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价比不高的留学,到底是不是"割韭菜"?

文摘   2024-08-23 06:09   新西兰  

来纽村快五年了,一直想写一写旅居海外的一点感想。之前已经写了几十篇关于纽村的旅文,那些旅文仅仅是记录自己旅行中的所见所闻,用文字留下回忆。

这次心血来潮,鼓起勇气,决定还是记录一下这几年的旅居感受。简单列了一个提纲,可能要分好几篇,边写边想,观点代表个人,不负无限责任。

202018日,也就是新冠疫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我带孩子来到了新西兰读书。接下来,全球疫情爆发,整整三年,不能回国。

三年的时间,回头想想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疫情结束后回国,很多亲朋好友跟我谈论起这三年的不易。我也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这三年最难熬的是对父母和家人的想念,尤其很怕逢年过节,在一个完全没有一点节日气氛的国度,通过朋友圈和视频电话感受着家人浓烈的思念,这对一个野在外面的游子是很残忍的。

其实这三年,我和孩子都有很大的收获,因为不能回国,我和孩子只能把心定下来,所以很快适应了纽村的生活。孩子的语言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篮球水平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这三年时间,我也静下心来思考了很多,想明白了很多问题,悟出了很多人生道理,度过了自我纠结的阶段,也跟自己和谐了许多,有了自己的坚持,想法更加通透,几乎不受外界的影响,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我们还利用假期的时间几乎跑遍了整个新西兰,由于疫情的原因,游客进不了纽村,这是新西兰的旅游环境最好的三年,没有太多的游客和拥堵的交通,住宿实惠且不紧张。

回到当初出国的初衷,最大的原因是为了孩子读书,孩子的性格活泼开朗,生性好动,注意力很难集中。从幼儿园开始,我们就很支持孩子的各项运动。小学从最初“双百” KPI,标准降到班级中等水平。

初中上了一学期,孩子每天看不到太阳,天不亮上学,天黑了放学,作业做到夜里11点左右。我负责辅导孩子的功课,成绩也只能维持在中等,我们家长还被三个任课老师请去谈过心。

初一时,因为课间打篮球,篮球被没收了,还给年级长写了“检查”。以上都不是出国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国内教育的内卷,这样下去孩子也未必能够跨过中考、高考两道大关,所以果断选择出国。把出国理解为“逃避”也是没问题的,逃避中高考、逃避莫名其妙的内卷、逃避毫无意义的攀比,Think out of the box。

有人说了出国读书花那么多钱,最后能赚回来吗?要是抱着这种想法,就不要让孩子出国读书了,因为赚不回来是大概率。我认为让孩子出国读书不是投资行为,而是一种消费,没有性价比可言。当然,国内成绩好的学霸,自然省了这笔消费。

一个人,一辈子,三万天。有机会还是要见识一下世界、见识一下不同、见识一下差距,只有见识后才能消除心中的很多好奇,找准自己的定位。

我年轻的时候,家里没有出国的条件,这次正好跟着孩子一起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来到新西兰,为孩子选择了公立男校,一座有着150多年历史的中学,包含913年级。

整个学校占地16公顷,各种运动场地、设施齐全,有室内外篮球场、英式橄榄球场、足球场、曲棍球场、板球场、壁球馆等。

室内、室外游泳池,健身房,两个体育馆,音乐厅,独立画室,图书馆、信息中心、工业技术和基础信息技术实验室,这些配套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礼堂是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外部看起来雄伟壮观,内部大多采用木质装饰,可以容纳全校大部分的师生。

学校每天早上9点开早会,全体师生都在礼堂集合,校长宣布学校当天日程和重要事项。

学生统一校服,衬衫、短裤、长筒袜、黑皮鞋,在上学前和放学后,学校会安排校长和老师在附近路口和斑马线交通执勤。

让我惊讶的是新西兰校长的任期是20年,我们来了第5年了,校长的确没有换过,这在国内是无法想象的,不换校长会直接影响到当地GDP

学校的任课老师大多比较年长,有的看上去能有70岁左右,这也是与国内不太一样的地方。

整个学校的管理非常严格,几乎每个老师都是兼职保安。举两个例子,我有一次参加学校的家长交流会,我提前到了几分钟,于是在礼堂的周边转了转,被一个老师拦了下来盘问,还把我带到会务登记的地方确认身份后才肯相信,并嘱咐我不许随便走动。

会后,正好是孩子们的课间休息时间,我好奇地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旁边突然窜出来一名老师,制止了我的行为,不允许拍照。

还有一次,学校下午315分放学,我到学校接孩子,去参加驾照理论考试。平时孩子上学都是自己走路,不用接送,学校也不允许接送。

9年级的第一次家长会上,班主任就跟家长强调了“独立”的重要性,早上不许叫孩子起床,自己定闹钟。不许送孩子上学,自己走路或者乘坐公共交通。

这次为什么要去学校接孩子呢?因为学校315分放学,考驾照的地方4点下班,中间只有45分钟,为了赶时间,我不得不去接孩子。我把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孩子放学了,拉开我的车门,准备上车。这时有一辆车从我车前开过,已经快到出口处了,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摇下了驾驶员侧的车窗,司机是一个光头,他朝我的孩子招招手,示意孩子过去,孩子认出了光头是学校的老师,一脸懵圈地走了过去。他们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只见光头从包里掏出了小本子和笔,记下了什么。回来后,孩子告诉我家长不许把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要惩罚孩子,Detention一个小时,不接受任何狡辩和解释。

这里解释一下什么是DetentionDetention类似国内的留堂,但又和国内的留堂不一样,国内的留堂无非是叫家长、写检查、罚站什么的。

这里的Detention是把全校所有当天需要Detention的孩子集中在礼堂里,什么都不允许干,就是静坐。Detention还有很多要求,不许低头、不许仰头、不许靠墙、不许躺坐、不许讲话等等。Detention的时间通常是12小时,一般是1个小时,2个小时的通常事情比较严重,只有周五才有2个小时的Detention

那么哪些情况会导致Detention?这个我专门咨询了一下孩子,大概是以下的这些情况。迟到、旷课,三次迟到要2个小时的Detention,旷课除了Detention还要通知家长。

涉及到着装的Detention很多,比如不扎皮带、皮鞋款式不合格、长筒袜子往下卷、衬衫不塞到裤子里面、衬衫里面可以穿内衣但内衣不能从颈口暴露。

对发型和胡须也有很多要求,不准明显的染发、头发长度前不过眉后不过颈、不准青皮、不准脏辫、不准蓄须。如果是种族文化的原因要留脏辫和蓄须,需要提前报备申请。

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比如不准吃口香糖、不准戴头戴式耳机、不准穿校服长时间出现在商业区、全驾照持有者也不准穿校服时开车载人。

当然,打架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对于打架除了Detention、找家长,严重的还要除名。学校偶尔会有打架发生,看到打架最好躲远一点,否则事后调监控的时候,学校发现你在打架现场,就会把你找过去写事情的经过,所以看到打架不要上前凑热闹。

在新西兰,满16岁的孩子就可以考驾照,第一步是先考理论,理论过关,获得实习驾照。有实习驾照就能开车上路了,但必须有持全驾照超过两年的人坐在副驾驶陪同。所以在新西兰,大部分孩子的驾驶启蒙教练都是自己的父亲。

我家孩子拿到实习驾照learner license后,我利用周末时间,专门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停车场让孩子从熟悉刹车、油门、方向盘开始练习,然后是进库、出库、侧放停车,最后才是开直路、绕转盘、正反向道路练习。

新学者半年以后才能路考,这个路考有一定难度,路考通过后拿到restricted license。对restricted license依然有很多规定,比如晚上几点以后不允许开车。restricted license开车不许载人,除非是你的直系亲属,并且持全驾照超过两年。再等半年,才能考全驾照full license,这个考试相对简单一点。

对持有符合规定驾照的学生可以开车上学,但停车难,学校仅有的停车位需要提前申请,没有提前申请而乱停放的车辆会被拖车。如果乱停在道路边的非公共停车位,会被罚款。

另外,孩子就读的这个学校还有两项人性化的措施。学校有专门照顾特殊群体学生的部门,在新西兰照顾弱势群体显得十分重要,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在任何公共场合都会得到优先照顾。学校对于校园霸凌和种族歧视的处罚是相当严重的。

另一个是学校帮助有困难的学生解决了住宿问题,学校的宿舍很有限,符合要求的学生才能入住。宿舍的管理也很严格,911年级的学生,晚上9:30收手机。上午6:30早餐,过时不候。每周有两天中午是热餐,其余三天是冷餐。

对于学术这一块,每个学校不一样,像我孩子这个男校,在抓学术的同时,体育也是同样重要,这个学校为新西兰培养了很多体育后备人才。全世界第一个登上珠穆朗玛峰的人埃德蒙·希拉里就毕业于这座中学。

我的孩子在小学阶段是南京市足球运动管理中心在册的足球运动员。小学毕业前,在他体育老师的建议下开始学习篮球,孩子篮球的起步比较晚。

来到新西兰,篮球水平跟同龄的孩子相比属于根本不会打的水平。后来通过他的热情和刻苦,在1112年级时入选了学校篮球队B队,之前一起打球的孩子只有他被选上了。13年级入选学校篮球队A队,同时又被奥克兰U17队选中,现在几乎每天都有篮球训练或比赛。

20201月,孩子来的时候,13岁,165,还没发育变声。现在17岁,187,可能跟运动、睡眠、学习压力和饮食有一定的关系。

再回到学校的学术,这个学校是分班制,按照学习成绩分班,这个分班制度残酷的同时显得也很合理。合理体现在根据实际情况人性化分班,对于英语非母语的学生成立了专门的英语班。再比如数学,如果你的整体班级不是很好,但你的数学成绩很好,那么你的数学就会被分到尖子班。

纽村也有课外补习班,华人办的,为华人补课,不知道洋人有没有补习班。

学校有很多体育社团,这些孩子天不亮就去学校锻炼,你会经常遇到他们成群结队的在学校周围的马路上跑步。

我们孩子每周二和周五早上7点到840篮球训练,冬天的新西兰,这个时间点天还没有亮,但孩子对晨训充满了热情和能量,根本不需要我喊他起床。

我偶尔也会送孩子去学校晨训,有一次碰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天还没有亮,停车场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车子,比往常这个时间点多很多,我注意到从车上下来的基本上是一个老年男人、一个开车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年轻男孩,他们一起向“校友楼”走去。

“校友楼”是学校英式橄榄球场边的一栋综合性建筑,室内是多功能厅,室外面朝球场有个看台。

后来问了儿子才知道,这是学校为祖孙三代的校友举行的一次早餐会。爷爷、爸爸和儿子都必须是这座学校的校友才有资格参加,这是一次充满了爱的活动,也只有这种具有150几历史的学校才能办这种“早餐会”。

新西兰的英式橄榄球Rugby在全世界很有名气,新西兰的Rugby国家队叫全黑队AIIBLACK,曾经多次取得了世界冠军。这次法国奥运会,新西兰女子Rugby取得了世界冠军。

因此,新西兰的孩子从小很重视英式橄榄球Rugby运动,儿子学校的Rugby队实力很强,只要有他们学校的Rugby比赛,整个学校就像过节一样,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新西兰体育频道现场直播,场面很宏大。

新西兰的人下雨天不喜欢打伞,他们冒着雨该干嘛干嘛,完全不受下雨的影响。学校的室外体育运动也从来不会因为下雨天而停止,冬天亦是如此。所以有人开玩笑地说,在新西兰下雨天打伞犯法。

而且新西兰人喜欢不穿鞋子,马路上随时可见不穿鞋子的人们,商场里面也不例外。

学校每年1月下旬开学,12月初学期末,一年有四个学期,每个学期都会有考试。前三个假期,也就是4710月的那三个假期的时间两周,学年末的假期时间大概50天左右。

每次考试都会有报告,报告中包含你的单科成绩及排名,总分成绩的班级、学校排名。任课老师和班主任会写详细的评语,并对这学期的学习态度和努力程度作AE考评。

最后申请大学是学分+考试的形式,根据你的学习成绩向目标大学递申请,可以提前半年申请大学和专业。如果你有什么专长,你所在的学校会帮助你写推荐信,像我的孩子可以获得学校的篮球专长推荐信。

总的来说,新西兰的教育也可以卷,想不想卷在于家长。在孩子升12年级之前,我和孩子商量要不要转到私立学校去卷一卷学习,孩子不愿意,他说已经有了熟悉的环境、固定的朋友圈以及他喜欢的篮球队。作为家长也没有必要勉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本身就是一个反内卷的人,我一般不和其他家长和朋友谈论孩子的学习,冷暖自知。我的孩子比你家好,你听了不高兴,你家孩子比我家优秀,我听了不开心。攀比只会产生压力和精神内耗,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非赢不可的心态,只能说明一个人的精神层次很低。

关于中学生的早恋问题,我的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不支持的原因是学生时代还是以学业为主,不反对的原因是我认为只有这个年龄段的喜欢才是纯粹的喜欢。

11年级的时候,儿子认识了一个女孩,俩人一起打篮球认识的。儿子在男校读书,我原本以为早恋的问题根本不用操心,因为男校没有女生,没有滋生恋爱的土壤。我平时和儿子聊天,还开玩笑地跟他讲,你要想谈恋爱爸爸给你转到男女混校去?儿子摇摇头,腼腆地一笑,他说到大学再谈恋爱。

没想到他在11年级就遇到了初恋,女孩的妈妈是法国人,爸爸是Kiwi,有一个194的哥哥,女孩178,喜欢打篮球。

因为妈妈是法国人,所以女孩起了一个法国名字。双方家长都很开明,每次见面都是我开车接送儿子,女孩也是有父母接送。

纽村的孩子还是比较纯洁的,没有我们担心的那种花花肠子,我也引导孩子要保持这段经历的美好。“既来之则安之”,人生就是体验,有些事情迟早要经历,早经历比晚经历好。

在纽村,13年级是毕业班,每年的8月份,学校会为毕业班举行毕业舞会。

舞会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每个男孩都要找一个女舞伴。

男孩着西装,女孩晚礼服,比我想象中的隆重很多。

舞会时长34个小时,年轻人们聚在一起跳舞、畅聊,这将成为青春的回忆。

这篇文章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写了起来,开头的好几段都没有找到要表达的方向。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教育,那这一篇就定位为教育专题吧。性价比不高的留学,到底是不是"割韭菜"?你要理解为投资,可以认为被割了韭菜。你要当作消费,看看世界、开开眼界也无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我写的教育不代表整个新西兰的教育,不同的学校会有差异,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之间也有差异,所写即所见所闻。

后面还想写关于纽村的方方面面,文章仅代表我的个人观点,只为记录我在纽村的遇见和感悟。


旅行就是遇见
以随笔的形式记录我曾经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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