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怪谈 | 她的后半生,有醒来和沉睡两种可能,像抛硬币一样

文化   2024-10-21 20:36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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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忘了

文/格式信封


作者 | 格式信封
审核 | 山月
编辑 | 小茶几


作品信息
一句介绍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父亲的死,但她有一种预感。
字数统计6427字
阅读时长约15分钟以内
创作初衷想一个该想的人,又想一个不该想的人,想让自己快乐

VOL.1

她做了场梦,记不起什么。
深巷的阳光里,她把硬币抛向空中,像是把命运一次次抛给天空。落地和旋转,这儿的阳光迷迷茫茫,她希望在这里耗尽厄运,来迎接明天更大的概率,她思考着。
硬币,落在她面前旋转,在她的瞳仁里画出一道白亮的痕迹。她快走几步,用手盖住那枚硬币,像是记起一位已逝的故人最后一次到访,有一种注定发生的坦然。硬币履行着它的义务,它给予着最中肯的建议。在她心中也许每一枚的硬币都注定抛出一定次数的反面,剩下的就是正面,以不幸作为养料的硬币可以生长出无限分叉的藤条。
随即,她又跌入一片夜色,黑暗带来了沉睡良久的僵硬。她仿佛躺在草地的斜坡上,沉静着,依偎在草的呼吸里,听风的一派胡言。发丝里好像粘连了蟋蟀的叫声,她眼里的星空像黏稠的浆血,把刀戟的锋芒运往天堂铸成星星,北斗指挥着夜的行进。
她观赏着夜空的告别,星星让忘不掉的成为陨石,让该忘记的黑暗而浩瀚。她仿佛漂浮在一部电影的片尾上,故事便是条河,河中流动的是无尽的字,也许她更想成为那个用一生构思一个故事的人。
不远处传来窗帘沿轨道滑动的声音,让夜晚和梦产生了嫌隙。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枕头,因此很清楚这是场梦。
她好像斜靠在一张木床的栏杆上,窗外的月光占据了一半的毛毯,纵容雪在那一半寄居她感觉自己双脚冰凉。童话里的白狼小心地守护黑暗的边界,她瞥见窗外的一沿雪坡上未知的热气,和两点油绿的火焰。透明的窗过滤了灰尘,让月光更加孤独。她抬眼看向四周,这是一间立方体的,小得出奇的屋子,凌乱的日常和浓重的色彩,反而让她觉得一个梦不该这么美。灶上在熬煮一锅南瓜粥,也许是离开的人,留下的。沸腾的光线和一种霓虹色交叠,冷热不均的空有节奏地旋转,隐约可以听见清浅的音乐,那节奏极致优美,像是一支以她为轴心旋转的圆舞曲,窗外的空气厚重得像水流,切割整齐的雪呈现规则的六角形,把她迷得晕头转向。
一片虚无之后,她的双眼似睁非睁,像个幽灵似的在夜晚的江边飘过,夜空的浓黑延长了她乌漆的短发,飘悠悠的,也许末端已经浸在了江水里。江水在夜晚没有白天所见的平静,巨大的涛声舔舐着她苍白的双脚。江的一侧是一沿峭壁,一条银蛇似的公路把它的细尾绕过岩石,成为环城公路上一条僻静的分支。
她的移动顺着浅黄的路灯光,将靠近岩石最高处时,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响起,她慌了神,霎时也仿佛从空中坠落,直直掉入江水中。她双眼可以看见近前一辆刚坠入水的汽车,黄色的车灯光束经过冰凉的水的洗涤,也变得惨白,水流使她和那辆车迅速靠近,很近很近,甚至于鼻尖可以碰到车窗玻璃,无数的气泡沸腾一般上升,在一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手极力去触碰车窗,却又无力地在水流里摇晃,她猛得向前一伸手,指尖触碰到玻璃的那一刻,玻璃碎裂,无数暗绿色的啤酒瓶碎屑从车里涌出,刺入她的眼,划过她的脸颊,一阵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奋力挣扎,江水夺取了她的四肢,让她动弹不得,她猛得惊醒,睁开了双眼。


VOL.2


她醒了。她没有盖被子,把一条较宽的围巾搭在胸口和腰上,枕头和背后的床单的的确确都湿了,好像是被梦里的江水沾湿,冰凉的衬衣紧贴着她的脊背,没有遮盖的双脚像在水里泡过一样冰凉。
她大概已经迷迷蒙蒙睡了很久,窗帘孔隙里透过一点光,也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淡淡的橙黄的自然光充斥着整个房间,她缓缓坐起,浑身疲乏得好像剔除了她的骨架。她光脚踩在地上,任由脚上粘上灰尘和头发丝,走出房间。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酗酒,从父亲走了到现在,她清醒的时候几乎只有刚睡醒时。她醒了便胡乱吃几口外卖,客厅里几天没有人味儿,满厨房堆叠着没洗的碗筷,桌上的快餐盒里油迹已经凝结,却没有一点泔水的味道,灰尘在窗帘撒入的光里浮动,现在大约是午后了,她好像一个午睡偷偷爬起的小孩,在窗帘合拢的客厅打哈欠,发现家里一个大人也没有。她翻找一阵,把手机打开,强烈的手机光刺得她眼睛发酸,她确实昏睡几天了。她约了今天傍晚,让一个律师朋友帮忙看看她父亲的案子。
说是个案子,因为她始终坚信,她父亲的车祸不是意外。那天检查车祸现场的几个交警也说过:“当然不是,喝酒了,还开车,醉驾,能算意外吗?”但她知道,他父亲从不喝酒,至于车后座碎裂的啤酒瓶,她也没法解释。
她一阵头晕,自己如今倒是每天烂醉,一睡几天,确实,她从来没想过父亲会以这种形式离开。她恍恍惚惚的梦里,每次都以父亲的车祸收场,江边路上车急刹车的痕迹,撞坏的栏杆,车的残骸,她倒宁可那个离开的人是她自己,她哭不出来,父亲走得连一声告别也没有,她恨他。她已经记不起她的母亲,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抛下她父亲走了,就像父亲现在抛下她走了一样,没有告别,来不及挽留,也不会重逢。
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父亲的死,但她有一种预感。
前不久她失业了,相比于从不喝酒的父亲,她每日和几个朋友在烧烤摊吃喝到深夜,烂醉如泥地走回家,她有时甚至会想父亲可能是在开车找她的路上出来车祸,至于那天她怎么看到车祸的,怎么走回家的,她都忘了。酒精让她沉浸在梦里,像装入了一个细口的玻璃酒瓶里,同一个梦反反复复,有和现实相互补充,她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真的。她自责,愧疚大于思念,她认为父亲的那个夜晚,只有活着和离开两种可能,像抛硬币一样。她发疯般想找到的真相,大概也只是为了慰藉她未死的心。
她不明白,她究竟要找到什么,她昏睡的日子,又有多少事注定发生?
她用冷水洗了澡,翻找了一件还像样的衣服,好像是她几年前工作面试她爸给买的女式西装,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衣服的样式了,她几年瘦了很多,也可能是这几天瘦的,衣服松垮垮地垂着,像医院不合身的病号服。她在雾气迷蒙的镜子上看不清自己的脸,可她记得自己开的是冷水,她没有细想,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念头关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她的短发略略长了,搔痒着她白净的脖子。


VOL.3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路上的,对方约的一家咖啡店,虽然离家不远,但她只和朋友去过一次,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的房子相邻的街是斜向上扭曲着,转个弯走上了一条较宽的路又是斜斜向上,她不记得自己穿了什么鞋,她好像感觉不到双脚。
路两侧或是零碎的商铺,或是歪斜微开的门,夕阳的光淡淡地描了一个夜的线稿,她悄悄经过的路也没有人和她问候,好像她是个观看着条街的观众,她是哭是笑,也打破不了这童年般的美。于是她干脆放声哭了,两侧零星的几棵树把她的影子挡住了,让她静静走完了一路,一直到咖啡店门口。
她不知道自己眼泪干了没有,用袖口蹭了一下眼角,推门走了进去,她托朋友找的律师已经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了,她快步走去,她只看过律师的照片,但那证件照明显有些走样,和律师本人可以说几乎认不出来了。
她走进了,那人便站起身来:
“你好,我叫海琴,我见过你,去年你们单位元旦晚会上,名片你留一张吧。”
“陈童。很高兴认识你,”她顺手接过名片,瞄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好巧,有四位数恰好和她家的门牌号一样,她便有一种故人重逢的感觉,“怎么称呼您呢。”
“小海就行,我同事也都这么叫我。”
她方才仔细瞄了一眼眼前人,年纪略比她大,长发,和她剪短发前一样。她扎着马尾,微曲的发梢垂在肩上,像某种动物的尾巴,松松散散的。小海的脸倒和她有些相似,但要圆润不少,她太瘦了,脸尖得有些过分。海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可能是和以前某个同学长得很像,她忘了,她看她的脸,仿佛和自己很相似,但也许是她忘了戴上眼镜的缘故,模糊着好像一些细节都由她自己脑补,就有些相似了。
小海细长的手抱在胸前,胳膊肘支在桌上,面前一份文件摊开着。
海朝她微笑着:“我去点两杯咖啡吧,你喝什么?”
她乱答一通,但海好像听懂了,点点头,起身去了吧台那边,海站起来时,她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很熟悉。童向前倾着身子,凑上去看看文件的内容,她眯眼极力辨识着字,字是倒着的和她反向,她又看不太清,上面居然是一篇她中学时的习作,她读了两行,剩下的字模糊不清,她一阵奇怪,却没有太多疑惑。
海把一杯咖啡端到她面前,转头在原来的位置坐下。她还没来得及问,海先把那份文件转了个向递给她看,她便接过来,仔细翻了翻看了起来,是她父亲的资料,车祸目击者的笔录,车辆定损什么的,没有什么习作,她自己打消了疑惑,是自己最近睡久了糊涂。
“陈清,53岁,生前在……这是你父亲吧?”小海托着脸颊问。
她点点头,“我觉得我爸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他从不喝酒。”她真的说起话来,像在梦里一样语无伦次,讲着讲着,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讲着自己十岁时父亲给她买的一只会下雪的水晶球,她猛然反应过来,海却好像都知道,又好像在听什么很重要的证据一样,安静听着。童意识到了,嘴就立刻停了,她静静望着小海。海居然没说什么,就顺着童刚才荒诞的话题接话,好像在某个奇怪的梦里,除了梦的主角,其他人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海似乎给了一个连童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理由,帮着圆话:“是梦到了吧?我那时也常梦到我母亲和小时候的我。但话说回来,我倒也觉得这场车祸有点怪,除了你父亲不喝酒之外。江边路上的痕迹看来,那辆车应该滑动了很长一段距离,在转弯的地方没停下来才冲下水去,但我今天白天去看了车,刹车片是完好的,这几天也没有人靠近那车……还有你说你父亲不喝酒,这也是我疑惑的点……他尸检出来没有醉驾,但……他,他必定喝了超过醉驾范围那么多的酒……好像这些酒消失了一样……”
小海说起来逻辑也开始有些混乱,一通解释,童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童用手试了试咖啡杯外壁,已经凉了,咖啡上也不再有热气冒出了,她疑心咖啡已经冷了,就端起来喝了一口。但其实并没有,她被烫了一下,似乎咖啡正在越来越烫,她放下杯子时,又有热气从杯里腾腾冒出。她已无心听小海讲了什么,思绪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却抬头去看窗外,半黑的天色里,树影横斜。最后只听见小海说明天早上再一起去看江边那看一眼。


VOL.4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没有踩刹车?那车的痕迹?酒,酒瓶?江?她什么都没对自己说,她不想安慰自己,她只想自己弄清楚,给自己一个真真正正的答案。
她在夜色里收拾了家,突然想着,父亲的屋里应该也积了灰,去父亲房间里看看?他会同意吗?父亲想留给我什么呢?他来得及留给我什么呢?也许父亲是自己选择离开的呢?她自己也许永远不会相信,但她脑海中一想到这个,就没法再骗自己,非得亲自打消这个念头不可。
她把父亲的房间门推开,灰尘好像一种有记忆的生物,带来一股出奇熟悉的气味,她不知从何找起。父亲为了省电,房间只放了一盏黄色灯光的旧台灯放在床头,父亲以前睡得很早,他说不用很亮,自己又不读书写字,就没装顶灯。她走到床边,把灯掐开,微弱的光束把房间里的空气都打散了。
她看不清,突然想起自己的眼镜,就起身去找,找了一阵却并没有,她又重新走进父亲的房间里,在床边坐下,借着光刚打开抽屉,里面竟赫然摆着自己的眼镜,她忙戴上,这里面似乎真的有一些惊人的事,但她却不知道,也可以说是不敢知道。抽屉几乎是空的,一个未支棱起来的相框面朝下摆着,她取出来,是一张她还被抱在手里的全家福,她忘了母亲的样子,婴儿也都长差不多,她凭着父亲的脸认出了这是她自己的一家,一个她几乎忘了是个家的家。
她把相片从框里取出来,放在黄盈盈的台灯光下,戴上了眼镜,她倒看得清了,那个年轻的女人,是她的母亲,是有些熟悉,但如今已经成了陌生人的脸了。但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给她看过这张照片,她问过父亲关于母亲的事,他说:“忘了”。她又重新端详着那个陌生母亲的脸,但,好像确实很熟悉,她几乎是在一瞬间想起,小海。
她拿来海的名片,上面的照片,她凑近了又仔细看,靠近了和自己手里的照片比较,那两个陌生,陌生的人,好像。她似乎发现了,但又不敢相信,她们,好像。
她慌忙拨通小海的电话,慌乱中,却总是拨错一位数字,模糊的数字,前后跳动交换着位置,拨号的九宫格数字偏偏怎么也找不到1,像在梦里一样,糊糊涂涂。不知怎么,就突然拨通了,她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刺耳的鸣笛,汽车刹车的戾叫,随即是巨大的爆炸声,不,是碰撞声。
她忙向那边大喊:“不,不要”但不够响,似乎。她竭力又嘶吼了一声:“不——”
刚喊出口。她醒了,半卧着靠在父亲的床边,天已经有些亮的迹象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汗水润了她的发尾,手扶在床头柜上的地方留下一个淡淡的,半截手指的印子。她慌忙拉开抽屉,只有一些她熟悉的杂物,父亲已经停了的手表,一本红皮的证书,她还想是什么,打开一看,是幼儿园时候过父亲节,老师让画的爸爸的画像,画的好的还统一发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红壳子,封皮上写的是最佳爸爸证,看起来倒像那么一个什么证,父亲居然也当那么一个什么证留着。一堆不知什么电器的插电线,旧钢笔,压扁的一只不知什么快递盒……
没有什么照片,四周也没有,也没掉到地上,她又想,怪不得这么巧合,梦罢了。顺手沿着鼻梁往上一推,眼镜却在那里,她没发现。


VOL.5


她简单洗漱,就出门了,其实也并不早了,她就缓步向江边走去,早晨的风很凉的,她把手放在风衣口袋里,却又把衣服敞着,江边风很大,灌入她的衣领,吹得她惶惶恐恐。
海琴事实上已经到了,比她还早,好像一直在那里等一样。她们开始了没有寒暄的对话,好像日夜相处的亲人,问候反倒有些反常。
“这儿,以前我经常来。”海的话似乎随风丢了,她似乎和昨天很不一样,好像眼前人只是像小海,但又不是。她昨天本就没看清海的脸,今天一看,五官却又像拼拼凑凑,越是熟悉,倒显出一点陌生。
童回想起昨天的梦,忍不住问:“你能讲讲你的父亲吗?”
“是你的父亲吧?可能他也很想你。”海的眉脚被风吹散了,平平的,顺溜溜地扫入垂在脸边的碎发里。
“你常来这儿吗?这儿?”她好像明白了。
“可能吧,我常和他一起在这儿散步。忘了。”


VOL.6


医院的长期病房里,已经被布置得像个家,完整的家。
病人床头摆着一只水晶球,里面满了雪,一只长得像狗的白狼远远伏在球的角落,远远地,偷偷地,望向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屋。陈清把那个旧的石膏底座去掉了,重新加了个音乐盒的底座,轻悄悄的,三角铁或者是风铃的音乐声很好听。他现在坐在病床边的板凳上,女儿成植物人昏迷的这几年,他白天工作,晚上就来陪她,花着高额的治疗经费,强撑着这几年。他把女儿的眼镜静静搁在床边的小柜子上,自己却打着瞌睡,一只镜片碎了的眼镜从鼻梁上一点点滑下来,使他猛得惊醒。他起身站在床边,又走到窗边,看着晨曦的微光一点点拆除夜的堡垒。他想知道,女儿忘了他吗?她想他吗?她会醒吗?他把手背在身后,又松开,轻轻拉动病床的帘子,似乎是不想让过于强烈的光惊醒他的女儿,但他又那么希望,她醒过来,他认为她的后半生,有醒来和沉睡两种可能,像抛硬币一样。
他去买回女儿爱吃的南瓜粥,慢慢地,小心地喂。
一个护士进来说有一位女士在外面等候,说是来看陈童的。
他一言不发地走去开门。
那人捧着比她瘦弱的躯干还要大的一束花,陈童还是像她,瘦。可能童可以听到。
“想想你该留的时候不留,现在又每天来看她,她——”
“我,是,我昨晚梦见她了。”
“我也想她,她知道吗?梦,我都该忘了。我什么梦也记不起来。”陈清答。
“我又回到了离开的年纪,可能童童已经记不起我了,但那可能是她最熟悉我的模样了……你知道吗,童童问了我你的事,我和她就在以前我们抱着她散步的江边走……走了很远很远,你说她还记不记得?那时候……”
“是吗,小孩子,应该不记得的。你这次回国准备留多久?那边说是学业,一把年纪了还要读什么?童这么几年了,你才回来。当初说走就走的,也联系不上……”
“不走了,我现在是住在单位安排的楼里,等童不久康复了,我们就搬回去,我联系了个家庭医生,到时候给童在家里复健。这医院,倒被你弄得像个家,就是怪无趣的。”
陈清笑了。
病床上的陈童被细心地掖好了毛毯,双脚焐着个绒绒的电热毯,安安静静,像是个被女孩们用心照料的洋娃娃。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角,一滴静谧的泪水滑过,落到她夹在耳后的一撮长刘海里。

-- THE END --

作者信息

格式信封

无咎无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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