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茜茜六岁了,到了读书的年龄,要去报名读书,妈妈看着眼前这懂事的娃背着自己缝制的布书包,一蹦一跳,甚是欣慰。可她的个子矮小,看上去不到六岁,老师觉得她还小,不想收她,说没到年龄。
妈妈跟老师讲了很多好话,才被勉强收下。其实茜茜只是矮小一点,人很懂事,且聪明大方,从小就会跳舞,帮妈妈做很多家务,又织折子挣钱。她的头发乌黑发亮,蹦跳时,洁净的发丝也一搭一搭地弹开,微风一吹,头上现出许多条白白的纹路。
她淡淡的眉毛下有一对黑葡萄似的、会说话的眼睛,那苹果一样的脸蛋,加上一个小巧玲珑微微上翘的小鼻子和一张樱桃的小嘴,配上一口整齐的牙齿(下边还掉了一颗),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迷人。
她妈妈撑开两手抱着茜茜,在她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说:“去吧,做个好学生!”这下好了,茜茜上午读书、下午就到联合厂织折子,有时候分到多的篾,晚上也去织。星期天就跟着妈妈去生产队出工,没有半点空闲。
有些时候茜茜也会在妈妈的安排下,带着大弟弟去帮邻居老人捡柴挑水。总是姐弟俩一块去,因为曾经有一回,死坏蛋对茜茜有过猥亵,虽然未遂,吓得她妈妈再也不敢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了。这样,茜茜和弟弟除了帮自己家干活,还要经常帮周边的五保户老人去做家务。
有一次本大队有个老奶奶八十多岁了,大家都叫她八奶奶,因为儿子当年犯错偷集体的树,走出去两三年了一直没有音信,茜茜和弟弟帮八奶奶去砍柴,两天时间给砍了一地坪柴禾,够她烧一个冬天,还给挑满一缸子水。
笫二天直到天已黑将下来,俩姊妹才打着电力不足的电筒回家去,姐弟俩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行走着,见四周像一口大黑锅笼罩着,都不敢看前方,这样他们在狭窄路上摸着黑慢慢往家的方向赶,田野间到处可以听到昆虫吱吱呀呀的声音,胆颤心惊的,都没有说话。
他们俩紧张兮兮的,稍微一抬头,仿佛听见天空中有雁飞的声音,透过这罩着天空的巨大的“黑锅”,锅顶上的云像墨汁一样,一层一层向空中涂着墨,一会儿功夫就伸手不见五指了,电筒也完全没有光亮了。
茜茜爸爸从县城回来,听说两个孩儿给八奶奶干活去了,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便放下自行车朝山冲旮旯那边走去,一会儿功夫就进了冲里,一边打着电筒在单行小道上寻找,一边喊:“茜茜,茜茜,你们到哪了,听到爸爸喊了吗?”
弟弟昕到爸爸的声音,朝着呼叫的方向回了一句:”我们在这,爸爸!”说完不小心踩到田里了,淋淋漓漓地粘了一身的水,姐姐赶紧把他拖上来,很快他们俩便放开喉咙伤心地哭起来,她爸爸三步并作两步,慌忙跑到俩姊妹身边。
将茜茜小心翼翼抱起来,还用手帕给他们擦眼泪,电筒拿给茜茜,牵着弟弟,心疼极了,也流下了伤心的眼泪,茜茜慌忙用衣袖给亲擦拭着,爸爸怜爱地对姐弟俩说:“切切记住,以后不管有多少事没做完,一定不要去做了,早点回家,不然妈妈在家会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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