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色衰，是个让人绝望却又不可避免的人生憾事，不论是谁，都在这四个字面前一败涂地。即便选择自认为最“体面”的死法，也不过是面对这种无奈的一种毫无意义的挣扎。继续分享三读郁贤皓先生《李太白全集校注》带来的感触，今天是第22篇，感慨李白诗歌：《妾薄命》◐ 妾薄命
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重难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李白这首《妾薄命》，可以看做汉武帝陈皇后阿娇的“反思忏悔小作文”。“金屋藏娇”的故事，有一个美好的开始，也有一个“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的荣耀一时的过程，却是一个“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的悲凉结局。不独帝王与宠妃之间的感情，很多事情都类似。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事实如此，自然而然。又有什么可感叹的呢？值得感叹的是，诗歌结尾的警策语：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年轻貌美之际，如花容颜可以赢的一时宠幸，可是时间残酷，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青春常在。以色事人，注定了年老色衰之后被抛弃的命运。白居易《琵琶行》序言中写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为贾人妇。”以色事人的结局，不论是皇帝的宠妃，还是帝都的妓女，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年长色衰，无药可救。突然想起苏轼第二任妻子王闰之与苏轼小妾王朝云之间的故事。世间王闰之只有一个，王朝云也只有一个，这样让男人羡慕的故事也只有一个，因为世间只有一个苏轼。恐怕，也只有苏轼才配得上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现实。李白这首《妾薄命》，天衣无缝的嵌入了两个成语，两个故事久远且发人深省的成语。一个是金屋藏娇，一个是覆水难收，都跟女人和所谓的爱情相关。这首诗最精彩的一句自然是最后一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我在想，白居易《琵琶行》中“暮色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感叹，多少都受了李白诗意的影响。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年老色衰是任何人避不开的宿命。一旦当初怀着“以色事他人”的初衷走向红地毯，难免就是悔不当初的结局。这种故事早已烂大街，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人世间像翟欣欣这种远比蛇蝎更阴损狠毒的烂女人并不多。一个思想具有穿透力的人，才会发出如此振聋发聩的声音。一个“警”字，意在警示，引人反省。“金”字就多了表演作秀成分，读时爽，转眼就忘。从李白这首诗，还可以体会一下关于读书的意义。就比如阅读这首诗，品味这句诗，一个拥有自我反省意识的人，就会因此明白自己的选择有多重要，然后慎重选择，做长久计。▶ 三读《李太白全集校注》相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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