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作是她排解孤独最重要的方式
文摘
2025-01-16 15:49
江西
老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年到头总有忙不完的事。院子内的菜地不舍得荒着，院子外的菜地不舍得荒着，整理出来的田块还是不舍得荒着。虽是冬日，蔬菜却长得正旺。有各样白菜，萝卜，花菜，菠菜，可采摘红菜心，还有生菜、儿菜等等，品种普通，其实栽种过程是见功夫的。一样一样的蔬菜时令节点不能错过，安排的先后就有学问。这些在母亲看来，这样的学问不具备“学”的难度。经了数十年的实践，这些农事早已内化成了肌肉记忆，变成了自然而然的行为。母亲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家务总是做不完的。房内院里，擦抹打扫要保持整洁干净，很不容易。母亲习惯了亲力亲为，自然更是不得停。有时也劝她不如多歇歇，母亲轻叹:还能动就不能混吃等那一天。这话我起初只听出了一层意思:能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就尽量不给子女添负担。其实农村老人尤其是没办法靠体力去外面挣钱的老人，要自力更生养活自己，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是种菜售卖。二是种地肤，其老株可用来做扫帚。三就是挖葛根洗葛粉。还有其他，多为不需大本钱费功夫的活计，大钱不奢望，油盐柴米之类生活所需能勉强维持。劳作了一辈子的人，离开劳动就不舒服。这既是一种习惯，更是一份倔强。尤其在子女面前，老人也有自己要呵护的自尊。有一天看到一个视频，记录的是一位95岁老爷爷真实的一天的生活：一个人吃饭看书发呆收拾卫生看电视，虽然老人腿脚还算利索，但那溢出屏幕的孤独感让人心酸。对于年事已高的老人来说，他们对物质的期望度不断降低，对陪伴的需求则日趋攀升。可偏偏，物质，或许已经成为子女表达关爱习惯的方式。子女小时候是父母陪伴着去探索未知的世界，待父母老了，也会渴望有人陪伴着去走完夕阳之路。视频中孤独的身影触动人心。我才明白，没有陪伴，劳作就成了父母们排解孤独的最好方式。作家毕淑敏曾说：“每个赤诚忠厚的孩子，都曾在心底向父母许下孝的宏愿，相信来日方长，相信水到渠成，相信自己必有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那一天，可以从容尽孝。”在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可以等，但陪伴母亲这件事真的不能等。现在我有了时间，帮母亲打扫卫生，是为清洁，更为陪伴，很满足，因为一切还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