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卷宗」是魔宙出品的半虚构故事系列
主要为国内非典型科学事件调查
根据上世纪九十年代北京的《神秘》杂志社遗存档案
以及部分当事人口述整理而成
「大山里的神秘区」为「不存在的卷宗」第二季第一个故事
大家好,我是朴飞。
近些年色情网站里出现了一种新的录像类型——探花,有人到酒店招妓,把全过程偷拍下来,再放到视频网站售卖。
探花色情视频截图
确实有人靠偷拍赚到了几百万,这几年进去的那些色情网站“大神”们,几乎全是干这个的,赚了老鼻子钱。
新闻截图
不过靠偷拍吃饭的也不仅是这类人,还有私家侦探。跟踪、偷拍、窃听都属于基本操作。
私家侦探在国内是个走在法律空白处的行业,因为没有法律明确禁止这行,但是在工商局却办不下营业执照,属于不禁又不让的状态。
事实上这个行业一直存在,有人估计过,国内有超过两万名私家侦探,不光有中国人,还有老外,都是打着安全咨询、信息服务、商业调查之类的旗号在干。
新闻截图
但私家侦探其实也有过一段春天。
1993年之前,私家侦探还没有被注意到,那时候各地成立了很多侦探社。甚至有退休警察参与其中,后来有人把自己开侦探社经历的案子写成了书。
我还买过一本
今天要说的事儿,就发生在那时候,东北有个私家侦探,因为调查了一起小区闹鬼案,却被拖入一个始料未及的巨大而神秘的事件之中。
这是「不存在的卷宗」第二季的第一个故事,名字叫「大山里的神秘区」。
故事发生在1991年的黑龙江,具体怎么个事,咱们接着往下看吧。
01 侦探杰克赵
贩卖磁带的小贩蹲在马路牙子上,把录音机的声音调得贼大,招揽来往的人群。
这首歌红遍全国,歌手是哈尔滨人,更是助推了本地人的喜爱,满大街都是卖盗版磁带的。一块钱一盘,价格便宜,来往的人都会瞅两眼,看得多买得少。
磁带叫《悔恨的泪》,大家可能更熟悉中间那首《铁窗泪》
小贩是个精明人,磁带胡乱倒在一块红布上,为的是保持灵活,警察来了,一提溜就能跑。
杰克赵把二楼窗户关了,屋里瞬间安静下来,他从上衣兜里摸出一盒中央大街,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
“操他妈,给我也整一根。”
说话的人叫唐虎,大脸盘,酒糟鼻,肿眼袋,一脸丧气样,又胖又矮,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照片,正一张张翻。
唐虎抽烟的姿势很特别,用牙齿用力咬住过滤嘴,一口就吸掉了大半只烟,肺活量很足。
“这他妈就是我家里的鬼?”
杰克赵回复他说:“照片里不是拍了么,人扮的,这世上就没有鬼。”
三天前,邻居在厨房刷碗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唐虎家里有一个穿白长袍、脸盘惨白的人,认为自己看到了鬼。
邻居怕得罪唐虎,就没告诉他,但没过几天因为传闲话,这事就被唐虎知道了,不过事情早已经被传得变了样了,说唐虎家的家养仙显灵,只要露面就没好事。
唐虎本来就是迷信的人,没敢大意,想找人查查怎么个事儿。
正巧他前些天到一个纺织厂家属区办事的时候,肚子疼要上厕所,在公厕门口买了一本名叫《良宜友》的杂志。
这本杂志在哈尔滨很畅销,打工做劳力的人群最喜欢,因为封面就很撩人,什么比基尼女孩、耸动的政治秘闻、桃色新闻……让人忍不住想翻开一看究竟。
那时候的杂志封面都是这样
唐虎一直是这本杂志的忠实读者。拉屎的工夫,正好够看完最感兴趣的篇目,剩下的不看也罢,正好撕了擦屁股。他留意到杂志里的一个广告,整得挺有意思:
广告旁边印了一个戴帽子的老外照片,一副电影里侦探的模样。
有一段时间,哈尔滨私营面的、倒骑驴都贴着杰克赵的广告,市里人多少都见过。
说来也怪,这种广告一般看看就过去,没谁会真进脑子,但如果真碰到事,还就联想起它来了。
侦探所开在一个小套间里,里外一共两间,里屋谈事,外屋有几个铁架折叠椅子,排队的人都坐那儿等。
折叠椅
“真是奇了怪,扮成这鸡巴样子,大半夜跑我家要干啥....哎呦,我操...”唐虎的调门明显提高了。
“这不是...咋跟我媳妇....哎呦,我操...我操她妈,这逼养的婊子,我操了她妈...”
唐虎一边骂着,整个人的气势却在一点点下降,最后像霜打的茄子,完全蔫掉了。
唐虎家并没有进鬼,鬼是个男人扮成的,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他接下来脱掉了长袍,还脱了红色秋衣秋裤和黄色的三角裤衩,都被拍到了。
杰克赵拍到的照片
跟他一起有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两个人从沙发滚到地上。女人就是唐虎的妻子赵红霞。
所以这不是一场闹鬼事件,而是一场婚内偷情事件。
“再来一根?来一根吧。”杰克赵又递了一根烟。
唐虎接过来,叼在嘴上,连点火的劲儿都没有:“我操他妈...我操...这男的是谁,我整死他,狗男女!”
杰克赵想安慰唐虎几句:“也别太难过,你的心情我理解。”
唐虎严肃地问:“理解?你媳妇儿也让人睡了?”
“那倒没有,我光棍一条,没媳妇。”
“没媳妇你理解个狗揽子,少鸡巴跟我套近乎!”一脚就把椅子踢翻了。
杰克赵本来想劝唐虎往前看,但眼前形势不对,再多说保不齐要挨揍,也就闭嘴了。
唐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房间,临出门的时候看了杰克赵一眼。
“放心,客户就是上帝,我嘴严得很,绝不会往外吐露一个字。”
唐虎拿出一叠票子拍在了桌子上,等他一走,杰克赵立刻捡起钱,一屁股坐进皮沙发数了起来。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女人,“你就是杰克赵?”
“稍等,我正...他妈的,少给一百,早知道不给中央大街,给丫抽软黄了。”
女人在屋里绕了一圈,看看桌子上的大哥大,说:“你还挺有钱啊。”
杰克赵把钱扔进抽屉,问女人:“还行吧,有啥要帮忙的吗?”
女人没回答,转而问杰克赵:“你知道刚才出去的唐虎是个什么人吗?”
她穿着一身非常洋气的时装西服,还戴了一顶巨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杰克赵一下来了兴趣,说:“怎么了?他什么人?”
“道里虎,道外龙,南岗老大一点红,是哈尔滨三大混混头子,一点红是陶小红,龙是李灿龙,虎就是唐虎,传说唐虎在帮派械斗的时候打死过人,后来上下疏通了关系,又找了个小跟班顶罪,才没被送进监狱。”
“唐虎的事,大概一半哈尔滨人都知道吧?”
女人更激动了,说:“那你都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还要把他老婆赵红霞偷情的事说出来,你知道赵红霞将会面对什么吗?”
“先消消气,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你跟赵红霞啥关系,气成这样。”
“没什么关系,就是单纯为她担心。”
杰克赵笑了,反问她:“你知道赵红霞是什么人吗?”
女人愣住了,磕磕绊绊地说:“我知道她在市场卖衣服...”
“那你可把赵红霞看小了。安字片你知道吧,哈尔滨最有名的红灯区,明的暗的小姐有上百个,掌握这些小姐的鸡头就有十几个,赵红霞,就是其中最大的鸡头,唐虎混起来也就这一年的事,赵红霞资历可比他老多了。”
女人显然没想到,半天没说话。
“不要想得太简单,江湖上的事让江湖人自己解决。我只是个跑腿的,收了钱,就要给人办事,其他事情不该我操心。”
女人冷笑一声:“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吗?”
“你明明知道和赵红霞偷情的人是宋杰,唐虎的小弟,但你却没告诉他,因为你知道唐虎最痛恨这样的背叛,如果你不在乎,为什么要保护宋杰,不把他身份说出来?”
杰克赵站起来走到门边,上下检查了一下,说:“没毛病,挺严实的啊,你耳朵长到屋里面了?”
“你有你的办法,我也有我的办法。”
杰克赵回到沙发上,斜躺下说:“有备而来啊,你还知道什么?”
女人走到杰克赵面前,端起桌面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
赵深想伸手阻拦,但女人已经喝完,只好作罢。
“我知道你曾经是一名侦察兵,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擅长使用步枪,徒手格斗也有一套,前些年当过调查记者,会说很多地方的方言,最爱听邓丽君的歌,还爱吃凉拌羊脸。”
“功课做了不少啊,还有呢?”杰克赵脸部抽动了一下,冷笑了一声。
“我还知道你没出过国,更没拜师福尔摩斯,你也不叫什么杰克赵。”
女人顿了一下:“你的真名是——赵深。”
赵深感到后背出汗了,问女人:“你到底是谁?”
女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和一双忧伤的眼睛,眼波闪动,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
赵深立刻躲开她的视线,他害怕这双眼睛,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这个女人叫林染,是赵深在《神秘》杂志社做调查记者时候的搭档。
林染问:“赵深,你看着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02 死亡三角洲
杰克赵,也就是这个女人说的赵深,就是我。
今年是1991年,我来哈尔滨已经两年多了,我以为时间已经久到足够和北京、《神秘》杂志以及林染切断关系了。
两年前,北京发生了一件大事,各界人士卷入其中,此事造成了巨大的社会震动。事后,有人传杂志社的上级单位就有人牵扯其中,而且是《神秘》杂志发起人之一。
这个信息很快就被证实,杂志社收到上级的通知,要先停刊整顿,等整顿完成,再重新复刊。
紧接着,杂志主编梅琳不辞而别,没人知道她的去向,从其他单位调来了一个叫徐启宏的人,担任临时主编,抓风气,抓思想。
我对徐启宏第一印象就不咋好,五十来岁,小矮个,眼睛大得出奇,配上他的圆脸,就像平顶锅里打了个双黄蛋,他把头发全梳到了一边,用来掩盖秃顶的缺陷。这人还特别爱讲话,凡事都要“讲两句”,偏偏又是个破锣嗓子,开口就像鸭子放学,哇哩哇啦的,特闹挺。
徐启宏不喜欢别人叫他主编,喜欢听别人叫他主任,因为“主任”听起来水更深,但其他人私下都喊他“徐大眼”。
徐大眼得知自己的外号后极为恼火。有人对此不理解,觉得这个外号挺普通,不至于跟人急赤白脸。这个外号背后有故事。
徐启宏四十多了,但却没结婚,自称要为革命事业奉献终身,但坊间传说他是因为同性恋才不结婚,虽然他私下否认过多次,不过大家还是相信后者是真正原因。
他讨厌徐大眼这个外号,不是因为这概括他脸部的重要特征,而是因为他被传为同性恋的身份,让这个外号带上另一重肮脏又不便明说的含义。
徐大眼来了之后,宣布的第一个事就是降薪,理由是杂志社停刊。我受的影响最大,一下就被砍掉了三分之一的工资,连生活都成了问题。
我专门找过一次徐大眼。他特意给我强调,降薪不针对某个人,所有人一视同仁。
每个人都降是没错,降多降少不一定,全看徐大眼心情。我打听过,大部分人象征性降点,就那么个意思,只有我是例外。
跟比自己官大的人讲道理,没有赢的机会,他们特别善于使用政策、规定做挡箭牌,然后一一驳回你的合理要求。
徐大眼一口咬定,这次降薪公正公平,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从中央的政策引用到上级领导的红头文件,在他的慷慨陈词下,我不光工资上受损,还成了个不顾大局,自私自利,小肚鸡肠的混球。
我实在说不过他,说行吧,那就这样吧,顺手给了他一电炮,打得他鼻子哗哗流血。
这里要插一句,徐大眼的鼻子本来有点塌,但是挨了我那一下之后,肿胀得竟然显得有点坚挺起来。
我出了气,平静地回到工位,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从容地离开了杂志社。
我想过跟徐大眼争论的最差的结果,但还是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收了场。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回头看了看杂志社的门头,五年了,这应该是最后一眼了。
离开杂志社,我没事可干,骑着自行车在城里瞎游荡,先去秀水街买了件衣服,又到亮马河看人炸鱼,嘭的一声,鱼飞得几丈高。
我突然决定出去玩一圈。
这几年出远门都是为了工作,没正经出去玩过,现在一身轻松,不如去趟哈尔滨,吃铁锅炖鱼。
于是去火车站买了当天的137次火车票,运气不错,买到最后一张座位。
90年代的北京火车站
这趟车下午两点发车,按说第二天10点就到,但赶上火车晚点,路上耽搁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傍晚终于抵达了哈尔滨。
在车上我跟旁边的本地人打听好了,火车站附近有个饭店,铁锅炖鱼特别好,老板姓关,满族人,每天从松花江买新鲜鱼,味道贼好。
我下了车就直奔老关家,果然名不虚传,汤鲜味美,他家的烙饼也好,外面焦焦脆脆,里面还有韧劲,泡到鱼汤里一吃,就感觉三十小时的火车没白坐。
吃完饭我就做了个决定,不走了,就留在这里生活,结合我原来的技能,干了私家侦探,两年过去了,也算混出一点名声。
“听归听,别停筷子,哈尔滨的大小馆子我吃遍了,这家锅包肉能排前三,凉了就不酥不好吃了。”
锅包肉
“这就是你一走好几年的原因?”
“是啊。”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可以帮你争取,你也不必闹到出走。”
“你当时正好回上海探亲了,而且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打完人之后,我更不知道该咋开口了。没有我,这不也好好的,杂志一样办,地球也一样转。”
在新一轮沉默形成之前,我问林染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和梅主编先后不辞而别后,我心里就特慌,以为这中间有什么关联,托了不少关系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林染说她这些年一直在打听我俩的消息,后来听说了哈尔滨有个杰克赵,就觉得奇怪,对了一下杰克赵出现的时间,跟我消失前后脚,感觉可能是我。
为了保险起见,还找到哈尔滨的朋友专门来了趟我的事务所,看到我之后,朋友回去给她咔咔一通描述,林染这才确定,杰克赵就是我。
“这么说,你费这么大劲,这大老远过来,就为了瞅我一眼?”
“受宠若惊?”
“也没有,就觉得不太真实。”
林染笑了,说:“说明你还没在哈尔滨呆傻掉。”
林染这次来确实有其他目的,《神秘》杂志社复刊了,徐大眼给她安排了新任务,目的地正好是哈尔滨。
“在开始调查之前,我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我要邀请你归队,跟我一起调查。”
我愣了一下,摆手说算了,好几年没干,捡不起来了。
“放心,不让你白查,有条件。”
林染说她已经向徐大眼申请了,只要我跟她这次一起完成任务,打人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我可以重新回到杂志社。
我跟徐大眼相处时间不长,但也听说过他还有个外号——老狐狸。狐狸不光狡猾,更重要的是睚眦必报,不会原谅任何冒犯过他的人。
我听过不少徐大眼整刺头手下的故事,要不是我跑的快,指定也没好日子过。
林染能争取到这个条件,肯定费了不少力气,估计还受了徐大眼不少刁难,但她一个字都没提。
林染给我介绍了一下这次她的任务,来哈尔滨只是过路,她真正目的地是黑河市瑷珲县,有人跟杂志社提供信息,说瑷珲西边山里有一片异常区。
其实像百慕大三角洲这样的魔鬼区,全世界范围内并不少,叫得上名字的就有十二个。
地球上的12个异常区
从地理上看,这样的区域主要集中在地球南北30°纬度的海域。瑷珲县属于高纬度地区,西边的山就是兴安岭,如果确定这里存在一个魔鬼三角洲,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新发现。
提供异常区消息的,是瑷珲县一个中学的老师,他写信给《神秘》杂志社,声称有人在兴安岭发现神秘现象,希望杂志社彻底调查。林染越说越起劲,筷子夹着的菜都没往嘴里送。
照片拍到树林上方飘着一团黑色的云
听完林染的介绍,我有点疑惑,这种读者信件压根不稀奇,我在社里的时候就常常见到,一年收不到一千封也有八百封,为这种读者来信,就要让一个停刊两年多的杂志复刊,还要招我回去,感觉有些说不通。
林染说,话是这么说,但瑷珲县这个事不一般,上面特别重视。
“你也知道苏联现在局势不稳定,中苏边境线很长,所有边境地区的领导都很紧张,担心出现什么意外,搞不好就成了国际事件。”
林染这次调查就是上级直接安排下来的,目的是搞清这个三角洲背后有没有政治猫腻。
这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林染才有了提出条件——让我回到杂志社的机会。徐大眼再不愿意,事情总得办,最后只好答应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染说:“因为你是我的搭档,是我无条件信任的伙伴。”
林染说得越诚恳,事情就越尴尬。
人人都知道求人难,拒绝人其实更难,尤其是关系亲密的人,她站在你的立场上,极其诚恳地请求帮助,你很难说出“不”字。
但我还是拒绝了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在这边真挺好的,不想回去了。”
一直以来,《神秘》杂志的销量就非常一般。杂志卖不出去,杂志社就不咋赚钱,但是人吃马嚼花销不少,一直靠在上级单位争取补贴,才能勉强维持下去。停刊之后徐大眼给所有人降工资,也确实有这么个现实原因。
我在哈尔滨做侦探,主要干的是婚姻调查和商业调查,没难度、没风险。而且我已经积攒了些知名度,可以只挑好活干,不少赚钱,反正都是工作,干啥都一样,没必要回杂志社。
“你说的过得挺好,指的是装老外,偷拍别人偷情?”
我说:“别说得这么难听,工作不就是为了赚钱,不寒碜。”
“真的吗?”
我说:“人为财死,天经地义,没啥毛病吧。”
我这套磕儿可以说服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但我却越说越心虚。因为对面的人是林染,她一句话就把我问死了。
“钱对你有意义吗?”
我反问她:“什么叫意义?”
“别滚刀儿,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回答我的问题。”
林染说的对,钱是好东西,但只对有欲望、会做梦的人有用,钱可以帮他们真实地靠近自己美好的想象。
而我是一只流浪的幽灵,无产无业,无亲无故,不属于哪里,也无处可去,生存需求之外的钱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甚至是一种负担。
林染是我的老搭档,她太清楚这一点了。
“你不是来吃鱼的吧?你来哈尔滨是有别的目的,目前还没达到,所以你要继续在这待着,我没猜错吧?
“人们喜欢有‘弱点’的人,但你不想暴露自己真正的弱点,所以选择扮演一个爱财如命的人,以此拉近和其他人的距离。”
我被她看穿了,这种感觉并不太好。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我沉默了一会,说行吧,我也不瞒你了,我虽然不是那种深沉的人,但也确实不会专为吃口鱼跑这么远。
打完徐大眼的那天,我收到一封信,写了什么我现在不能说,但是个对我很重要的事,来哈尔滨就是要办这件事。
“跟你猜的一样,事情没办完,所以还走不了。”
这时候,大哥大叮铃铃响了。我接起来,是一个商业伙伴的电话,他提醒我别忘了今晚的事儿。我说忘不了,一会就到,然后挂了电话。
我跟林染说,你大老远来一趟哈尔滨,虽然帮不了你的忙,但我也算半个地主,得好好招待你。
“我在华侨饭店订个房间,不要拒绝,杂志社的差旅标准我知道,别住招待所了,这几天我安排你就完了。”
林染长叹一声,说行吧,反正你有钱,我也不跟你瞎客气了。
她要在哈尔滨待两天。我今晚有事,于是约好明天见面,带她逛几个地方。然后给酒店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招待所取林染的行李。
我有一辆雅马哈VMAX,日本平行进口的,整个哈尔滨仅此一台,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搞到,我发动摩托车,林染直接上了后座。
雅马哈VMAX摩托车
“送我一段,可以不?”
“这有啥问题。”
林染揽着我的腰,我在后视镜里看到她的长发随风飘动,我们一路没说话,林染在后座哼歌,我瞬间就分辨出是邓丽君的歌:
这一路引来不少羡慕的眼光,我突然有一个愿望,希望抛开一切欲望和恐惧,就让时间就凝结在这一刻。
没多一会儿,我们到华侨酒店门口。林染说这么快啊。我说对,哈尔滨不大,别忘了把包带上。
林染拿着包,上了楼梯,突然转过身来,问我:
“两年前,杂志社到底发生了什么?”
——未完待续——
赵深会如何讲述两年前杂志社发生的事情,明天见分晓。
再次提醒大家一下,明天还会有「大山里的神秘区」的故事推送,后天也有。
今天开始连续四周,每周二、三、四,「大山里的神秘」三天连更,别忘了来看。
明天不见不散。
口述及资料提供:赵深
撰写:朴飞
责编:王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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