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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吐出一堆答案。头两个是Investopedia和Wikipedia。我飞快地扫了一眼，心想怎么把这个简给堵回去。我选了维基的解释，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在脑子里面翻译了一下，大声地读了出来：
“赔偿条款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旨在惩罚不履行义务的一方，由违约的一方向受损方保证他们将因违反合同的行为所造成的损失得到补偿。”
我话还没有说完，简就开始打断我，说这个条款是多么地离谱，对她的客户是如此不公平。我问，“能否让我把话说完？”她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我就继续读条款，试图打断她。
突然简安静了下来，我顺势把维基的解释读完了，松了一口气
简说，“你说英文有口音。我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
我感觉被人打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好歹我在美国生活了十年，就算有口音，至于差到完全听不明白吗？我突然回想起刚到美国时被老师提问，说话磕磕巴巴，被同学起哄笑话；走在学校走道里，莫名被人推倒。
电话的那头一片死寂。我强忍住怒火，把刚才的话重新组织一下又说了一遍。我刚开始开口，简又开始打断我。于是我决定让她说个痛快。等简一番长篇大论说完，我说道，“抱歉，你手机信号不太好。我没有听清你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
又是一片死寂。我不知道电话上一堆男人看两个女人掐架是什么感受。
我抬头看屏幕，戴米刚给我发了一封邮件，“简的态度有点恶劣，但是希望你可以拿出专业的态度对待。”
我翻了个白眼。啥叫专业？遇上女碧池，难道我要任人宰割吗？
和戴米吵架也没啥意思。虽然他不是这个项目的客户，但是投行一直都是律所的衣食父母，处理不好估计要去合伙人面前告状。
我赶紧回复他。“收到。如果这个条款要重新谈判，客户这边要再走内部程序审批，恐怕节前没法签约。”
“了解。”戴米秒回。
电话上响起了戴米的声音，“简，你刚加入这个项目，可能对情况不是很了解。我们双方计划在新年前签约。这个条款确实很重要，但是双方已经达成共识了，也符合行业惯例，没有必要在这个时点重新开始谈判。”
两边的公司代表人终于也跳出来附和了一下戴米。于是三个男业务终结了两个女律师远跨太平洋的掐架。
电话会议结束。我瘫倒在椅子上，心脏依然咚咚咚跳得飞快。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把电脑开到最大音量，放起了“斗牛士之歌”。
估计以后还有很多和简掐架的日子。不管未来如何，此刻我要为胜利举杯！
我不禁在办公室的走廊里面昂首跨步起来。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哦，今天是我生日，傍晚要去机场接余菲，晚上蔡利请吃饭。
我匆匆赶往机场，在浦东机场国际候机厅举起一张A4白纸，大写着“余菲”两个字。
“余菲！“我朝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挥手。余菲披着一头散发，穿着灰色的A&F套头衫和浅色牛仔裤推着两大箱的行李向我走来。我们深深地拥抱在一起。“上海欢迎你！”“生日快乐！”
“先回我家放个行李，简单洗漱一下。晚上蔡利请我们吃饭。给你接风，给我庆生。”
“太棒了！一下飞机就能感受到组织的关怀，真幸福！”
一路上我和余菲说了这段时间的奇闻轶事，从徐景明的闹剧，到早上和简的交锋。余菲在车上笑得前仰后合。
蔡利选的餐厅叫穹六人间。入口是一个大金属门。我们前后左右都推不开。我突然想起来蔡利有交待说这个门是有密码的，要把手伸到一个缺口才能打开。开门之后我们穿过了一片幽静的小竹林才到了吃饭的地方。
“哇塞！这就是上海的Speakeasy哇。上海人真会玩。”余菲感叹道。
餐厅里面除了悬在每一个桌上面的一盏灯之外，没有其他灯。如果不是服务员按照蔡利事先发来的桌号带着我们，我们估计根本找不到她。
“蔡利姐！”余菲和蔡利拥抱。
“快坐快坐。要吃什么？看菜单。”
“这里黑灯瞎火的。真是太适合偷情了！蔡利姐是不是有情况？”余菲眨眨眼。
“你少来。我这新婚还你侬我侬的呢。”蔡利一边骂着余菲，一边环顾四周。“还真是哦。都看不清隔壁桌的脸，也听不清他们说啥。”
我笑得合不拢嘴。“咦。怎么还有两个位子？”
“一会儿你姐夫和徐景明也来。”
“什么？徐景明？他来做什么？”我惊叫。
“太好了。我可以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徐景明。”余菲鼓掌道。
“他刚好今天下午和我老公开会。我老公提到你生日。他说他想来给你庆生，还给你订了一个凯司令的栗子蛋糕。”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我嘀咕道。
“唉唉唉。你可别这么说啊。他搞不是来给你赔罪。上门的姻缘别自己拒在门外。你要是不喜欢他，这不还有余菲吗？毕竟还是个高富帅呢。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已经有女朋友啦。”
“啊。男朋友照片一会儿给我们看一下。”蔡利一边埋头看菜单，一边说。
“不是男朋友，是女朋友。”
我和蔡利把菜单放下，盯着余菲。
“怎么样？帅吗？”余菲掏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放在我们面前。一个清秀的亚洲女孩，剃着个平头，耳朵上打着几个耳钉，穿着和余菲同款A&F套头衫，两人贴着脸。
“帅，嗯嗯，帅，帅。”我和蔡利有点不知所措。
“你，你这个出柜出的有点突然。”我不得不承认。“那，那个今晚你和我睡一张床，她ok的？”
“我们这关系。她有啥不ok？”
“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有女朋友啊？”蔡利问道。
“我可是一直都是bicurious。”
“哦哦。”我和蔡利都有点懵圈。
“那，那个。你两之前。。。”蔡利指着我和余菲。
“好朋友。好朋友。”我赶紧解释道。
“拜托。我又不是看到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扑上去。”余菲略有不快。“你们是直女。难道你们看到大街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扑上去吗？”
“嗯嗯。这个消息我们慢慢消化一下。先点菜，先点菜。”蔡利挥手叫服务员。
蔡利正点着菜，吴祥和徐景明一起走了进来。
“两位蔡律师好呀。晓岩，听说你生日。我特意给你订了上海特色凯司令的栗子蛋糕。”徐景明一脸堆笑。
“谢谢哦。不过我吃栗子会放屁的。”
余菲和吴祥放声大笑。
“没关系没关系。餐厅里面也不是只有我们。其他人都可以一起感受一下。”徐景明依旧笑容满面。“这位美女是？”
“余菲。我纽大闺蜜。今天刚到。”
“徐律师你好！久仰久仰！”余菲和徐景明握手。
久仰是什么意思？我瞪了余菲一眼。
“看来我们上次吃饭的故事蔡律师都告诉你了？”
“是的。她说你特别帅！”
“你们几个人还真逗。”吴祥乐不可支。“来来来。举杯庆祝一下，祝晓岩生日快乐，欢迎余菲来上海，还有迟到的圣诞快乐！”
图片来自Midjourney。今日Prompt:
three Asian women wearing festive dresses sitting on chairs and two handsome Asian men wearing tuxedos standing, in front of a Christmas tree and a fireplace, realistic feeling, Leica camera lens ef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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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旺财小姐姐，中国制造，美国加工，现身居硅谷。熬过CBD的夜，撕过大厂的逼，走过国际组织的场，现在来旷野转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