门,传记却毫不犹豫地丢给了国泰的张春帆。
注2:咳,咳,真的是塑料姐妹情啊筒子们!这俩前一阵还好得蜜里调油,竺水招去给徐天红当伴娘,一道下馆子并且捉弄对方(好象竺水招过生日也是徐跑来一起过,具体忘啦)——然后在龙门几个月就崩了。小姐姐们也很会玩的啦^^
注3:参考来源
《玄武古今 第一辑》 ,第33-34页(主要记录尹树春为竺水招解围那回事,出版于80年代)
《竺水招传》作者:计大为(1986年《新华日报》连载)
《生死戏台终遂志,越坛名伶尹树春》作者:爱好此道愿守贫(百度贴吧:越艺社吧,请按标题搜索)
《上海越剧演出广告》,从上海越剧演出广告看越剧发展(三)1939-1940,尹竺进上海
注4:我以类似小说的笔法来写这期文章,因为内容不算多,而且直接摘抄类于洗稿。尽可能严谨些,毕竟不是小说。绘声绘声的威胁和拒绝就不大量补白了^^
一写之下篇幅毫无疑问就长了,大约要分三期。
尽可能放一点兰州越剧团的录音。
注5:《猎虎记》唱词
解 珍(唱)解宝本当一同来,
与你表姐把寿增,
怎奈是,猎虎的杖限就下来,
知府把我们逼得紧。
表姐(白)你有杖限的?什么杖限不杖限的,管他做什么。
解 珍(唱)此番的情境非寻常,
适才间,将我们传到府衙门。
他说道,万华山中出猛虎,
白昼黑夜伤人命。
要我们入山去猎虎,
官限文书写分明。
表 姐(白)你是怎样写的?
解 珍(唱)倘若是,三日之内猎到虎,
插花披红分赏银。
倘若是,三日之内猎不到虎,
情愿责打八十棍。
表 姐(白)哎,你为什么要这样写?难道你真的情愿这样写吗?
解 珍(唱)衙门里面不讲理,
表 姐(白)你难道没有别的可宽限人吗?
解 珍(唱)表姐呀,知府大人不容情,
在公堂,官限文书强逼写,
今日就要进山林,
兄弟二人下了堂,
先叫解宝转家门,
将此事,传与各位众猎户,
叫他格外要谨慎。
我是抽空来到此,
与你表姐把寿增,
眼看时候已不早,
辞别列位忙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