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选举日临近,选情越发胶着,特朗普支持率再度回升并超过哈里斯,当选可能性再度升温。若特朗普当选,其竞选承诺中究竟有多少能够兑现,兑现的顺序如何?对美国的通胀和就业又将带来怎样的影响?
第一任期,特朗普守信吗?在第一任期,特朗普竞选承诺的整体兑现度较低,仅约23%完全兑现,另有约三成的承诺部分兑现,低于奥巴马和拜登。分领域来看,特朗普在对外贸易和气候能源的承诺兑现最充分,超过八成实施推进。部分承诺兑现不及预期,一方面,法案在国会通过可能有阻力,最终实施力度不及竞选宣传。另一方面,问题本身可能存在其他限制。在第一任期内,特朗普竞选主张基本在任期前两年实现,落地顺序大致为:移民、气候、税收和财政、外贸。任期开始时,限制移民接收、解除能源限制和退出贸易协议等由总统直接发布行政令实施。随后,减税立法和财政预算落地,由于财政相关法案需要由国会通过,进度相对较慢。而关税等外贸政策落地较晚,主因正式措施落地前还需进行调查。
若有新任期,承诺如何兑现?减税、关税、能源和移民是特朗普的重点主张。如减税等部分承诺为第一任期中已有一定进展,但力度未及目标;也有部分承诺为第一任期中完全兑现、但被拜登政府重新恢复,例如能源政策。首先,对华关税可能更快落地,但也需一定时间。一是总统可以引用部分法律条款,直接加征关税,二是可通过调查再次提高现有关税。因此,在上任之初,特朗普可能先提升对中国关税,而更广泛的10%-20%全面关税可能会推迟到2025年晚些时候,主因实行有限制,更可能被作为财政谈判的筹码。其次,放松能源管制可能迅速重新实行,同时实现降油价和“美国优先”。第三,移民限制可以由总统发布行政令,但可能受到法律挑战。最后,减税能否落地受国会构成的影响。综合来看,若特朗普再次当选,气候能源和移民政策实行最快;其次是对中国加征关税;减税主张可能最晚落地,但2025年底个人减税条款即将到期,或迫使特朗普与国会尽快谈判。
通胀和就业怎么变化?首先,大规模驱逐移民将损害就业,造成通胀。根据PIIE研究,到2028年任期结束,驱逐830万移民可能导致就业规模下降6.7%,并在两年内引起3.5%的通胀。其次,加征关税可能引起通胀,但影响相对较小。假设在与贸易伙伴发生摩擦的情况下,美国单独对中国加征60%的关税可能引发0.7%的一次性通胀。最后,赤字扩大能够增加就业,并引起小幅工资增长。结合政策可能的兑现顺序,若特朗普当选,一方面,通胀可能首先下降,随后回升。另一方面,移民的减少可能将造成劳动力供给减少,就业人数下降。
随着选举日临近,选情越发胶着,特朗普支持率再度回升并超过哈里斯,当选可能性再度升温。本次竞选期间,他提出减少税收、加征关税、驱逐移民等多项重大承诺。若特朗普当选,其竞选承诺中究竟有多少能够兑现,兑现的顺序如何?对美国的通胀和就业又将带来怎样的影响?
临近选举日,特朗普支持率反超哈里斯。随着选举日临近,特朗普支持率再度领先哈里斯,博彩市场赌注赔率均倾向特朗普。此外,在六个摇摆州中,特朗普在乔治亚、亚利桑那和内华达州民调支持率领先,并在选举人票数最多的宾夕法尼亚州微弱领先。
考虑到特朗普胜选概率较大,其竞选承诺究竟能兑现多少?
重点承诺多数落实。不过,考虑到不同承诺对经济影响程度,特朗普的主要竞选主张在执政期间基本得到了兑现。例如,在经济产业领域,他要求确保美国钢铁在基础设施项目中的使用,强化了“购买美国货”主张。在气候能源领域,他在上任之初取消对国内能源领域的环境和其他限制,并在执政半年后宣布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在移民边境领域,特朗普降低了每年接收移民和难民的数量,并且通过行政令限制了部分地区移民。在对外贸易领域,加征关税、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和重新谈判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均有兑现。
国会通过有阻力,部分承诺兑现不及预期。此外,部分重点承诺在特朗普执政时期有所进展,但未能达到竞选时期所宣传的力度。一方面,法案在国会通过可能有阻力,部分政策难以推行,或者是最终的实施力度不及竞选宣传。例如,在减税主张上,两院最终通过的《减税和就业法案》中,将公司税从35%降低至21%,并未达到特朗普宣传的15%。类似的,在气候政策方面,特朗普承诺完全削减开支,虽然撤销了许多法案,但国会并未通过对预算的削减。在移民方面,他承诺要终止奥巴马的移民行政命令,但其中童年入境暂缓(DACA)条款被最高法院要求恢复。另一方面,问题本身存在政策因素以外的限制,导致即使实行政策,效果也较为有限。特朗普曾在2016年竞选期间承诺要拯救美国煤炭行业,并为此签署了多项放松监管的行政令,但行业本身受能源转型影响日益衰退。
移民、减税先行,外贸最后落地。在第一任期内,特朗普竞选主张基本在任期前两年实现,政策落地顺序大致为:移民、气候、财政税收、外贸。任期开始后,特朗普首先通过直接发布总统行政令,兑现了限制移民接收、解除能源限制和退出贸易协议等承诺。随后,减税立法和财政预算落地,由于财政相关法案需要由国会通过,涉及谈判磋商,进度相对较慢。而关税等外贸政策落地较晚,主因在于关税等正式措施落地前,还需要一定时间对进口商品进行调查。
2.若有新任期,承诺如何兑现?
若特朗普能够当选,承诺落地可能更快。一方面,特朗普在第一任期经验较少,执政期间团队并不稳定,内阁成员中超过半数发生过人事变动,而本次大概率有备而来。另一方面,他宣称不会再参加下一届大选。因此,若他当选,对政策实行推动可能更快,要求效率更高。
减税、关税、能源和移民是特朗普的重点主张。本次竞选承诺中,特朗普基本不再提及第一任期中完全未能得到推进的承诺,仅废除并取代奥巴马医改和伊核协议谈判除外。他基本延续了此前的竞选基调,但对部分主张进行了新增或修改,重点主要仍然在减税、关税、能源和移民问题上。其中,部分承诺为第一任期中已有一定进展,但力度未及目标,例如降低个人和公司税率。也有部分承诺为第一任期中完全兑现、但被拜登政府重新恢复,例如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取消环境法规等气候政策。
对华关税可能更快落地,但也需要一定时间。此次若特朗普当选,与第一任期内相比,关税主张的落地速度可能更快。
首先,总统可以引用部分法律条款,直接加征新关税。总统可通过现有的法律和条款,绕过复杂的调查程序和国会审查,直接加征新的关税,如1974年的《贸易法》中122条款允许总统加征为期150天且最多15%的关税。此外,尼克松总统也在1971年通过《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案》(IEEPA)的前身,实施了临时性的10%全面关税,但此举需要总统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
其次,可通过调查再次提高现有关税。特朗普和拜登的总统任期间,已经对从中国进口商品多次进行调查并加征关税,未来可能再次根据301等条款对商品进行审查并提高关税,不过审查需要一定时间。
最后,加关税或分步实施。在上任之初,总统可能先提升对中国关税,而更广泛的10%-20%全面关税可能会推迟到2025年晚些时候。这是由于落实全面关税可能是最可能的方式是引用贸易法122条款,但该措施只能持续150天且延长需要国会通过,因此全面加征关税更可能被作为财政谈判的筹码。
迅速放松能源管制,同时实现降油价和“美国优先”。总结特朗普第一任期所构建的“美国优先”的能源政策框架,一方面,国内实现能源独立,特朗普通过撤销多项环境管制法规、批准新的能源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原油产量,增加美国原油供给。得益于页岩革命,美国在摆脱能源对外依赖的同时,也实现了降低油价。另一方面,通过对外实行单边主义,同时也确立了美国的能源话语权。通过向亚洲和欧洲市场出口能源,与传统能源生产国争夺市场。此外,特朗普对外采取强制性外交,对认为对美国不友好的大型能源生产国实施更严厉的制裁,例如其任期内对伊朗和委内瑞施压。若特朗普再度上任,可能迅速重新实行此前的能源政策。
明年年底减税能否延续,受国会构成影响。特朗普在本轮竞选期间,提出的减税政策主要有三部分。第一,将2017年《减税与就业法案》(TCJA)中个人减税内容永久化。第二,将美国企业税率从目前的21%进一步降至15%。第三,免除小费税,社保福利等其他收入的所得税。一方面,TCJA多数旧条款将于2025年底到期,如个人减税,联邦政府和国会需在此之前就非永久部分政策达成新的共识,否则个人税收将恢复到政策实施前的水平。另一方面,新的财政政策推行也同样需要经过国会批准。除了将旧条款永久化外,特朗普希望继续修改法案中已经永久化部分,如进一步下调公司税率,则需要两院一致通过,因此落地进度受到两院党派构成和谈判进度影响。若共和党全面执政,法案可能通过更顺利。
3.通胀和就业怎么变化?
大规模驱逐移民将损害就业,造成通胀。特朗普在竞选承诺中表示,上任后将执行“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驱逐计划”,并援引了艾森豪威尔政府于1954年发起的“湿背行动”,当时曾驱逐非法移民约130万人。据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研究,美国劳动力中约有830万人为非法移民。则到2028年总统任期结束,在驱逐130万移民和830万移民的假设下,分别可能导致就业规模下降1.1%、6.7%。当劳动力供给不足时,企业以提高工资的方式吸引劳动力,生产成本上升,推高通货膨胀。在驱逐830万移民的情景下,通胀率或在两年内飙升约3.5%。
加征关税可能对美国通胀造成一次性冲击,但影响较小。若美国加征10%的普遍关税,对中国加征60%的进口关税,可能会引起贸易伙伴的“关税报复”。据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研究,实施10%的全面关税,若未遭受报复和同等制裁,美国通胀预计将小幅上涨0.6%;若遭受报复和制裁,通胀率可能会飙升近1.4%。假设对中国加征60%的进口关税,若未受到报复,通胀水平或上升0.4%;若与中国贸易摩擦升级,短期内通胀水平可能上升0.7%。此外,价格上涨多少还取决于外国出口商的应对方式,以及美国进口商如何应对他们支付价格的上涨。同时,关税对通胀的冲击并非持续不断,因此对美国通胀影响相对较小。
若特朗普当选,结合政策可能的兑现顺序,一方面,通胀可能首先下降,随后回升。其迅速实施的能源独立政策,或促使油价降低,短期内压低通胀。随着时间推移,移民和关税政策对生产成本的推升需要一定时间传导显现,最快可能在任期第二年才出现回升。另一方面,移民的减少可能将造成劳动力供给减少,就业人数下降。
风险提示:1)美国货币政策紧缩超预期。美国通胀再抬升、就业超预期强劲等表现,导致美联储长时间维持紧缩的货币政策。2)美国经济意外衰退。美国经济超预期下行,居民消费和企业投资大幅走弱。3)美国大选选情发生重大变化。哈里斯支持率意外大幅领先特朗普,选情出现重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