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人为什么幽默

文摘   2023-05-09 21:09   北京  
朋友是铁血精神东北人,每次聚餐都哀求我们能不能去吃铁锅炖,四个人点两人份也吃不完,打包回去第二天加热吃,第二天个个都喊着再也不吃铁锅炖了,但没过两天又拗不过她记吃不记打地跑去吃东北菜。
晚上黏在沙发上各看各的b站,都不用伸头就能确认她必然是在看东北早市或者东北大姨唠嗑做饭。
我问她视频来来去去就那几样菜,不觉得腻吗?
她亮起眼睛兴奋地随机点开首页视频向我安利,“不腻啊,我们东北人说话都特别有意思,很可爱的。”

在抖音上看一桌东北人吃饭聊天,大家聚精会神地听一个当过售票员的大姨讲她在车站为了平复小孩情绪给他在手腕上画表的事,并不是什么百般曲折引人入胜的离奇故事,但她说得绘声绘色,高度还原列车晚点时整个车站焦躁的氛围和小孩排着队等她画表、小孩家长维持秩序的滑稽场面。
我刷抖音通常都比妍珍还要没耐心,五秒钟之内没被吸引的话就会急着滑到下一个视频,然而这段车站故事约莫有两三分钟,我既没跳过也没倍速,像小时候看少儿频道动画片似地耐心地看完了。

之前看老梁故事汇,他分析说东北土壤肥沃,但凡下了种子就不愁长,人们不用太过忧心吃喝这类生存的基本需求,不用成日奔波找食,自然就有工夫娱乐;另一方面,东北纬度高,气温低,水稻只能一年一熟,入冬早入春晚,天气太冷,哪怕生了火大家也想聚起来取暖,于是一伙人盘腿上炕闲聊,就像原始人类为了打发漫漫长夜编故事讲故事一样,炕上你来我往之间就生出许多笑料和包袱。
深以为然,长冬和黑土缺一不可,只有长冬会变成苦寒的西伯利亚,只有黑土没有长冬也不行,中国人可见不得人或者地休息。
除了土壤之外,东北其他资源的丰富性也不应当被忽视。
在成为共和国长子之前,东北的用水需求基本能靠黑龙江等河流得到满足,需要柴火有大片树林,要植物、动物尽可以去大兴安岭探索...自然资源对东北人民不能说是不慷慨,否则早年关内人民也不会想着去闯关东。
在这种自然环境的照料下,只要自己合理努力就不会饿死,人人都能吃得上东西,想来人是很难生出生存危机的,引用徐佳莹的一首歌,“现在不跳舞要干嘛?”

一直以来,我的观点都是“自然环境对一个地区人的性格和外貌特征有重要影响”,比方说山西陕西一带在水和食物方面时有匮乏,再加上来自亚洲中部长年夹杂着黄沙的季风,那么山西农民长着一副黄土高原般沟壑纵横的焦黄脸庞就很正常;工业化之前,海南人靠海吃海,深海无情,遇上大风大浪就生死难料,出去的人不一定能原模原样地回来,而出海的多是男人,于是海南人就“变本加厉”地珍惜和重视男人,去海南旅游的不少人都会吃惊街上许多女人挑着扁担卖吃的,男人却安心地整个下午坐在老爸茶店侃大山。
就像是,尽管现代技术已经发达到可以送成吨的飞机上天,却还是要在糟糕的天气遗憾地告知乘客飞机延误或取消。
人类一直以来都受到自然的影响,在可预见的将来都无法摆脱。

再说回东北。
《漫长的季节》播出以来,社交媒体上大概有两种关于东北的声音,一种是不了解东北的观众痛心地感慨东北土地的悲剧性,另一种是东北人或者了解东北的人无可奈何地反驳说东北生活很好,东北人很快乐,没有什么沉痛的悲剧色彩。
过年期间读《人世间》的我是前者,小说前中期我脑子里都是冒着烟的工厂烟囱和戴着狗皮帽、骑着二八大跨顶着寒风上班的工人;到后期则是曾经隆隆作响的钢铁巨人如今无人问津,落寞地做了背景板,像英雄迟暮,老骥伏枥。
然而仔细想来,令我感到悲凉的并不是东北这片土地本身,只是那个被用后即弃的所谓“长子”。


读《人世间》时总想到这个单词

实际上的东北面貌,我还是相信东北人自己所描述的,就像所有东北菜馆给人的刻板印象那样,是红配绿的花被子,是让初次见识的人手足无措的大炕,是恶俗但热闹的刘老根大舞台。
所谓悲剧情怀想来跟这片土地是不大相称的。

Asaw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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