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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叫白鞋所?和其他律所有啥区别啊?”回家路上余菲问我。
“白鞋所会给每一个入职的律师发一双红底白色鹿皮德比鞋。”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趣道。
“一听就知道你在瞎扯。”
我笑了笑,“其实主要指的是那些历史悠久,服务上流阶层的律所。因为以前美国上流阶层的男人喜欢穿这种白色鹿皮德比鞋。白鞋多容易脏啊,只有奴仆成群的有钱人才有能力来维系。”
“那你的所Shilling是吗?”
“嗯,是的。我们历史可悠久了。美国历史上的第一批铁路公司的债券就是我们所起草发行的。”
“那徐景明的所是吗?”
“不算。但是他的所也是非常出名的跨国大所。”
“那白鞋所的工资是比其他所高吗?”
“嗯。确实是的。算是律所行业里面最高的了吧。当然白鞋所里面也分三六九等。比如Wachtell的工资一直都是白鞋所里最高的。他们招的人很少,只招哈佛耶鲁斯坦福哥伦比亚的前五名。他们一般看不上纽大毕业的,除非是特别优秀。Cravath也比Shilling的工资高。每一年华尔街大所的基本工资都是由Cravath来定。如果Cravath涨,那么所有人都跟着涨。大家就怕抢不到好的学生。”
“你在法学院的时候就是一心要去白鞋所吗?”
“哎。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大所都是看法学院第一年基础课的成绩来决定入取。我不算尖子生,第一年的成绩也就B+吧。我就觉得毕业的时候能有工作就不错了。工资稳定,老板好,同事相处和睦就好了。白鞋不白鞋,我倒没有想那么多。”
“那你是怎么进Shilling的?”
“我觉得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在积极拓展中国业务吧。双语的中国人还是很吃香的。然后我大学的时候参加了一个为少数族裔学生服务的机构,他们帮我找了在花旗银行法务部的实习机会,后来又在纽约南区联邦法院实习,这些背景都是加分项。”
“那你还是厉害呢!你觉得徐景明能进白鞋所吗?”
“不清楚。白鞋所还是很看重海外履历的。没有在美国上过法学院估计够呛。不过现在这个年景,谁知道呢?谁知道这次金融危机之后还有几家白鞋所能活下来。”
“有那么严重吗?”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我同意回国,我估计早就被裁了。好几个和我一起实习的人都已经消失了。还记得之前经常一起出来看展的刘强吗?他的所不是白鞋所,他们专门做衍生金融产品的。法学院一毕业,他的律所就倒闭了。他后来就留校给教授做研究员。还有詹姆斯,就是之前你遇到的那个留着长发、喜欢躺在法学院小院凳子的哥们儿,他上班第三周律所也倒了。他前几天还给我邮件,说他要来深圳一所中美联办的学校教法律写作。”
“哎,华尔街打个喷嚏,全世界都抖一抖。我们这些做乙方的都跟着倒霉。好在中国经济还不错。希望新的一年会好起来!”
2009年会更好吗?我不知道。律所的管理合伙人兼CEO给全员发了新年祝福,邮件上说我们的2008年的收入还是很好的,其中破产重组和诉讼贡献了大部分的收入。好几个之前想去资本市场的实习小伙伴都转去破产重组团队了。破产这个钱能收几年呢?律所最大的几个客户,倒闭的倒闭,被别人收购的收购,剩下的几个财务情况如何也不好说。
我想到开年上班要见到沙莎有点犯怵。
“你说,沙莎男友的事情我要不要告诉她。”
“当然不要了。你又没有实证。你说了,她可能不信任你,觉得你另有目的。或者她觉得很丢脸。她还是你的办公室经理呢。闹掰了怎么办?”
“那如果我撞上你女朋友出轨了,你是希望我告诉你呢还是瞒着你呢?”
余菲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我吧。我们的友谊可是经过了七年多的考验呢。你和沙莎刚认识,你对她也不了解,她对你也不了解。沙莎应该是挺聪明的一个人,估计早就知道大卫是花花肠子。你也不知道她和大卫在一起到底是什么原因。徐景明说的对,这个闲事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我没有出声,默默地为沙莎鸣不平。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度假回来上班。大家都带来了旅游地的土特产。新年伊始,客户这边也没有什么事,大家都有点懒散。中午办公室一起去沸腾鱼乡吃午饭,叽叽喳喳地聊起旅行的见闻来。孙维突然提起奖金来,“你们说,今年会不会有奖金?”
“还想有奖金。没有裁员就不错了。”王佳佳说。
“应该是有的。没有听说不发。”沙莎笑道。“不过业务不景气,总部就变得异常抠门。他们本来想把我们每天下午的水果点心的budget取消。水果能有几个钱。我和他们说,这是Chinese culture,他们要尊重我们的文化。然后总部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大家纷纷赞叹沙莎的谈判技巧,感谢她捍卫了我们的水果自由。
“我有个同学之前在WorldCom工作。他说有一天他发现公司的厕纸从一片三页换成了薄如蝉翼的一片一页,他就预感到大事不好,立马辞职报考法学院。后来公司马上就倒了。”我贡献了一个职场鬼故事。
“还好我们的厕纸是大楼供应的。”沙莎捂嘴笑道。
“不过啊,我听说可能所有人都会降薪。”袁圆说,“这样大家都少拿一点,但是大家都能把工作保住。”
“怎么个幅度?每个人都降?”张玫急切地问道。她刚刚在中凯城市之光买了套房。
“不清楚呢。我也是听香港办公室的人说的。”
“降薪也比被裁强。”我说。
“那是不是应该先拿合伙人开刀呢?”孙维坏笑。
“怎么可能。估计先是那我们这些admin开刀。”马丽叹气道。
“不要杞人忧天了。还没有宣布的事情,猜测太多也不好。差不多了。我先回办公室了。”沙莎暗示大家要回去上班了。大家纷纷往回走。
“你和王大哥的项目现在什么情况?”孙维问我。
“圣诞新年期间出了点乱子。现在貌似就是等最后签字了。”
“那就好。我这边有个项目。你有空帮忙吗?”
“当然可以!”
“那一会儿来我办公室,我把CD给你。“
刚和王大哥工作的时候,王大哥张口闭口都是各种法律文书的缩写词,什么NDA,CA,POA,LOI,MOU。我天天听的云里雾里的,有时候会议中也不好意思插话问。我想,这个CD是啥意思,于是鼓起勇气问孙维,“What does CD stand for?”
孙维停住脚步,上身向后,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突然凑近了认真地打量我,深吸一口气,答道,“CD,as CD-Rom。就是光盘。光盘,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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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旺财小姐姐,中国制造,美国加工,现身居硅谷。熬过白鞋所的夜,撕过大厂的逼,走过国际组织的场,现在来旷野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