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新年新气象,所求皆如意”。元旦那天,我与耀愈兄相约去柏林禅寺礼佛、培福。
走进山门,见一群人围在韦陀菩萨那里。看我们走过来,有人上前招徕生意,“要导游吗?要敬佛的香吗?”我们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走到人群外,我们转过身,遥对韦陀菩萨作一问讯。仿佛熟人见面不用说话,招招手笑一笑,也是打招呼。
身为佛门弟子,见佛有礼,是本分事。何况韦陀菩萨誓愿弘深:“你若真修,我必护法”,我们走在修行的道路上,离不开他的加持啊!
高耸的赵州塔下,古柏虬劲如龙,新柏青郁成林。走进塔院,礼塔三拜,然后拾级而上到塔基平台,按顺时针方向,绕塔三匝。佛门有个说法,绕塔如同绕佛,可以消除罪业,积累福报。
仰望赵州塔,不由得想到了恩师净慧长老。
1987年10月15日,净慧长老陪同日本“日中友好临黄协会访华团”从北京来到赵县,朝礼赵州禅师舍利塔。
那是长老第一次来到赵州塔前。目睹古寺颓敝、蔓草荒烟之景,他潸然泪下,写了两首诗:
“来参真际观音院,何幸国师塔尚存。寂寂禅风千载后,庭前柏子待何人?”
“一塔孤高老赵州,云孙来礼泪双流。断碑残碣埋荒草,禅河谁复问源头?”
后来,长老告诉弟子们:“年轻时,我亲近虚云老和尚,随侍身边,经常听虚老讲到赵州和尚的公案,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来到赵州塔前,看到一代大禅师的道场如此破败不堪,被深深地触动了。”
当时,长老在诗中自问:“庭前柏子待何人?”或许他自己也没想到,转过年来,1988年1月初,他就应河北省政府邀请、受中国佛教协会委托,来到河北组建河北省佛教协会。
1988年5月,河北省政府批准柏林禅寺作为宗教活动场所对社会大众开放,时任河北省佛教协会会长的净慧法师亲自主持祖庭修复工作。
之前,柏林寺所在之地,被赵县师范学校、粮食局占用着;这两个单位搬走后,那片院落,只有一座赵州塔、几排旧房子、十多棵古柏……
虽然面对的是断碑、残碣、荒草,长老却踌躇满志,赵州塔下、柏子树旁、殿前屋后,人们经常看到一位身着黄色长衫、双目炯炯有神的老僧,时而以设计师的面目示人,时而挽着裤腿似建筑场上的“大工”,时而成为儒雅的长者,接待诸方来宾,介绍柏林寺的历史……
百废待兴,诸多难题,在长老的圆融无碍的智慧之光中,一一化解。人们看到,一座座殿堂就像佛经中所说的“从地涌出”:先是山门修好了;接下来,普光明殿竣工了;接下来,观音殿挺地而起;接下来,万佛楼巍峨庄严……
2013年4月20日,长老示寂。在他身后,在河北、湖北等地,长老主持兴复、重建的十余座寺院屹立人间,依旧为众生提供着心灵的依怙。
寺中正在举办“禅七”,旅游区只开放到观音殿前。我与耀愈兄依序从赵州塔、普光明殿、护法殿、观音殿,一路礼佛。
虽然天气晴朗,毕竟数九寒天。礼佛时,耀愈兄摘下了头上的帽子。看他这么恭敬,我觉得,与其把帽沿转到脑后,不如也摘下来吧。
怎么培福呢?元旦是新年的第一天,那就供斋与僧众结个缘。能施是福;僧人也叫福田僧;种福田有多种方法,其中之一就是供僧。
绕到客堂,办理供斋手续,供养罗汉斋一堂。一看日近天中,我们咨询法师:“供斋的人,可以在寺中用斋吗?”法师点点头,“可以。”
斋后,与耀愈兄回到市区,他说:“咱们去找晓辉兄喝会儿茶吧。”
喝茶期间,我突然鼻涕多起来、咽喉发干,有感冒的症状。我跟耀愈兄说:“看来今天频繁地摘帽子、戴帽子,我着凉了。”
晓辉兄弄清事情原委,笑着说:“信佛没错,但在这件事上,你俩都著相了。戴着帽子拜佛,难道佛菩萨就会怪罪你们吗?”
耀愈兄说:“感觉那样不恭敬。”
“恭敬在于心啊。现在流感这么厉害,佛菩萨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们着凉感冒、身体难受吧!”
我承认晓辉兄说的有道理。
但耀愈兄一点儿感冒的迹象都没有;我却着凉感冒了,这是我的个人因缘,应该与著相无关。
当然,就算是因为礼佛时摘帽子感冒了,我也欢喜做、甘愿受,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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