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心殇
秋有难测之风雨,人有旦夕之祸福。10月12日,这个起祸端的日子。老伴突发脑梗,不得不和滑县中心医院结缘。
10月17日夜,秋雨瑟瑟,秋风悲凉,冽意阵阵,雨敲寒窗。面对《青年文学家》的佳篇,我却无心欣赏,因为我的一个亲人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人心秋草枯,树木也苍凉。病房的灯,闪着凄凉的光,走廊里细微的脚步声,像一粒粒坚硬的碎小石子,撒落在我脆弱的心上。那根乳白色的输液线,仿佛一条细蛇,紧紧地围绕在她的胳膊上。人生为什么患病,为什么每天要面对死亡?这个天问,无人替我解答。
风动衰草发悲鸣,雨洒残叶随风扬。草木一秋人一世,生命无法论短长。难道你的生命标签,真的要定格在77岁上?我不相信,上苍会如此诀别,阎王会下达一牒亡文。
月影哪里找,愁思三千丈。lCU,可怕的地方,似鬼域,若魔城。一墙之隔,两个世界。里边是痛苦的挣扎,外面是焦灼的煎熬。我迈着如铅的脚步,丈量着灰黄色的地面,时而锁眉深思,时而向里张望,什么也看不见,一层毛玻璃,似一道无形的天幕,就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也未必能洞穿这世间的这一堵墙。
天上一颗寒星,病房一盏冷灯。一个人,对应得着天上的一颗星。在茫茫星空中,我支起沉重的头颅,仰视苍穹,努力寻找那一颗星。北斗难移,廿八宿不动,参商二星不相望,一道银河亘古今。偶尔一道星光划过,留下一道瞬间消失的弧线,残留在我心间的,仍是一片落寞。
一念秋风起,一任雨打萍。什么亲情友情爱情,什么名利地位金钱,在重症监护室里,都是一文不值,唯一值钱的,是那条与生俱来的薄命。
心碎嫌昼短,意恐惧夜长。重症监护室,各种管线丝丝缕缕,各个监屏闪闪幽光,绿的、红的、白的、蓝的,游走闪动,变幻着数字的更迭;空气凝胶,㧜住了生命的外形。急促的呼吸,微弱的心跳,生痰的呼噜,下面的导尿,浑身是管子,令人胆颤心惊。
一场秋风对场雨,一层秋意一层霜。难忘的10月21,从九楼到七楼,从重症转普通。下降两层,仿佛跨越了两座山;历时十天,难似过了十年。命悬一线与死神擦肩而过,一尺砼料之厚相隔阴阳二字之间。我坐卧不安的240个小时,心绪才些许平缓。
一缕暖阳照,三九也温暖。席连峰,中心医院的人文关怀符号,楔进病人病房病床之间。一束鲜花,开在寒秋之上;两句暖语,氤氲整个房间。
倘若秋雨知我意,何必今朝又躲藏?这两日气温断崖式下降,前移十天见赤臂,今朝人人是冬装。莫非老天怜吾心,一惊一乍陪我熬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