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十年后

文摘   生活   2024-11-15 22:05   云南  

图片来自毛毛雨


文章约1500字,阅读约需8min



今天我二十八岁,从小习惯了过农历,总是得打开日历才知道具体的生日,这样也有好处,不断翻看日子的过程里,我清晰地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坏处则是时间带来了生命的焦虑感。

我还记得二十五岁的时候,我特别焦虑。那时我喜欢几个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二十五岁的时候开始构思《逻辑哲学论》的写作,约翰·柏林二十四岁就开始撰写《卡尔·马克思》,还有一个还活着的桑德尔教授,最重要的哲学贡献差不多也是二十多岁完成的,向这些人看齐的时候,我感到我是个渣。

二十五岁一过,人又好了。不是躺平,也不是接受现实,而是重新开始发现自己。眼睛向外看的时候,容易内耗,向内看的时候问题容易具象化:没有稳定收入是经济问题,和父母争吵是沟通问题,老是想喝酒是生理问题和欲望问题,感到人生虚无是意义问题,找不到工作是社会问题。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去解决就好了。

在行动的过程中,人不容易慌张。但去上班,去徒步,去做点感兴趣的东西对我来说未必是好的行动,还一定要有意愿的参加,也就是自己心里长出来一样东西,然后跟着心去这样做,人就感到自己是合一的。

过去,我写文章有一个弊病,我的脑子里有很多的观众,在我下笔的时候,我一定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想让我自己感到写得好,也想让他人感到写得好,简而言之,我追求一种完美。因此,我下笔很难,谈及此处,各位可以拉到底部看看我过去的文章,有一种非常明显的感受是:我想面面俱到,我想一篇文章阐述我所有的东西和观点,我想建造一个系统,这个系统建完之后一切就结束了,至少截止到此刻这个时间,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维特根斯坦在写完《逻辑哲学论》之后认为哲学已经结束了,没有意义了。但结束了吗?没有,他还在继续生活着,不满足的感受还在一直缠绕着他,晚年时候,他又亲手推翻自己的哲学研究,我从他这里获得对完美的追求,又从他这里获得对追求的放弃。

想要构建一个系统对我来说是困难的,太困难了,甚至我怀疑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像记灵感一样,把一个个灵感摘下来,看看时间过去很久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

我有许多的点子和想法,这些东西像种子一样被我埋入了菜地里,我不再抵触生命之海里浮现的每一颗种子,我收下、埋下,像个菜农一样等待着作物生长。成年后的第十年,我才开始真正思考成年时要思考的那个问题:

要过怎样的一种生活?

这个问题不再变成一种静态的想象,于我来说,无论是父母畅想的传统生活,还是马斯克那般对未来生活的预想,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生活像种子一样生长起来,不再是一种可能的范式。

这世界许多东西都可以靠理性和经验去推敲、确定,植物会长成某种样子,动物会遵循某种本能规律,人会生老病死,但生活不受此影响,没有人能确定另一个人的种子是什么样子(这也影响了我的教育观),也没有人知道,另一个人最终生活可以是什么样子。

我十分开心为自己保留了全部的可能性,也跟你们分享这种喜悦。今天早上,我收到来自家人的祝福,来自朋友和同学的祝福,来自远方的明信片,有时候我觉得不真切,但有人记得和在乎是开心的,我感恩这一切。

前两天,友人问我这几年自己的变化是什么?我说我想建房子,准备造一个工作间,又聊一些想做的事情,恍然间,我意识到我说的不是抽象的事物,而是我正在进行的,在做的事情。实际上,也许我的变化是:有了一个意愿,便去做了。

想要什么东西,就去创造它,或者走在创造的路上。在我看来,这样合一的生活太有力量,也太好了。这是我二十八岁后的生活。


后记:

我想建一个群,主要面向的是公众号粉丝,没太想好主题,但是会面向更大的世界,关注后台回复:更大的世界。添加我的个人微信备注【加群】。


过往文章链接:

我对“我”的探索

二十七岁:何地何故存在一条通向何方的路

老四和老十五
刻意想要去探讨严肃和沉重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