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写于2014年5月27日,修改于2021年2月3日。我知道关注本号的朋友可能更多关注于战斗序列、排兵布阵、军队编制、专业术语等方面的内容。但很多时候,思想好比船上的导航员。在人类技术进步的今天,其实生产什么,更多来自于人类想怎么生产。
著名军事理论家钮先钟在其著作《战略研究》的开篇导言里曾有过如下一段感慨:“虽然读书千卷,著作等身,而桃李满天下也并非过誉,但我却又时常自问:我究竟是否已经通晓战略?尤其是我教了这么多的学生,是否已经能使他们了解何谓战略,何谓战略研究?”
很大程度上,战略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其内涵和意义随着时代而演进,战略研究是一个现代名词,并且已在大学中成为一种正式学科。在今天的世界上,以战略研究为专业的人和组织已经日益众多,而对于其内容和功能也有了多种不同的认定。
但某些方面来说,你又不能说战略就仅是属于个别所谓组织或专家坐在办公室里所鼓捣的那一份份PPT。因为即譬如追一个女孩来说,此道高手会提前摸透女生的兴趣爱好、择偶取向以使得其在追求中能应对自如,而同样不排除某些仗着颜值逆天的小伙伴可以直接吊打。
但究其根本,这两者都是在为同一个目标(追女孩),而通过发挥己方的优势(前者靠经验,后者靠脸)来逐一化解追求过程中的一系列问题。那请问,这和战略的本质含义岂不是一样的吗?
当然了,更有种说法是 “核子时代无战略”。持这种观点的不乏其人,所以时至今日,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别说论道研究,就算是让他们看篇长点的帖子也往往望而生畏。这也可以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幽默了。
好了,无关废话啰嗦到此。最近回看米切尔的《空中国防论》、杜黑的《制空权》以及杨温利的《中国的世纪海权之梦:再论甲午战争》,感慨良多,于是也就有了动笔做此文的念头。至于内容几何,且听小弟一一道来。
直接勾起小弟诸多想法的,实源于看杨温利先生的《中国的世纪海权之梦:再论甲午战争》。
一般若是仅从军事角度来谈甲午战争清廷的失败,大多主要围绕的是一系列海战的失利。这之中,又以黄海海战所引起的讨论是最为激烈的。
而杨温利先生在其作《中国的世纪海权之梦》中则是提出从另外一个角度:以陆地战场的失利来反思甲午之败,可谓是一个颇为新颖的观点。
现在这里节选一段,并附上原文链接:
“战略的无知是危险的,而清廷的确是海权无知,但它的“无知”不是不知马汉的学说,而是不知马汉以外的学说。
马汉曾表示地理位置是发展海权条件之首,日本为一岛国,发展海权是理所当然的;但中国虽有相当的海岸线,却有更绵长的陆上国界、广大的领土,以及虎视眈眈的强邻,是绝对无法忽视陆地的,不该一味追随海权论与“海主陆从”的观念。
马汉著作虽然是经典之作,但也是有内在的矛盾:如果发展海权首要条件是地理环境,发展海权又如何是国家走向强盛与权力的必经道路呢?
马汉的理论是归纳的而非演绎的,缺乏逻辑的一贯,归结英国过去的历史经验,只适用于英国这类的全洋(海岛)国家;但中国作为一个半洋(大陆)国家,实应采用法国的理论。就像拜师学艺也要切合体质,大陆的中国若找上海洋的马汉,难免要气血逆流、走火入魔。”
“接着则是陆军战略。一般普遍认为甲午战争胜败系于制海权之属谁,以往对甲午战争的论述,也颇集中于海战的讨论,但这正是最可议的论点。
虽然在逻辑上,若清军取得制海权,就彻底断绝日军向朝鲜进军的可能;但反过来说,即使海战失败,陆战仍大有可为,因为清军并不依赖海路。
甲午战争究竟是由陆战决胜的,在海战之后战局仍然持续到翌年三月,期间清军也不是没有胜利,或至少取得一个较佳和平的机会。但清军在陆战却屡遭败绩,这并非陆上军事战略的失误,更不是海权丧失之过,而纯粹是长期陆军战备废弛的结果。”
(http://www.chinanews.com/tw/kong/news/2007/08-28/1012824.shtml)
假设我们对上面的观点能表示理解的话,那么相信对于笔者接下来将要谈到的内容也就不会那么排斥了。
诚如小弟在博客里连载的十篇短作所言
“现当代,由于人们普遍把避免大规模战争的希望寄托在核武器的强大威慑上。故而,任何一个明智的核武国家,都会敏感于任何一种能在核武器使用前就决定战争的新技术。
及此,各国可以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宿命”。倘若己国对他国的这类追求视若无睹的话,那么无异于将整个国家的安全与民族存亡受制于人。然而一旦世界上大部分主要的国家都在做此种努力的话,那么新技术的出现事实上又正好刺激了彼此更进一步狂热的发展。于是乎,我们的世界就近似回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列国军备竞赛。”
也在这个基础上,今天关于激光武器、无人机技术、AMD防御系统等等即是最好的明证。而在此之间,诸如美国的X-37B空天飞机的成功更一度引得世界舆论沸沸扬扬。
“未来战争必将是空天之战”, “抢占未来空间制高点”等等观点也隨之尘嚣而上。
实打实的说,以上观点倒没什么不对。然而一个国家的战略或者说国防规划却并不应仅仅止于此。比如谁都能想到,对于一个完全的内陆国来说,它又何须去建设远洋海军呢?
或许,人们对此会这么反驳:正如历史上彼得大帝为了出海口而不惜屡屡打仗一样,远洋海军与空天飞机意味着从事全球战略布局的能力。
当然,假设一个国家有此雄厚的国力基础(包括经济与技术),那么它当然可以去做这种尝试。但究其本,国防规划之关键不在于别人有什么,我们就得有什么,而在于规划能适应国家的现实条件以便于更好、更充分的发挥其综合实力。
以当今而论,我国似要比以往强大得多,然而实际上这是一种感观。
为什么这么说呢?
比如明朝相比起秦汉两朝来说,还拥有更先进的火器和更庞大的人口基数,但后者的战史又何其令人扼腕??
所以,诚固然我国今天比以往任何时代都不同,但同样我们的世界环境也比以往有很多不同。
在今天,不论你再不喜欢美国,但仍得承认论列国战力,美国的确是无可争议的佼佼者。
及此,与美国所不同的是:
其一,我国建国时间短,建国后还屡经波折,整个国家的基础包括经济、文化和社会结构的底子都很薄。
譬如当代突出的教育问题,如果说空天的根本之一在技术的话,那么技术的根本之一就在教育。而教育若不真正革除旧弊的话,那我们又如何能指望其发展呢?
所以,拥有几架空天飞机与拥有空天权利并不就是一码事。
而其二,整个美国在美洲并没有最直接的陆地威胁,而其战略与利益又多来自海外,故而其军队自二战后渐渐走向全球化也是情理之间。
而我国背靠欧亚大陆,周边也并非太平,虽然并不能因此而弃海重陆,但至少说陆地对于我们仍旧重要。
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英国都以远洋舰队称霸于世,直至其无畏级战列舰的成功下水更代表着英国大炮巨舰时代的骄傲。此一时,与英国很有些不和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恰恰也是个对海洋很热衷的人。为此由他特别下令,全力打造一支不逊于英国的远洋海军。
然而背靠欧陆的德国毕竟不比孤悬海外的英国,每当德国好不容易下水一艘无畏级战列舰,英国就集中生产两艘甚至三艘。
其结果,等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德国费了好大的劲所打造的舰队也还是比英国有所不足,而这也就逼着德国海军在战争中不得不采取比英国更加谨慎的战略。
直至最后一战结束,耗费了德国大量人力物力的公海舰队除了在日德兰海战中一搏外,整个5年的战争里再无任何实际动作,最后还被迫集体自沉(因为数量不占优势不足以冒险决战)。无怪乎《德国总参谋部》的作者瓦尔特在书中谈到此处时不无遗憾。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结果呢?
事实上,以当时20世纪初的德国来说,由于背靠欧陆它有很直接的地面威胁。与此同时,由于德国并不像英国那样孤悬海外,同时在全球有众多利益分布,故而海军对德国来说实在不如英国来得迫切。
然而因为德皇当年考虑不周,轻率的决心与英国力争海洋,结果德国本该更多用于加强地面力量的资源被分配给并不攸关生死的海军(需注意的是,当时的德国并没有多少海外殖民地,也不依靠海洋贸易过活)。
而讽刺的是,陆地上的实际牵绊又反向使得德国无法像英国那样全力建设海军,结果等于是两边都落空。
除此而外,德国过于急迫的谋求海洋发展也直接刺激了英国本来就紧张的神经(海洋是英国赖以为安全的重要屏障),以至于最终把英国推向了法国的阵营,真可谓是得不偿失。
而与战前人们预期所不同的是,整个一战中德国在海洋上的作为倒更多是发生在战前并没有被特别看好的武器“潜艇”上。
那么话说到这,这是在借古讽今,意在建议今天不要发展空天飞机吗?
其实并非如此。
以今天而论,笔者诚固然知道空天飞机对于当代一个大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项技术(或者说是一种实力的体现),但我国的国防规划是否当以空天飞机为主则另当别论。究其本,我国与美国间的差距并非是一下子可以弥补的。
事实上,就像甲午战争时期的清日两国,人们通常所看到的是双方在远洋舰队上的竞争。而实际上,日本当年之所以能赢得甲午战争的胜利,并非是仅凭其舰队,更重要的还在于它在军事、民生、社会组织方面的各项建设。
这一点就今天我们对美国的观察也可谓是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每当我们看美国人在空天技术领域内的突飞猛进时,也不应忘了,它的陆军、海军等等部队也在发生着重大的变化。
故而一般所谓的“空中化”与“空天化”,其实并不仅仅意味着空军一个兵种的变革,更重要的是围绕着它的本质所进行的重组与创新(更快的机动与部署、更有效的信息收集与处理、更精准和更有效的打击)。
总言之,一个国家的国防固然应该紧紧关注世界潮流的变化,但更重要的是要结合己国的现实基础来形成最易发挥其综合实力的战争体系。
那么对于今天的我国来说,什么样的武器才应是整个战争体系的发展重心呢?
无疑,诚如近20年来海湾战争、利比亚战争所呈现的,空权的重要性尤其以控制弹导区间来说是不容质疑的。
但欲保障空中的发言权,却并不见得必依靠于空天飞机。这就好比对于甲午战争时的清朝和一战时的德国来说,其有限海洋权利的需要,未必就一定要依靠战列舰来说话。
在当代,飞艇可谓是一种非常有潜力的飞行器。
公元2013年初,美国新型空艇成功起飞(http://military.people.com.cn/n/2013/0201/c1011-20402689.html)
在传统的观念里,我们对于飞艇作战的记忆大多只停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德国飞艇部队有限的几次轰炸。
但在今天,一方面由于超视距武器的高速发展,另一方面新型无人机的日新月异也使得“空天航母”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传统认为飞艇运动慢、目标大、易被摧毁的概念在今天有待商榷。
1来,我们总是以传统的观念来看飞艇,比如认为今天甚至未来的飞艇还像历史上的“齐柏林飞艇”一样,就属于一种视野上的停滞。事实上,相较以往,人类技术上的进步使飞艇的性能和材料方面要远比20世纪初可靠得多。
2来,与20世纪初飞艇刚刚诞生的时候所不同,由于当代武器系统越来越强调超视距的发现和摧毁,故而比飞机拥有更大容积、更长航程的飞艇将能装载更多的超视距离打击武器和侦测设备。这点也就意味着,飞艇能更早发现和实施打击。
回想一下在人类历史上遂发火枪已经相当成熟的18世纪,又还有谁去计较战斗中是否身着盔甲呢?
而最后,诚如坦克在2战德国作战系统中的主导地位一样,尽管我们也强调飞艇的核心作用,但却依旧认为,这种理论并不孤立。对于未来,依旧是联合性的体系作战。
这就好比现在航空母舰在战斗群内的地位一样,尽管航母是整个航母战斗群的核心,但卻依旧需要导弹驱逐舰、护卫舰等等水面舰艇的协同。所以,我们并不应孤立的去看待飞艇的存在,而应一个战斗系统的观点去看待以飞艇为主的新型联合作战部队。
下笔及此,不由就联想起米切尔的《空中国防论》与杜黑的《制空权》等著作。
很大程度上,若非海湾战争与南斯拉夫战争的影响,人们对于此二人的看法尚是批判多于认可。这点其实倒也不奇怪,因为就历史来说,杜黑与米切尔均生活于20世纪上半叶,其理论则基本产生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
在当时,不仅飞机被用于军事目地尚属首次,甚至于飞机本身也是一个刚刚出现不久的新玩意儿,而进一步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的战略轰炸似乎也证明了杜黑、米切尔的“空中制胜论”多少显得有些科幻。
那么,事实是如此吗?
其实,或许我们在看历史时都忽略了,这两位空权理论先驱从来就并非一味强调空中的重要性,而其当局亦从来就不是按照他们的设想在做国防规划亦或者说战争指导的。
在此,我们先谈意大利的杜黑将军。
也自公元395年伟大的罗马帝国分崩离析后,整个意大利半岛也随着帝国的衰亡而历经了千年的割据与分裂,直至1861年草草统一于“意大利王国”。
然而新生的意大利王国早已非罗马时代全民尚武的意大利,而其几代统治者又往往好大喜功、图爱华表,结果本来一个近代新生的国家被弄得欲振乏力。仗倒是没少打,结果却是越打越穷,越穷越想打。
究其本,近代意大利王国鲜有真正认识过自己所处的现实环境与社会民风,这一点直至两次世界大战时也未曾有所改变。
而杜黑将军的一生也几乎贯穿了整个意大利王国的历史。
杜黑出生于1869年意大利南部的一个军人世家,也许正是因为家庭的缘故,杜黑也早早的走上了军旅之路。
直至1912年,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两年,服役于意大利第一个航空营的杜黑向意大利陆军部提交了一份关于航空兵的研究报告(其重点在于论述航空兵成立的必要性与组织结构),然而可惜的是,该报告并未引起高层重视。
公元1915年,由于想在战后分得一杯羹,意大利未做多少准备就作为协约国草草参战,其结果刚上阵就被打得灰头土脸。
当其时,杜黑多次提出传统意义上的步兵集团进攻已经因堑壕、机枪、重型火炮的广泛应用而越来越得不偿失,而同时意大利陆军的兵员素质又不及德奥等国。
与其如此,倒不如在地面上借助山地的天然优势进行防御,而集中力量建设一支独立空军从空中去打击德奥脆弱的后方(像不像今日的亚美尼亚之战?)。
很大程度上,这也是杜黑《制空权》的主要内容之一。也在大多数关于杜黑这本书的评论中,人们往往会批评杜黑过分的夸大了空权的作用,但或许人们通常忽略了这么一个事实:即,杜黑做此文更多是为了意大利的总体战争指导所设计的。
正是由于20世纪初的意大利无论在社会民风还是国际环境上已经与罗马帝国时期决然不同,所以意大利的国防或者说军事权利投射实在没法再像以往一样寄托在传统的地面作战上。
当此之时,飞机的发明为意大利提供了一个契机,即意大利完全可以利用其三面环海、境内多山的地理优势在地面上采取守势,同时以新型空中力量作为权利投射的新起点。
遗憾的是,无论是一战时期的意大利当局,还是后来的墨索里尼政权都未曾真正认识到杜黑《制空权》中的“系统性观念”,其结果尽管意大利在航空兵方面成立较早、理论建设上也颇有建树,但却仍未能改变其战争中的愚蠢。
也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尽管杜黑的《制空权》不乏有对空中优势的夸张语段,但事实上它却是一套围绕着空中力量的系统性理论。
遗憾的是,就像今天人们对于空天飞机、无人机的看法一样,当时的人们也大多未曾认识到杜黑理论的核心部分,甚至杜黑本人也因针砭时弊而锒铛入狱。
就这个问题,著名学者何新的《论第六代战争》其中有一段话可谓是最好的诠释:“关于现代高科技军事革命,人们在口头已讲了多年。但人们往往仅是从个别武器发展的角度,例如某种飞机的新性能,某种坦克的新性能,某种导弹或新型炸弹的性能提升等角度而孤立地看待当代军事科技的演进。
这种认知错误会导致对于未来新战争形态的战略性的误判。
在第二次大战前,最初只有德国的少数精英战略家(如隆美尔)天才地意识到,由于飞机与坦克这两种新式机械化力量的出现,如果对二者进行大规模集中使用,将可能导致战争组织形态的突变,这也就是后来席卷欧洲的德式闪击战的由来。
法国之所以在两个星期内被德军攻破,正如今天之伊拉克一样,并非由于法国工业经济力量不足或坦克、大炮、战机数量的缺少,而主要正是由于其政治家和军事领袖对第五代新的战争组织形态的昧然无知。
因此法国在战前投入巨资构建的“马其诺防线”,其战略思想仍是应对第四代战争模式的,但却完全无力应对军事力量具有极高机动性的第五代战争。”
而与杜黑相比,美国威廉 米切尔的遭遇也同样令人唏嘘不已。
也像同时代的杜黑一样,米切尔在美国由于激烈的宣扬《空中国防论》,结果受到降职处分并被迫从此脱离军职。
仅就其理论而言,尽管米切尔与杜黑都是空权制胜的倡导者,但米切尔的论证又更宽泛得多。比如,其广为世人所知的《空中国防论》,其实还有一个更深刻的原著译名《有翼的国防—现代空中力量在经济和军事上发展的可能性》。所以,就像常被人们所误会的杜黑一样,米切尔的理论事实上也并非是单纯的空中制胜。
而在这之中,对于我们今天最有教益的部分,大概要算米切尔对空中力量在和平时期作用的独到见解:“空中力量大规模而持久的发展,必须建立在坚实的商业航空基础之上。航空兵在其经济方面既非常不同于陆军,又非常不同于海军。
每一架军用飞机都能在平时用于某些与战争无关的事业上,每一名受雇于民航的飞行员,一旦发生战争都可用于军事,而其全部效能,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是用于平时的”。
回顾历史,这一思想在德国得到了证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作为战败国的德国受凡尔赛和约的限制,不能发展空军,却用发展民航的方法奠定了发展空军的基础。
而仔细想想,新型的空艇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也自20世纪后半叶以来,由于我国对外经贸活动的频繁,对交通条件改善的需求也与日俱增。然而无论对外还是对内,大部分仍主要依赖于传统意义上的远洋船队、机动车辆与民航飞机。
与此同时,由于国际形势的不断变化,诸如美国在亚太地区以关岛等基地所形成的岛链,也对我国形成了巨大的威慑。
“同样的问题在于,没有自身的各种科技创造与研发的理论基础,使得中国的商贸基础建立在大量进口的现实上,当进口和出口成为一个无法被割断的环节时,商业经济运转下的体系就会在战略安全中成为了一个不可知的因素。
这种问题不仅仅产生在贸易和商品结构上,更为重要的是,当中国社会变成了一个高速依赖现代化交通机动工具而所形成的现代社会经济基础关系上之后,能源的消耗使得中国从一个能源出口国变成了一个能源进口国,每天对于能源消耗的惊人数字已经使中国自身背上了严重的包袱。
能源的需求与能源安全的危机使得中国不得不更加依赖于对海上航运量的依赖程度,而这条航道却在一种极其危险的战略环境中运行。
尽管中国在积极开辟空中运量和陆地贸易线路的开辟,希望使海运航道的物资承载量的危机得到缓解,但是,由于中国自身特殊的安全态势以及在美国为首的西方特有经济体面前,无论是空运还是陆运,都处于一种严重的战略威胁之下。
在美国全球部署当中,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都会处于密切的监视之下。对于不从属与美国附庸经济体地位的中国来说,大气圈空间内部的交通线通道都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
必需正视的问题是,中国的经济体系已经和大量海外利益已经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在这场全球化的经济浪潮之中,中国自身的安全与命运反而更多将寄托在与海外直接的经济关系之上;我们需要不断的利用全球性的资源、经济体系、贸易关系、物资供应来产生自身的经济旋转运作,这个最终表现就是我们严重依赖经济进出口所产生的利益”。(陶宇《第四航道的开辟,与国家战略》)
新型飞艇某种程度上为上述问题提供了一个解决的途径,即以大量新型飞艇所形成的新型航道,必然会缓解当前国内严重的地面交通,同时也为对外经贸提供新的选择。老话说,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即是此理。
与此同时,对新型飞艇的支持亦变向会促进相关技术产业的发展,而一旦爆发战争,由于和平时期新型飞艇的广泛应用,当局也能很容易征集一批成熟的飞艇操作员。
有一种观点认为,飞艇相比起当前的航空飞机与空天飞机来说,实在是又笨重又缓慢的靶子。其实这种观点是有待商榷的,因为相比起两次世界大战时,今天的超视距武器和侦测手段早就使得空军近距离格斗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小。
故此,飞艇本身的庞大容积也更容易装载功率和效能更大的超视距设备。与此相对于空天飞机来说,在资费上又无疑要合算得多。
更何况,谁又曾规定过,飞艇就必须是庞大的气球呢??也在英国著名学者诺曼弗里德曼的《无人空中作战系统》中,作者根据大量数据和史例对无人机所形成的新战斗系统潜能进行了深刻的分析与论述,而事实上,倘若我们将飞艇与无人机合而为一,那何尝又不是新型飞艇的另一项可行方案呢??
无论如何吧,新型飞艇是否会成为明日军队中的明星固然还有待观察,但就像米切尔在书中的一句警言:“如果把一个国家的命运系于虚假的战备上,它将发现自己一开始就被别人毫不留情地抛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