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并同时关注⬇️
作者:安然
家中书房曾挂着一副极难看的书法,斑驳的木边框,依稀能看出原本是红色,不方不长不是标准的书法尺寸,老爸说是他自己做的框。
说是书法,除了字是用毛笔和墨写就,与书法作品该有的元素丝毫不沾边,没印章没落款,字更是毫无美感,与书法初学者的练习纸毫无二致。
只有三个字——
"不害人"。
母亲说那是六十年代,父亲进军管会不久,目睹一次惨烈事件之后写的。老妈笑他写得难看,要替他写,他不让。那两天,他一言不发,一回家就吭哧吭哧削木头,还找来红油漆一遍一遍地刷,然后"装裱"了挂在床头。
不久,母亲因为同情反革命分子出了事,父亲为了保护母亲大闹一场,也不再去军管会工作了。
这副字却一直挂在家里。直到一次搬家时,忙乱中丢了一个箱子,其中就有这副字,父亲不心疼别的,只惋惜这副挂了四十多年的字,念叨了许久。
我想找一位比较有名气的书法家再写一幅,一样写“不害人”三个字,老爸拒绝了,他说再写也不是那个味儿了。
有次我问父亲,如果有你不能抗拒的力量让你害别人,你不做自己就会死,你怎么办?
父亲说,不害人就是不害人,没有前提,要是不害人就得死,那是该着自己倒霉,哪能转嫁给别人。
母亲插话说,那你不考虑我们吗?
父亲沉默了一下,闷声说,各人各命,在数的,咋样也不能害人。
如今父亲老了,病了,肉眼可见地一天天衰弱下去,似乎生机正从他身体中一点点抽离。给他喂果汁和增加营养的食物,他吞咽时额头,脖子上的青筋都跟着剧烈蠕动,努力汲取着,像久旱干裂的土地,迎来了一场雨,几乎能听到汲取时的滋滋声。抽离,汲取,每天,每天。
前年父亲第一次病后从昏迷中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好啊好啊,我没死。母亲故作轻松地嘲讽道:八十多了还没活够本儿吗,这么怕死。父亲看着母亲说,我舍不得你,没跟你过够呢。
老爸,我们也舍不得您。这次,您一定要挺过去。
(2024年6月27日)
【作者简介】安然:一枚园地耕耘者。
我手写我心。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悼念张思之先生去世两周年(2)
清如许:从不求饶
江棋生:南昌有个万红珍
崔源之:一九九六年的高考,我们心怀梦想
老稻:最美好的自私
一枚:送别红珍
邢小群:红珍的人生,是一本永远鼓舞人的好书
苍须:悼红珍
南野:豫章路上的蝴蝶飞到我窗前
丁东&邢小群:文星陨落感怀
斗鱼:人人都爱红珍
拾安:我所认识的两个红珍
艾晓明:“因为我的心中还有个林昭”(3)
艾晓明:“因为我的心中还有个林昭”(2)
艾晓明:“因为我的心中还有个林昭”(1)
江棋生:简评关于俄乌战事的三种观点
代唯止:我要撕裂地生活
韦清明:美丽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