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怎样过这一生

文化   2024-12-20 06:30   河北  

女童嘉宝演唱的《醒来》中,有几句歌词动人心弦:“人生是无常的醒来”、“从迷到悟有多远?一念之间”、“从生到死有多远?呼吸之间”……

法国思想家蒙田说:“死亡是一场独角戏。”孤独是人生的常态。如果你介意它,独处就是孤独;如果你享受它,孤独就是自由。

01

“我有一间舍,父母为修盖。住来八十年,近来觉损坏。早拟移住处,事涉有憎爱。待他摧毁时,彼此无相碍。”

读读唐代智晖禅师这首诗偈,可以帮人破掉对自我肉身的执念。

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说,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开始走向死亡。国学大家南怀瑾说,人这一辈子,不过是“莫名其妙地来,无可奈何地活,稀里糊涂地走”,一生忙忙碌碌,却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与价值。

何必渴望长生,又何必苛求肉身不朽?一位印度哲人面对弟子提问时,幽默作答:“尸体是生命留下的粑粑。

美国发明家马斯克说:“死亡,对人类来说非常必要。人类根本没有必要追求长寿,多数人到死都不会改变自己僵化的想法。唯有不断地死亡,完成新陈代谢,这个世界才会生机勃勃。”

02

电影《寻梦环游记》里,有句台词非常深刻,也发人深省:

“人一生要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和呼吸停止,在生物学上会被宣告死亡;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葬礼,你的社会身份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第三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也离开了或者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世界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在经历三次死亡之后,地球上的绝大多数人,只是空在人间走一遭,什么都不会留下。即便他有子孙,但在迭代三次之后,很少有人还记得自己曾祖父的名字。

虽然唐代智晖禅师的生平不详,但因为他留下一首诗偈,无论是他成功往生去了佛国净土,还是乘愿再次来到人间,他的名字被后世记住了,就不算彻底消失。

03

对作家琼瑶之逝,阿燕问:“同样是自杀,为什么我对张国荣的纵身一跃无法释怀,而对琼瑶的翩然雪花比较容易接受呢?”

我告诉她:“琼瑶接近于寿终正寝。”

常言道“黄泉路上无老少”。然而,若站在终极意义上讲,无论你拥有了怎样的一生,人生都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比如精致、决绝的上海女人沙白。

偶然刷到沙白倒计时的视频时,她已经走了。视频中,她说:“来,身不由己;走,终于自主了一回。”

面对病苦,沙白反抗过、挣扎过,最终选择了放弃。虽然人生是苦海,但佛教是反对自杀的,自杀形同越狱,是在生命的最后造作新的罪业。逝者为大,我尊重沙白的选择。

为她助念数声“南无阿弥陀佛”时,泪水滑下脸庞。不只是为沙白,也为我自己。此刻,我想到了唐代白话诗人王梵志的诗:

“我见那汉死,肚里热如火;不是惜那汉,恐畏还到我。”

人生如逆旅,人人都是行色匆匆的过客。自打来到这个世界那天起,像相貌、财富、地位、健康等,都是人生不确定的因素,是无法预知的,然而生者唯一可以预知、注定的,就是每个人最后都会死。

好好珍惜眼前的每一刻、每个人吧!

04

关于生死,诗人车前子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天,车前子与友人相约喝早茶,他带了瓶酒。早茶变成早酒,气氛热烈,大家谈得最多的,是生死。

近年来,车前子总觉得自己活得侥幸。他说:“我喜爱的不少古人,还没活到我这个年纪就死了。”

有位张先生送给车前子一块玉牌,恰好书画家秋一在场。车前子就请秋一在玉牌上刻了“车前子之墓”五个字。他说:“这是我给儿子的礼物。以后清明,他如果想起我,就拿出来盘盘包浆,省得跑来跑去。”

看到这里,不禁莞尔。芸芸众生,达观如诗人者,屈指可数啊。

05

对生死的回避,是儒家文化的主流生死观。

季路,是个特立独行的学生,他问孔子:“死亡是什么?”

马上就挨了老夫子的骂:“未知生,焉知死?”

作家蒋勋说:“怎么可能不问死亡呢?死亡是生命里的一件重要事情。一个文化如果回避了死亡,其实是蛮软弱了。儒家文化固然有乐观、积极、奋进的一面,但是我觉得儒家文化最大的致命伤,就是始终不敢正视死亡。”

因为即便主观选择回避,并无法遮蔽掉死亡这件事情的客观存在,这是每个鲜活生命都无法回避的生存窘境。

面对生死,庄子比孔子达观。据说,他经常凝视一个骷髅,有时还枕着这个骷髅睡觉。

在庄子的睡梦中,这个骷髅跟他讲自己的故事,告诉他当年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历了怎样的一生。

这是庄子最迷人之处,因为他不回避死亡,敢于直面它。

当然,儒家也不是对死亡绝对地闭口不谈,只是在谈死亡时,总喜欢扯上一个宏大的命题,如“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认为唯有如此,死亡才有意义。

然而,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要以这样的方式来面对死亡呢?

06

近来,妻子在读《木讷传》。木讷,是藏传佛教祖师之一的米拉日巴的另译之名。

妻子问我:“米拉日巴生活在什么时代?”

我查了一下,米拉日巴生卒年为1040、1123。他生活的时代,在北宋时的宋仁宗到宋徽宗之间。

妻子听后,一脸茫然。

我灵机一动,告诉她:“拿诗人苏东坡(1037—1101)来说吧,米拉日巴比他小三岁,比他晚去世22年。”

接下来,妻子跟我分享了书中的一段内容。这段内容提出一个深刻的问题:“你准备怎样过这一生?”

米拉日巴的上师马尔巴对他说:“人生的苦海,乃是一个万恶的渊薮。好不容易得着一个人身,变成一个人啊!既然名为人,就在这充满了罪恶的苦海里滚来滚去,人生不过是混数十年的光阴罢了。”

“谁能知道,就在这数十年中,也在造下无量的罪啊!造罪是容易的,将来如果还想再来人间做人,那可是比上天还难啊!倘若今生造下众罪,将来就要受更多更大的苦。你说,造这些罪,是为着什么呢?”

“人造罪容易,要把罪消灭,可就难了!罪不消除,便要继续受苦。怎样消除自己的罪恶呢?除了佛法,真是冇得办法啦!”

“学到真正的佛法,遇到明师加持,自己又肯真心修持,只要深信因果,消除罪恶,乃至成佛作祖,都是可把握的事。这不就是在万恶渊薮的苦海中,找到一条宽广的出路吗?天下这么多人,都在找出路,为什么没几个能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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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愿者之歌
分享传统文化中的真、善、美、喜。——马明博(作家、文人画家、禅文化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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