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在北京中医药大学讲中医内科学肺系疾病的最后一课,讲肺痨。
中医内科学是按照脏腑辨证来讲,只要掌握了中医辨证论治的基本逻辑,还掌握一些基础的脏腑生理功能,我们都能够把这个逻辑跑得通。
比如讲肺痨,肺痨的常见症状表现是相对固定的,慢性的咳嗽咯痰咯血,以干咳、痰少、痰中带血、低热、潮热、盗汗、身体逐渐消瘦为特点,符合中医的阴虚肺热的病机。所以肺痨的基础病机是肺阴虚。
肺痨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疾病,病字头下面一个劳动的劳,说明致病性比较强,能够让患者丧失劳动能力,古人发现中医治疗效果并不特别理想,治疗难度大,且病情导致虚损、消瘦、丧失劳动能力,称之为痨病。发现这个病还具有传染性,称之为痨虫。
讲肺痨,从逻辑上要理解肺痨的病因、诊断、病机、常见证型、代表方药。
中医认为人发病,无外乎邪气侵袭、正气不足。所以肺痨的病因就是感染痨虫、正气不足,其中正气不足无非是先天不足还是后天失养。
实际上任何疾病那都关注邪气和正气,治法上面,扶正祛邪贯穿始终,感染痨虫,祛邪的治法落实到肺痨上,就是杀虫、抗痨杀虫。扶正落实到肺痨上,就是扶正补虚、培元固本。
肺痨病位在肺,补虚,除了关注本脏(肺),还要关注和肺密切相关的肺和脾的问题、肺和肾的问题。扶正补虚,一个要看是气血阴阳,还要看肺脾肾。
肺痨对应的疾病就是现在的肺结核,属于传染病,需要专科医院治疗,虽然大部分中医在临床上没有机会去治疗,但还要要掌握其治疗理念。
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中医会加上一些杀虫抗痨的药物,比如百部、獭肝等提高疗效,现在西药抗结核的药物完全可以替代当做中医抗痨杀虫的药物,中医重点发挥培元补虚、扶正祛邪,中西医结合治疗肺痨,肯定要比单纯的西医或者比单纯的中医治疗效果更好。
肺痨常见4个证型,从肺痨常见症状可以发现,其基础病机是肺阴虚内热,根据阴虚、内热的程度,可以划分为两个证型:肺阴亏损、阴虚火旺。虚只是阴虚,尚未累及到气虚、阳虚。如果病程足够长,邪气必然耗损正气,由阴及阳,那就不是阴虚,而是气阴两虚、阴阳两虚了。
在肺阴不足基础上,如果热不重,就是肺阴亏损,用月华丸。
在肺阴不足基础上,如果热重,就是阴虚火旺,用百合固金汤合秦艽鳖甲散。
月华丸,日月相对,阴阳相对,看到太阳想到的是温阳,看到月亮想到的是滋阴,月光皎洁而清凉,同时涉及金水相生,除了滋肺阴,还要补肾阴,月华丸滋阴兼以清热润肺。百合固金汤、秦艽鳖甲散,也是清热养阴润肺,侧重于祛邪。
病程日久,病位累及到脾肾,不只是阴伤,而是气阴两伤、阴阳两虚。
第3个证型就是气阴两虚,其实是肺脾两虚,出现了脾胃消化道的问题,纳差、消瘦、二便不调等,用保真汤去培补肺脾真气。
第4个证型是阴阳两虚,其实就是肾的阴阳两虚,出现了生殖系统问题,男子遗精阳痿,女子月经不调,说明虚损累及真阴真阳,需要用血肉有情之品滋补阴阳。
实际上,肺痨强调的还是扶正和祛邪,寒热虚实、气血阴阳的问题。
通过邪气、正气的动态演变,实际上学的是肺痨背后的辨证逻辑,你就能理解脏腑辨证。
我们强调学习,主要不是学方药,方药是为治法服务,治法是为了解决证。所以学中医主要学习辨证。
少林、武当是两个门派,经方、时方也是两个流派,虽然辨证体系不同,但背后的辨证逻辑,辨病位、辨病性的道理是一样的。学习的时候要一门深入,专心致志的学习六经辨证或脏腑辨证,但是你要学到极致以后,达到张三丰这样的水平,回过头来再看少林功夫,也很简单,因为背后的逻辑是相通的。
问题来了,在六经辨证来看,肺痨的病位和病性,分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