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2019年至今无明显原因左鼻流血,天热、发脾气加重,饮水多,汗出多,清涕多,吐清稀痰,脉弦紧沉取有力,舌淡润。处方:北柴胡15g,黄芩12g,姜半夏15g,炙甘草 6g,大枣10g,生石膏30g,白术15g,茯苓15g。辨证分析:首诊患者以鼻衄为主诉,天热加重汗出多为里热,流鼻血汗出多则津液亏虚,流清涕、吐清稀痰为水湿,总体上看患者“血弱气尽,腠理开”脉有力,为阳证中的“虚”证,流鼻血受情绪影响,考虑胸腔郁热,因此诊断为少阳阳明合病夹湿,辨方证为小柴胡加石膏汤,考虑其胃虚不明显,又有水饮,去人参加苓术。反复鼻衄5年,加重一周,自服阿司匹林、氯吡格雷2年余。诉鼻腔镜提示粘膜破损。咳嗽,呼吸重,气喘。痰多色白,有鼻塞流涕打喷嚏。汗出多,大便可,不怕冷。爱吃冰棍。脉沉滑,舌暗润。处方:麻黄 6g,炒苦杏仁10g,生甘草10g,生石膏 60g,清半夏15g,陈皮15g,茯苓15g,黄藤15g。嘱其停用阿司匹林,保留氯吡格雷。辨证分析:二诊患者来诉上次吃药后鼻衄不解反重,但一诊患者未诉其服抗凝药,故用小柴胡汤鼓舞气血后鼻衄加重,无论效果怎么样,都要当作一诊来看,患者服药后表证显露,出现了咳痰喘、流涕、打喷嚏,汗出多、爱吃冰棍、不怕冷为里热,整体辨为太阳阳明合病,但因其痰多色白、流清涕提示还存在痰湿的题,辨方证为麻杏甘石汤加陈苓夏,麻杏甘石解表清热,陈苓夏燥湿化痰有二陈汤的意思。患者诸症转好,鼻衄减少,左侧卧位呼吸困难,鼻塞。舌淡润滑,关脉大。处方:紫苏叶10g,炒苦杏仁10g,生石膏45g,清半夏15g,陈皮15g,茯苓15g,黄藤15g,炒芥子6g,炒莱菔子15g,红曲10g。辨证分析:三诊患者基本病机没有变化,二诊方证相应出疗效,表证减轻,里面的痰饮水湿逐渐显露,出现侧卧位呼吸困难,患者常年鼻衄,血汗同源不可过度发汗,因此用苏叶替麻黄,合三子养亲汤增强化痰的力量。患者服药后症状已,二便可,仅有咳嗽白痰。脉缓滑右脉大,舌淡润滑。处方:党参10g,生白术15g,茯苓15g,炙甘草6g,陈皮15g,清半夏15g,炒芥子6g,紫苏叶10g,炒莱菔子15g,苦杏仁10g,黄藤10g,山香圆叶10g。辨证分析:表证已解,太阴病的实质显露,经过几次治疗,患者症状几乎消失,故用六君子合三子养亲汤健胃燥湿化痰即可。最近马老师在北中医上课,我推荐同学去听,刚开始和最近的反馈是不一样的,第一次去就说“马老师是不是把中医讲的太简单了”,最近一次说的是“我怎么云里雾里的“,原因是马老师上课提问表证的诊断标准,他回答的一般,这让我想起我去年听马老师讲课,当时就有人质疑这是不是太简单了,我在遇见马老师前就接触过胡老冯老的书,但也稀里糊涂,觉得讲得好,却用不了。马老师的课很快的帮我建立了体系,也不见得学的多好,但最起码能想办法用了,最近看医案跟门诊,有所体悟。中医难就难在把复杂的症状转化成简单的病机上,而经方就是一个这样的体系,所以经方的理论很简单,但实际运用起来初学者容易思路跑偏,不沿着简单的理论走了,导致看得片面又把症状看得复杂。家里我母亲和姐姐都是教师,我母亲最常告诫这位新教师的话就是“年轻教师最爱给学生讲难题,不爱讲基础,成绩很差”,教师教错的是书,医生医坏的是命,我们怎么敢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抓基础对待每一个患者呢?经方一向重视表证,可以说是伤寒论的基础了,上面的医案反映了抓表症的重要性,患者鼻衄5年,一诊表证不显,津亏有热,以小柴胡汤加石膏投石问路,二诊表证显露,有表就先解表,辨六经为太阳阳明,辨方证考虑条文55条“伤寒脉浮紧,不发汗,因致衄者,麻黄汤主之”,63条“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杏甘石汤”。患者鼻衄血汗同源,也相当于发汗后,桂枝汤都不可行,麻黄汤更不可行了,因此选用麻杏甘石汤合二陈汤,果然效果明显,三诊诸症大减,这个时候痰饮已经开始显露了,出现侧卧位呼吸困难,因此减弱解表的力量增强治疗痰饮水湿,四诊患者仅剩咳嗽白痰,这就是太阴病为主了,六君子打底治在太阴即可。四诊的时候因为患者治疗效果好,携其夫人来就诊,其夫人三叉神经术后半身发麻,但问到有怕风恶寒等表证,仍然先解表。之前娄绍昆先生的追悼会上,台上的嘉宾不止一次提到学经方很孤独,对于我来说,与其说是孤独不如说是心里没底。马老师说他讲课是全盘托出毫无保留,谁信?我刚开始绝对不信,直到我去跟诊,才恍然大悟,马老师就是这么看病的,马老师所言不虚,这下我心里踏实了。在购买娄绍昆先生的康平本伤寒论讲义的时候,娄莘杉老师赠我“做一代经方传人”,这什么意思?分享冯老的一段话共勉,“做一代经方传人,意即尊仲景之道,传吾师之学,时而习之,时而增之,心安而不惧,于已有益,惠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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