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代,那种吹糖人的摊子最是馋人,他们的挑子不大,但很精彩,尤其是那些插在草把子上的各种造型的糖人随着挑子的颠簸,晃晃悠悠像活的一般,煞是诱人。
小时候嘴馋,尤其是见到那种吹糖人的摊子,被那插在醒目位置的各种造型的糖人吸引着,于是抱着父亲或母亲的腿在地上打滚。当然打滚肯定能换来成果的,我指着插在草垛上最漂亮的孔雀开屏说;买这个。吹糖人的老师傅告诉我的父亲:不卖,摸彩,摸到什么就是什么,看运气。在吹糖人的怂恿下,我平生第一次进行了赌博性质的摸彩,结果大失所望,仅得到一小棒糖稀。
吹糖人的挑子只有冬春季节才会出现,放学的时候他在学校门口;大队开群众大会的时候他在会场不远处。常来我们村吹糖人的是个姓徐的老头,脑袋顶上光秃秃的像个飞机场,只是周围有着一圈稀稀拉拉的毛发,看那形象和小人书中的奸商简直一模一样。这个徐老头不仅会吹许多种糖人还特别会做生意,他吹出的糖人不卖,只是吸引孩子的道具。
糖人徐的挑子一头是个小柜子,另一头是个小煤炉。一旦歇下挑子,糖人徐就能迅速把炉子和货架组合在一起,货架中还有一个小凳子,他是坐着干活的。货架上有一个用旧闹钟零件改成的转盘,3分钱转一次,交了钱的孩子用手轻轻一拨,那个铁丝做成的简易转盘就迅速转动了起来,摊前所有的孩子的眼睛都盯着转盘上那个指针,指针下面分成一格格的,格子里面写着“一奖”、“二奖”、“三奖”、“空白”。有奖的糖人都插在那里,空白就是无奖,用火柴梗大的小木棒在装着糖稀的盆里轻轻一卷,3分钱就变成了一小棒糖稀,糖稀太少进了嘴还没尝到甜味就没了。在摸彩这方面糖人徐奸诈的很,有时明明指针指向奖项,可是恰在此时那个转盘莫名抖了一下,估计是他故意用腿碰了一下货架,原本要停在奖项的针头最终在小伙伴们的唏嘘之声中停在空白处,和我一样所得就是那一小棒糖稀。
在摸彩中我和小伙伴们也感觉到了糖人徐的奸诈,但对糖人徐吹糖人的技艺我们还是挺佩服的,于是只要糖人徐一来我们村,我们还是围着他转。从后面看糖人徐板凳下面有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有一个铁皮做的圆盘,盘子里大致分成六格,六个格子都是放糖稀的,只不过每一个格子里糖稀的颜色各不相同,红的、绿的、黄的……不同颜色的糖稀组成一个圆盘煞是好看。因为底下放着火炉,糖稀始终是热的。吹糖人的时候糖人徐先从格子里挖出一小块糖稀,糖稀在糖人徐的手里特别乖觉,揉搓拿捏变成不同的样子。接着他从糖稀中拉出一个细管,然后用嘴对着那个细管鼓着腮帮子吹气,待糖稀吹出气泡后,糖人徐熟练地把吹大的一头捏出人物或动物的形状,再根据需要添加不同颜色的糖稀。不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就诞生了。在他灵巧的手中和神奇的嘴上一个个鲜活的人物、神仙、花鸟虫鱼诞生了,这些栩栩如生的糖人在秋冬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尽管我们都知道糖人徐吹的那些漂亮的糖人里都有他的唾液,但偶尔中奖后在小伙伴羡慕的眼光中,小口舔着“孙猴子”“赤兔马”糖人的快乐又哪里能想到这些呢。没摸到奖的小伙伴嘴里含着一小棒糖稀,满脸也都是快乐。
匆匆太匆匆,荒废多日的小学校门前再难觅糖人徐的身影,时光从指间悄悄地溜走。在我们童年的时光里,总有许多和糖人一般美好的记忆和清纯的喜悦,那才是值得我们回忆的乡村烟火。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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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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