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山乡 | 作者王海江
民生
情感
2024-12-24 19:22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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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大人们羡慕并称赞能跳出“农门”，从此告别面朝泥土背朝天辛苦劳作的山村年轻人谓“某某家的孩子真出山”（意为有能力有本事，出息了），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现当下，能在政府部门谋得一官半职，或是经商发财了在城市里购房置业的人们，父老乡亲总赞誉“侬才出山才哇哉”。
我属于天生就不会出山的人，中学毕业后就踏上走南闯北的打工路，混迹于繁华都市，霓虹璀璨、都市繁华，对当时属于小年轻的自己，有过新奇与刺激，随年岁渐渐地增长，早已提不起丝毫兴趣，工作之余，我可以说最讨厌的就是逛繁华的都市，走上游人如织的街头，我的双腿犹如灌铅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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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润着一辈辈父老乡亲辛劳汗水的土地，源源不断地向我输送着养分和灵气，回到山村的我，满血复活似的，精神抖擞着别上钩刀扛起锄头，我又进山。时代大踏步前行中，如今的山村山乡山林，百般寂寥，恍似进入原始森林无人区，清脆的鸟啼声夹杂在林风中，“叽舟叽舟”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有些另类，山里人的自己，知道那是锯子锯树枝的声音，在这个当下，会有谁在山上锯树呢？我循着声音寻去，只见一老者爬在一木梯子上，略显吃力地在锯着梅枝，哦，那是父亲的同堂兄弟，我称老人为“阿牛伯”，阿牛伯与我父亲同龄，1937年生人，现在已是87岁高龄。近些年的行走山乡，见过91岁的老人在独自爬上屋顶捉漏盖瓦；见过90岁高龄的老者在独自放羊，颤颤巍巍的身子，羊儿只要稍微欢快地跑动开来，都会把老人拖倒在地似的；见过好些80多岁的老人忙碌在田间地头，每年还耕种土地收获着N千斤的土豆番薯……！一个个山乡老人，一幕幕慢镜头似的在我脑海中闪过，心头一热，眼睛里总有些热热地湿润，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个人，那是一次虞南山乡行……今年的夏热似乎来得特别的早些，一如虞南山乡人的热情，“海江哥，你回家时，一定要抽时间到我们家来玩，我爸妈地里种着的全是你喜欢吃的瓜果蔬菜，你来了可以带些去”，东璐盛情邀请已几回，趁着请假回家的日子，我与同学欣然受邀前往。车到东璐家，我们并没有急着落座捧茶聊天，只是告诉东璐妈妈不要泡茶，我想去田间地头走走看看。上午九十点钟的阳光已有些热辣，田地间溪沟边的沙石小径在阳光的作用下，白茫茫地发着热度，突然间，我发现前方小溪上来的刺眼路面上躺着一个人，急步上前，才看清是一位老人倒卧在沙石路上，背上背着的农药喷器桶，正呼哧呼哧地往外吐着稀释了的药水，农药刺激性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老者的衣服，湿漉漉的，是汗水更是背上的药水弄湿了衣衫……呼喊东璐及村委里的同事快速赶来，急救、呼叫救护车，一系列的动作在短时间内连贯着，120急救车由远及近赶来，打破了宁静的山乡，在山林、田间地头辛苦劳作着的人们纷纷赶回来，毕竟这个声音，在山乡人心里极不寻常。![]()
认识东璐，那是两年前我随民间爱心团队“点亮一盏灯”负责人董老师的一次实地走访，更确切地说是东璐恳请董老师点亮一盏灯团队能帮帮她，帮帮山乡老人，也正是从那次起，我对东璐是由衷的感动与佩服，也完全颠覆了我以往对基层干部的认知。
我笑称东璐为党和国家最低领导人，缘因东璐是位党员，处在虞南山乡偏僻山村从事社工工作。东璐所在的山村，叫作前溪岙村，处在上虞与余姚交界的四明山区，属于上虞最偏僻的山村之一，狭长的山村路，如同游动在碧波万顷中的带鱼，一幢幢民房如一个个带鱼吐出的泡泡般，镶嵌在村道边、山坡上，绵延近十公里。二年前认识东璐，正是感佩于东璐对自己所服务的山村、山村人家的走透，如数家珍般的对山村人家、村情民意的熟悉与了解，在我再次的前溪岙村之行中得以实证，近十公里连绵散落的山村，是什么支持着东璐对山乡百姓去做如此深入地了解呢？![]()
如同国内大多数的农村一样，处虞余交界处的虞南山乡不可避免地有好多空巢老人，年轻人纷纷选择了外出务工，稍有能力的更是选择进城镇买房定居，人口在城市虹吸效应下的山村更显得落寞。稍有点岁数的人都知道，山村老人经历过吃不饱穿不暖的艰难，苦尽甘不来的山乡老人，是最知足最勤劳的人，物质生活大幅度提高的当下，生活依然节俭的是山乡老人，尤其是房价高起的当下，孩子们恋爱结婚都要求城里有房出行有车，山乡人家为了孩子进城镇工作生活，愈发节俭，每月十几元甚至是个位数的电费产生，足以说明山乡人们对生活的节俭！。田间地头耕种着的身影，基本上都是六七十岁，甚至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对土地最深沉的爱，是刻在山乡老人心里共同的印记，心跳不止耕种不止。无情的岁月摧残着山乡老人，没有了当年的身强力壮，虞南山区板栗成熟的季节，老人们怅然若失望栗兴叹，攀爬在栗树上挥杆栗如雨下的情景已不再现，捡拾点吧，三五斤、十斤、二十斤，能卖个几十元就几十元吧！![]()
四明山区延绵不绝的竹海，曾经是山乡人家养家糊口取之不绝的宝藏，上山伐竹背竹卖竹变现，大踏步前行的时代，毛竹出列了，竹海不再闻得伐竹声。而山乡老人们对竹林有着深情的依恋，总会上竹林，捡拾些倒伏竹子上的竹梢回家，在家里绑扎扫帚，或家用或给诸邻亲友需用者。
一次次的走访，山乡人家的实情一一在心，哪些老人孤苦无依需照顾；哪几家会绑扎扫把，可以动员并鼓励他们多绑扎；哪几家种地收获了花生、南瓜、土豆、番薯可以帮着出售补贴家用；哪家的女主人会编织；村情民意已全然在心的东璐，服务乡亲，桑椹情植在心！正是由于此心，东璐恳请董老师点亮一盏灯团队帮帮她，帮帮山乡父老乡亲！而今，我每每翻看东璐的朋友圈，感慨万千，年轻轻的东璐，三百多天在帮着父老乡亲们卖农产品，从花生、樱桃、竹笋、笋干、土豆、南瓜、番薯、扫把、鸡鸭……长长的一串串，虞南山乡人家想出售的农产品及手工品，摆在了东璐家一个房间的货架上，尽在东璐的微信朋友圈、视频号、抖音上！东璐够忙，忙在工作中，忙在为父老乡亲卖货吆喝奔波中，忙在货物卖出后的银行小店换钱中（因为山乡老人们有太多的不会微信支付宝收款）。东璐又担起了新的使命，外出工作的山村人，因为牵挂着自己的父母亲，受在外人们的委托，买上他们父母爱吃的食材，经常性地前去看望！靠山吃山，前溪岙村竹林资源丰富，从冬笋到毛笋到鞭笋，从笋干菜到扫帚，如何从竹子入手，东璐有一个更大的设想，她想前往省内竹文章很出彩的安吉去深入了解，充分动员山乡的能工巧匠们搞好竹编，谱写竹的精彩，为山乡人家带来实实在在的利好……虞南山乡很美，这里山峦叠翠，林荫掩映，幽泉飞瀑，山涧溪水潺潺，清澈见底，空气格外清新，都市人喜欢在假日里携家人或呼朋唤友前来山乡，观光驴游烧烤露营，将虞南山乡誉为自家后花园！我说虞南山乡很美，美在许许多多不出山的父老乡亲，他们勤劳，他们朴实，他们热情好客；虞南山乡美，美在东璐、笑笑等一批情系桑椹，服务乡亲的年轻人！虞南山乡美，是根植于心的美！![]()
作者简介 | 王海江，男，1970年出生，丰惠双溪村纸坊人，毕业于三溪中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