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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思
文/杨诗诗
中秋将至,假期我选择了留在了学校,同学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学校,行李箱拖行在水泥地的声音十分吵闹,令人感到心情烦躁。
中秋假期第一天,天气十分晴朗,我接到了母亲的来电。
“回来吗?”母亲问。
“不回。”我回道。
“为什么,”母亲又问。
“不想回,”我别扭地回答母亲。
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母亲的笑声,我沉默着,没说话。
“没抢到票就不回了,”母亲笑着说,又对我说“随你。”
我偏头看着阳台外面——耀眼的太阳,照在宿舍屋顶上,黄金一样的光芒令人眩晕,我看到了反光的树叶,微微晃动的粉色的朱槿花,我喜欢这种氛围——温暖又柔和。
我突然有了去学校外面逛逛的想法,我是一个想到就会行动的人。
恰好,友人也有空闲,于是我们一拍即合,思索了片刻,决定去市区的博物馆参观。
中秋节来参观博物馆的人并不多——大约都在家中陪伴家人,我们很幸运的遇上了一个清代销外的扇子特展,在展厅中展示的扇子精美绝伦、做工巧妙。
想必价格也十分“美妙”,我在内心感叹。
直到中秋假期结束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会主动出门的人,若没有友人相邀,我大部分时候是不喜欢出门的。比起街上吵吵闹闹的景象,我更喜欢一个人待在宿舍。
如此反常的行为——好像潜意识里在逃避什么,是什么呢?我看着渐渐暗下的天空,恍惚地思索,内心的答案呼之欲出。
中秋前一晚上,夜晚十分寂静,宿舍楼有几盏零零散散的灯火在闪烁。
大多是离家远的同学吧,我想。
深蓝色的夜空神秘而辽阔,悬挂着一枚月,这时的月已经接近圆满了,它静静的播撒着莹白的月辉,风也不言不语,只有宿舍楼前新栽的桂花树,稀稀疏疏的枝叶上缀着一簇簇浅黄的小花,随着风的轨迹散发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浅浅淡淡的桂花香,不仔细闻的话大概是无法闻到这股香味的。
可惜,此等美景只有我一人享受了。
我站在走廊外面,手机放置在一旁。
“叮叮叮——”,放置在手边的电话传来一阵欢快的铃声。
是——母亲!
接通视频电话,跃进手机屏幕的是母亲的脸庞,母亲看着还年轻,但是脸上的眼角细纹却表现出她所经历过的岁月,当我和她站在一起时,见过她的人都会夸她年轻,说看不出来我们是母女,这时的母亲会笑眯眯的说没有,看着很高兴。
在屏幕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小孩子嬉戏打闹、欢乐活泼的声音,这让我想起以往我趁着假期回家与家人一起度过中秋节的时光。
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那些画面:门前的榕树生长得很高大,枝干粗、叶子繁茂。母亲会搬个板凳坐在门前,然后在太阳落山前把田螺洗干净、去尾——这是我们家过中秋时必炒的硬菜,等到天开始黑了,母亲会在厨房炒田螺,炒的时候放了辣椒和紫苏叶增香增味,炒田螺的香味从厨房偷偷溜出来,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家炒了好菜,笑呵呵的来问煮了什么好东西,等晚上来分一小碗尝尝味。
等天彻底黑了,我们准备拜月亮。母亲则会拿出白天在市场买的各种水果——西瓜、哈密瓜、葡萄、苹果等等,什么都有。父亲会搬来一张小桌子摆在门前,还有一张大圆桌在一边。把一个巨大的月饼摆在小桌子中间,大月饼两边都放上一些水果,大月饼正前是拜月亮要用的香炉、酒杯、茶杯。一旁的大圆桌子放的是中秋团圆夜的饭菜,一般都会煮少些饭菜——因为会吃月饼和水果,避免小孩子积食。
如果月亮还没出来,母亲会着急,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出来”,一些母母(指伯母,地方叫法)安慰母亲不要着急,说“月亮迟早会出来的”,父亲坐在一旁抽着烟,和我不认得的叔叔伯伯们聊天,大一些的孩子则是眼巴巴的看着那飘香的食物、色泽诱人的水果一边不断咽口水一边帮忙照顾比自己小点的孩子,让他们不要捣乱,小一点的孩子就聚成一堆在一旁玩游戏,时不时传来小孩子大声嚷嚷的声音,十分热闹。
等到月亮姗姗来迟,母亲第一个发现,眼尖的从树缝里看到那一抹暖黄,说“月亮出来了”,招呼一大群人来拜月亮,大家都向月亮祈祷:希望在一年里顺顺利利啊,保佑家人平平安安啊等等的愿望。
几秒的时间,回忆戛然而止,我收敛住自己像小鸟一样放飞的思绪。
但是,我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母亲的絮絮叨叨的声音,不知为何,一股没有由来的委屈和难过从心里慢慢的溢出来,就像打翻了一个放在桌子上装着蜂蜜的罐子,蜂蜜倒在桌子上,金黄剔透的液体一点点缓慢的从罐子里流向罐口外面——粘稠而又甜腻,让人疯狂。
我静静的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动静,努力压制住心里像海滩边的海风吹动海浪翻涌不停的情绪,我想我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大抵是难过的、想要哭泣的,还有——思念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尽力维持住自己与母亲对话时嗓音的平稳、冷静,就与平常时的嗓音一模一样。
也许是我鲜少假期时候不会不回家,也有可能是天下没有哪位母亲不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我好似从电话对面的母亲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安抚——明明我自认为我没有漏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好似我真的不想回家,也不想念家里的亲人。
“要寄些月饼给你吗,”母亲轻声问道。
“不要,”我拒绝了母亲的提议。
“那怎么办,”母亲无奈地问我。
“不知道,”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留几个月饼给你,等你下次回家再吃,”母亲又说。
“嗯,”我同意了母亲的想法。
一瞬的沉默后,我与母亲互道了再见,挂了视频电话。
一轮寂寥的月悬在空中,风似乎也感到了一丝寂寥,摇动了宿舍新栽的桂花树的纤细的枝干,倒映在姜黄色的宛如宣纸般的墙面,婆娑的影子就像广寒宫中嫦娥仙子轻盈起舞的身姿,衣袂翻飞,披帛翩翩,墨蓝的夜空中悠悠然飘着几片薄纱似的云,速度却像是表演的舞台切换剧幕般急匆匆的拉下幕布,遮掩住了那轮圆月,月在云后面,皎白的月光透过薄纱似的云散发出奶油般白的光晕。
我回到宿舍里面,坐到桌子面前,看着学校发给我们的月饼——大概是给留在学校里的学生的“慰问品”吧——每个学生都有,包括回家过节的学生,在宿舍亮堂堂的灯光下,我的思绪像空谷停留的的蝴蝶群一样,遇到一阵大风吹来就倏然分开飞舞了。
我想,我知道了——为什么苏东坡会在中秋作诗一首表达对亲人的思念了,正如他诗中所说的“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我不过短短几天假期没回家就如此了,不然我早该躺在床上自娱自乐了,哪里会如此的反常去走廊欣赏风景,更何况苏东坡七年未见家里人呢?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当天,这一天的天气十分晴朗——阳光灿烂。
我看着宿舍走廊外面分外热烈的阳光,陷入了沉思——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阳光。于是,我搬了被子出走廊来晾晒,太阳洒下浅金色的光芒,世界亮晶晶的,风火急火燎的路过,带走阳光过剩的热烈,留下舒适的温暖。看着金子一样的光芒照在我的褐色的卡通被子上,我的心情不由得感到轻松和愉悦。
我搬了一张椅子抵住门,坐在门口:一是为了看着被子,不让它被风吹跑以及翻面;二是为了我的心情保持愉悦——况且我也想晒晒太阳,去去不干净,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平静暖和又舒适的下午。
收被子时,我将被子抱在怀里,被子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暖乎乎、软乎乎的,像一个刚刚烤好的香喷喷的蓬松柔软的小蛋糕,我感觉怀里仿佛抱住了一个小太阳,不舍得放手。
可惜时间过得飞快,不过弹指之间,夜幕降临。
当我再次站在走廊上看风景,母亲再次对我发来“贺电”,电话那边传来与往年中秋节没有什么不同的吵闹声,要是说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今年少了一个人。
“在干什么,”母亲在电话另一边问我。
“看月亮,”我平静地回道。
“留了几个月饼给你,放你房间了,”母亲说。
“有莲蓉的吗,”我明知故问道。
因为我知道给我的月饼里肯定不会只有一种口味,母亲也知道,父亲也知道,大家都知道。
“你自己回来挑,”母亲不客气地对我说。
“哦,”我撇了撇嘴,觉得没有意思。
“在学校照顾好自己,”母亲嘱咐我。
“知道了,”我老实地回应母亲。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宿舍楼上方悬挂着的一轮巨大的月,这次的月十分圆满,晚风轻抚过,微凉。宿舍楼下的桂花树依旧身姿绰约,像一幅渲染开的水墨画,桂花香也还是轻轻浅浅,淡淡的——仿佛融化在了微凉的晚风里。宿舍楼重新热闹起来了,楼道里传来同学们的说话声,叽叽喳喳的,一盏一盏的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深蓝的夜空,与月同辉。
“像月饼”,我看着月亮漫不经心的想到,咬了一口学校发放的“慰问品”,在走廊又站着看了一会月亮,直到月亮被云遮住,才恍然觉得自己被风吹有点凉,但是又不愿走快点,于是慢悠悠的回到了暖和的宿舍里面。
皆道寒空冷月四海同,安知千里风雨雪,若问中秋讯,万事尽道与婵娟。
作者简介:杨诗诗,笔名木诗,出生于2005年,汉族,广西贵港人。目前就读于广西外国语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喜欢喝糖水,爱好听音乐,尤其是古风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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