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训练营作品50】韦吉祥:故乡秋意

文化   文化   2024-11-03 00:14   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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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秋意

文/韦吉祥


我走在故乡的小道上。


我经过一个菜园。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整个园子,从上到下,湿漉漉的,静悄悄的,所有所有花草树木的叶子,滴着晶莹的水珠。“露从今夜白”,深秋的雾水,趁着这夜黑秋高之时,细心地给这园子洗了个澡。深情的雾水也打湿了我的眉梢,我的心情。菜园里,火红的辣椒,金色的包谷,碧绿的豆角,亮紫的长茄,一个个的,默不作声却光彩夺目,仿佛是在炫耀,又像是在宣示谁才是这园子里的主人。


园子的角落,一树三角梅开的正艳。那气势,妥妥的就是一个盛装的模特。“惟有此花开不厌,一树长占四时春。”一片辉煌的红色,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把整棵树裹成了一个红色的大圆球。那些深深浅浅的红,一簇簇,一朵朵,在喧哗着,涌动着,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它们彼此推着挤着拥着,好不活泼,好不热闹。


此时春红已谢,北风初临,没有蝶阵蜂围,没有垂杨惜缕。只是这一树三角梅,闪光着,盛开着,一朵朵,一片片,泛着嫣红,缀着绿叶。看吧看吧,枝枝叶叶,密密麻麻,拥拥挤挤,每一个枝条,枝头开花——其实那不是花,那是叶子红成了花的情状,但我仍然愿意称之为花——姹紫嫣红,娇嫩而耀眼。枝条上的其它叶子,便极力地绿着,好让这深情的绿衬得上那娇嫩的红。就是那些没有开花的枝条,也是努力地向上伸展着,它是在憋着一股气呢。一瞬那,这棵树对于自己的戏法好像挺满意的,忍俊不禁地开颜大笑起来。


“我在开花。”它们在笑。


“我在开花!”它们嚷嚷。


朝光从东山那边照射过来了,一缕,两缕,三缕,千缕,万缕。千万缕阳光照射在西边的山尖,那些山头整个的就是一片暖色。故乡太小,面皆,山山相连。但我对于故乡的山向来不是太在意,故乡的山太瘦了,瘦得连棵大树都长不出来,故乡的山太陡了,陡得连一滴水都藏不住。记得小时候,我跟着父亲上山砍柴,我战战兢兢,才爬到半山腰,一个不小心,从石头上滑了下来,虽然没有断肢缺腿的,却也让我心有余悸。直到现在,望着那险峻的山,我心里还在打鼓。


一只早起的鸟儿,从山的那一头远远地飞过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它就像了架金色的战斗机,笔直在飞到那边的山的那一头,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茫茫的大山深处了。“飞鸟相与还。”它是在寻找它的朋友伴侣去了吗?


太阳渐渐升高,雾气开始消散了,山的这边,山的那边,阴阳割昏晓。山的高处,蓝天清澈旷远,天边的白云仿佛随时要飘落下来,轻轻地覆盖住青绿的山脊。山脊上,灌木们也都在察颜观色,他们在拭探着,犹豫着,他们在跃跃欲试。他们积攒活力,准备好着随时迸发。


“哟,昨天回来的吗?”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村东头的武哥。他是我本家,一生勤勉,他总是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劳作了,或是割草砍柴,或是锄地拔草,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我曾经在我的一个作品里提到过他:


野径香萱三四花,大哥割草已还家。

才把青蔓切完后,又迎朝阳去种瓜。


“武哥。”我打个招呼,“我昨天回来。”


又是熟悉的场景,又是熟悉的情节,他手握一把鎌刀。我问他:“干嘛去?”


“择菜去。这一段忙着收玉米,园子里太乱了,得收拾收拾。”他美美地吸了一口烟,慢慢地踱走了,那里,瓜藤蔓延,豆架林立。他有两个儿子,都在县城住着,他们也曾五次三番地动员他到县城去,可是他,不知怎么的,才住不久,就忍不住跑回来了。


我微笑着,痴痴地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斑斓的菜花地里。漫步在这平坦的水泥路上,我很享受地贪婪地吸吮着这故乡的空气,这空气清新,凉爽,柔柔地润在我的心田。我的身前身后,一座座楼房依山而建,错落有致,鸡鸣狗叫间,一缕缕青淡的炊烟,袅袅地化入晨光中去了。一切是那么安宁,那么温馨,那么幽静,那么祥和。


我散漫地踱着步,意地任自己的思绪流淌着。一首喜欢多年的诗不断地撩拔着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一粒微小的喜悦的种子,也静静地在心底发芽:


买头犁牛学种田,结间草房向林泉。

因知世上无多日,且向山中过几年。

为利为官终幻客,能诗能文总神仙。

世间万物皆涨价,老了文章不值钱。






作者简介:韦吉祥,男,东庙中学教师,先后发表数十篇文章。都安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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