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饮食作息和在出租屋时不大一样,我脆弱的肠胃一时难以适应变化,拉不出屎。
在出租屋还能从外卖点一杯冰的咖啡,回了家只能提肛蹲起喝热水。
还是不管用。
拉不出屎这件小事像鞋里的小石子一样虽小但极其惹人焦躁。
我蓬头垢面地走向楼下的小卖部,绝望地买了两条近十年没喝的雀巢速溶。
高中考试之前为了提神,很多同学会冲速溶咖啡,教室里弥漫着三合一特有的香油味。
当时我们还不像现在一样装,不知道世界上有果香酒香风味的咖啡豆,只会肩贴着肩在狭小的热水间分享条装的植脂末,困得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草草地跟朋友们打个招呼就背着包走向各自的考场。
毕业之后再和高中朋友们见面,我们时常约在装潢各异的独立咖啡店,假装听得懂咖啡师介绍的产地和工艺,转头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就着咖啡骂工作骂同事骂相亲对象。
“长大真烦,要负这么多责任面对这么多事情。”
“长大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花钱买这样的饮料喝。”
小时候觉得黑咖啡又苦又酸,总觉得喝黑咖的大人们都是在装,现在我也变成了在咖啡酸苦的香气里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大人。
我想回出租屋喝咖啡,我想回出租屋拉屎,我想回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