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精简物品,也是屡败屡战,因为控制不住购买。近半个月好些了,除了蔬菜基本没有买东西。锅也卖掉了,只留一个锅。
我最烦洗碗洗锅,甚至会想如果结婚我要是需要洗碗洗锅的话我的怨气一定会把厨房都炸了。我只有去别人家做客时吃完饭会假吧意思收拾桌子帮忙洗碗,而且行为不持续到下一顿。基于最少化锅碗的目的,我做了推论:如果我有两个锅,就会洗两个锅,只有一个锅,就只洗一个锅。如果只有一个碗,就只洗一个碗。如果锅能够当碗。就只需要洗一个锅。就这样,我处理掉了高压锅和电饭锅,只留一个碗大小的锅,而且把手可拆卸。吃米饭很麻烦,需要买米,需要米桶,还需要把米放在电饭锅里面煮,最后还要洗电饭锅。于是我自己做饭就不吃米饭,而用土豆、红薯、南瓜等植物替代碳水,还补充了纤维素。
为此我深爱东北菜,比如地三鲜,土豆炖豆角,基本可以一锅出,营养都齐备。至于为什么不点外卖,我但凡还吃得下外卖,也不至于自己做饭。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一个极端的极简主义者,那一定是因为懒。
我还发现了不洗猫砂盆的办法,就是买月抛猫砂盆,一个月后就扔掉。
就连我现在住的房子我也觉得太大了,这是一个客厅改的单间,有一个大阳台,沙发,床。有段时间我把床拆了,睡在沙发或者帐篷里。我不需要大床,一个大沙发就可以了,床大了买四件套也贵。出去玩时我住青旅,睡在像宿舍一样的上下铺,帘子一拉,很有安全感。我需要的空间不多,健身去健身房,练拳去拳馆,外面的一切都是现成的,看书则是随时打开手机看。不需要去图书馆,太远。找不到电子书就立刻买纸质书,看完再处理。我也不需要衣柜,需要挂起来的衣服直接挂阳台,折起来的衣物又很小,放在箱子里就好。我处理掉了所有的置物架。在一件件出掉物品时,我忽然理解了三毛在一段采访中说的一点点去掉身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设想一下最少量的物品,一个背包,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手机,一个充电宝,各自的数据线,杯子一个,香皂,宝宝霜。瑜伽垫,睡袋。单人电热毯,羽绒服,冲锋衣,短袖两件,运动裤两条,运动鞋一双,拖鞋一双。靠这些就能存活一段时间,晚上可以去党群服务中心支个帐篷。我的猫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可能比我强。
我看到的物品多最大的坏处,不是松子淹没在成堆的垃圾中,而是因为物品多恐惧搬家而不离开一段糟糕的关系,或是因为物欲无法离开不适合自己的工作。我想要很多很多的存款,而不是很多很多物品。
回想小时候的自己,生活那是天然的极简。衣服有时会去捡别人或者姐姐不穿的衣服,看书是去二手书摊和文轩书店蹭书,写小说是在作业本的背面,想学画画就去垃圾堆捡别人的废画临摹,运动是爬树,玩具是没有的。攒钱买过芭比娃娃,被妈妈扔到楼下。捡一个娃哈哈矿泉水瓶子都如获至宝,和姐姐争着玩。奶奶有次给我捡了个小轮子,我把它叫“滚滚”,用绳子牵着满山跑,当宠物养。没有书看,字典都翻烂,把字词解释和词源当故事看。玩手机就半夜去哥哥的床边偷手机,下好游戏玩了后又删掉,悄悄放回枕边。想玩电脑就半夜去爸爸的房间,悄悄把电脑偷出来,玩了后又放回去。浏览器永远是无痕模式。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没有个人空间,也没有私人物品,也不允许有个人意志,儿童的生活,蛮荒地生长。五年只有一双鞋子,穿得脚底都是洞,三年只有两件T桖一套校服,冷的时候就往校服里塞东西。没有感觉到贫穷,只是觉得冷和饿。生病了也不去看医生,一天天熬过去。原来如此我也能存活,如此便可以不用害怕生活的各种不确定性。光脚不怕穿鞋的。
2024年10月23日于上海
图文编辑 | 悠悠
图片|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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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十余年,坐标魔都,写我和我看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