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6日,我应邀参加广东中山市举办的”国家健康科技产业基地30周年暨高质量发展经洽会“。
1.支付端结构的局限与医保控费;2.IPO路径收窄;3.融资环境恶化;4.行业内同质化竞争;5.地缘政治紧张。
依然存在难得的机遇,值得关注和把握,包括:
1.管线License out;2.并购作为退出策略;3.更多中国创新药直接在欧美上市;4.支付端修复的信号;5.新一轮技术革命正在发生;6.地方政府支持。
给生物技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建议,包括:
1.呼吁政策变革;2.多元化融资渠道;3.加强国际合作;4.加强与药企合作;5.聚焦核心竞争力;6.加速前沿技术的应用;7.探索创新商业模式。
对生物技术投资机构的建议,包括:
1.投资的根本目的不能变;2.加强投后管理;3.投资决策的数学原理;4.投资一个医药相关的生物技术的根本逻辑;5.探索创新VC模式。
医药行业需要高投入,但目前谈不上高回报
进入2024年,医疗健康产业的挑战凸显,包括:支付结构的变化、医保控费的压力、IPO路径的收窄、融资环境的不乐观以及行业内同质化竞争加剧。
此外,地域形势也带来了额外的紧张局势(中美贸易战及相关立法,影响了生物科技行业的跨境合作和投资)。
当前医药产业在供给端已经具备完善的供应链体系,为什么要把“支付端”的问题放在挑战的第一位?
因为医保控费政策对药品价格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这必然严重影响生物科技公司创新药的利润率。
我们都说“高投资、高回报”,生物技术企业的“高投入”是必然的。
但在这种支付环境下,根本谈不上“高回报”。
长此以往的后果是:让创业者/投资机构“不敢投入”、“无力创新”。
我们常说美国的生物技术非常发达,具有创新性,底层逻辑是什么?是美国实现了生物技术的“高投入和高回报”。
这里可以看一下中美两国支付端的对比数据。
•2022年中国卫生总费用84847亿元,占GDP比重为7.0%,而美国医疗保健支出达4.5万亿美元,占GDP比重17.3%。
•2022年医保支付创新药金额为481.89亿元,仅占2022年医保支出(2.46万亿)的1.96%。而2017年美国医药市场创新药占比77%。
同时,全球医药市场尤其是IPO和融资情况显示,尽管存在起伏,但总体呈现回暖趋势。
而中国市场的表现未能完全跟上这一周期性增长,显示出一定的挑战性。
•2023年,A股市场上只有24家医疗企业成功上市,相比2022年的49家,减少了约51%。
•2024年上半年,成功IPO上市企业数量同比下降56.31%,募资总金额为483亿元,同比下降78.58%。
•经济压力和利率上升导致风险投资减少,政府成为最大的投资者。2024年上半年,中国医疗健康领域一级市场共发生630起投融资事件,同比下降27.8%。
出海与创新双轮驱动,抓住差异化优势
•2021-2023年中国创新药海外授权交易至少发生120起,交易总金额近850亿美元。
•2023年国产创新药license out交易总金额超过350亿美元,license out数量第一次超过license in,成了“净出口”。
•2024 H1共有25个license-out项目成功签订,较2023年增长47%;涉及交易金额超200亿美元,较2023年增长超40%。
以倚锋资本被投企业BD交易情况为例:
25笔BD交易累计潜在总金额将近80亿美元,BD案例数量、金额逐年快速上升,尤其是license
out出海的案例增多,其中2023年就有3个10亿美金级的deal。
同时,BD交易涉及的技术种类正逐年丰富,ADC、双抗、大分子、小分子药物不一而足。
授权的标的也不再局限于产品,一些产品序列、结构、技术平台也获得了海外药企的青睐。
由于IPO规则变化导致很多企业上市之路受阻,于是并购成为许多生物科技公司的主要退出策略,拥有显著差异化优势的企业更容易获得外资企业的青睐。
值得关注的案例有:阿斯利康以12亿美元收购亘喜生物、诺华收购信瑞诺医药、Nuvation Bio收购葆元医药等。
更值得称赞的是,中国创新药直接在欧美上市,而且售价远高于国内,凸显实力。
例如,和黄药业、君实生物同一款药在美国的售价,是中国的20-30倍。
2023年成功在欧美获审批上市的有:
绿叶制药的利培酮缓释微球注射制剂、君实生物的特瑞普利单抗,百济神州的替雷利珠单抗(欧盟)、和黄医药的呋喹替尼、亿帆医药的艾贝格司亭α注射液。
此外,AI等新技术的应用为医药行业带来新的发展机遇,尤其是在精准医疗、药物发现等方面。
医保改革需遵循药物经济学,才能迈向公平与高效
增量效果:
增量成本:
增量成本效果比:
ICER的值越小越好:意味着花最小的研发成本,创造了最多的生命价值增量。
聚焦竞争力,优化产品,加强合作,创新模式
在当前融资环境下,投资决策应该是:确定性大于速度,速度大于资源,资源大于金额,金额大于估值(来自吴世春)。医药领域也应如此。
通过对外许可和跨国并购,求生存、图发展。通过与大药企合作(co-development),分享资源、技术和市场。
建立与大型制药公司的合作伙伴关系,提高Biotech的成活率,研发产品的成功率,更易获得融资和退出。
最后,应当提倡新的商业模式和合作模式,才能增强医药企业的竞争力和创新能力。
•例如,Hub&Spoke模式,它可以实现资源的集中和共享,从而降低运营成本,提高协同效应。
•其他模式包括:按需制造模式(On-Demand Manufacturing),虚拟生物技术公司模式(Virtual Biotech Model)。
生命技术投资不能降低预期,需正确决策和加强投后
目前市场上的资金来源很多元,投资机构的目的也越来越复杂。
市场化LP:追求财务收益的最大化。
国资LP:资金要安全、收益要保本。
政府引导基金:招商引资+资金的安全性+较高的投资收益
产业基金:业务协同和转型升级。
施博士认为,投资机构想兼顾各LP诉求、取最大公约数是无解的,根本目的不能变——坚守市场化原则不动摇:投资组合财务收益的最大化。
在面对政府、国际投资者和出资方的多重需求时,投资机构应避免降低期望值,坚持高回报与高风险并存的原则,同时采取全员投后管理来确保投资效益。
当然,再好的投后管理,不如正确的投资决策。
施博士强调,投资决策应遵循数学原理:风险收益比(Risk-Reward Ratio)和期望值(EV)是在立项和投决时考虑的重要指标。
同时,投资一个医药相关的生物技术的根本逻辑是:
这个技术可以提高临床成功率和/或缩短批准时间来降低每个药物批准的成本。
例如,预计在未来10年内,这些技术可以将每个药物批准的成本降低近50%,部分原因是进入临床试验的药物候选成功几率增加了1倍多。
一定要“前置”去风险(De-risk),才能克服新药临床失败的死亡陷阱。
先孵化后投资,从治疗疾病到提升健康
为了降低生命科学投资的风险、提升投资的成功率,倚锋资本提出一种新的创业投资模式——先孵化后投资。
先孵后投的模式的典型代表是Flagship Pioneering和Arch Venture Partners的模式。
倚锋资本探索Venture Studio的模式,即:VC化身联合创始人。
倚锋资本的孵化方向,包括:生命科学的4个BIO。
(1)生命活动的解读(Bio-reading):
通过三维甚至四维的角度去观察生命迹象,获取多维度的生物数据。从根本上理解生理和病理(如癌症,衰老)过程。
(2)生命元件的设计(Bio-designing):
通过改变三大生命元件(DNA、RNA或蛋白质)的序列、结构或功能等要素来创造新型的生命分子,从而实现特定的生物功能或应用。
利用生成式的AI来进行全新的蛋白设计即将给药物研发和生命科学带来的颠覆。
(3)生物编辑(Bio-editing):
主要是指基因编辑和细胞重编程(Gene Editing & Cell Reprogramming)。
基因编辑通过精准修饰基因来改变生物的遗传特征,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
而细胞重编程则是将成体细胞重新编程成多能干细胞或转化为其他类型的细胞,从而实现组织再生和治疗疾病的目的。
(4)生物制造(Bio-manufacturing):
是指利用生物学技术和工程学原理来生产有用的物质(包括化学品、药物、食品或其他产品)或进行生物制造的过程。
除了生命科学的4个BIO,倚锋资本还关注医疗健康的3个R:
倚锋资本判断——在未来20年内,医疗科技将经历三大发展阶段:
从以治疗疾病为主的深层护理,到全面关注健康管理的全方位照护,再到通过生物技术和人工智能实现对人体器官和认知能力的增强。
基于一趋势变化,倚锋资本将重点关注预防措施、生活方式管理和提高生活质量,特别是在应对像肥胖和心理健康这样的非传统健康挑战。
随着生命科学成为一门更加工程化的学科,结合数字化、机器学习和自动化等先进技术,我们必然加速新药物和治疗方法的研发,开启抗衰老和人体增强等领域的全新篇章——
从而彻底改变人类健康以及各相关产业如农业、服务业和食品业的发展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