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展示的一个个故事,概略地描述了作者从1955年投身海洋,到2008年的50余年间,从事海洋教育、海洋调查工作半个世纪历程,内容涉及海洋科学的诸多方面。
故事以时间顺序展现了一些知识性、可读性较强的事例奉献给读者,进一步诠释物理海洋学奠基人-赫崇本先生那深邃的哲学思想:“欲做海洋事,先做海洋人”的丰富内涵,同时解读“水是灵动多变,既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的辩证观点,让后来从事海洋调查研究的年轻学者得到一些启发,从而避免不必要的弯路和损失。
海洋既能让人充满想象的空间,也是充满各种风险的战场;它可以使人变得勇敢,也可以使人变得怯懦。笔者希望年轻的和未来的海洋事业继承人,能对祖国富强怀有巨大的责任感,成为大海中翱翔的海燕!
科学的海洋调查,是通向海洋科学殿堂的必由之路,新的调查手段的出现,能够推动海洋科学向纵深发展。海洋能陶冶人的情操,培养民族独立的精神,从而对人类满怀庄严的使命感。
笔者力图深入浅出地将这些知识告诉读者,既有科学性,又不失趣味性,其中还有不少东西可供细细品读。笔者相信,开卷有益,学取精华做刀枪,知识就是力量。
九、远赴南极洲考察
“一个被大自然抛弃的地方,这个地方从未见到过太阳所带来的温暖,而且永远地隐藏在冰雪的深深覆盖之下。”(1775年库克日记)
雪是大自然的尤物,南极的雪原,格陵兰的“冰河”,喜马拉雅山的雪峰,全因为银装素裹的风姿,才使她成为千古绝唱。
有人说:南纬40度无法律,50度无上帝。表明那里环境的险恶,人类的无助和无奈。
历史将南极由青春变为老年,由激情变为沉默,由浪漫变为厚重,雪盖掩埋住历史沧桑,巨变只能从雪盖中搜寻。厚积而发,道是无情还有情。
[74]做客戴维斯站
1991年2月10日,应戴维斯站(Davis)站长艾丽森.克立夫顿女士的邀请,我们乘“极地”号船由中山站去澳大利亚戴维斯站参观访问。
一路上都有浮冰阻挡,过了戴维斯湾南部的狭窄水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水映照蓝天,真有误入“桃花源”之感,只可惜此地不能有“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的生气蓬勃景象。
戴维斯站建在岛屿的山丘之上,位于普里兹湾东岸,距中山站50余海里,背靠南极大陆,面朝碧海蓝天,外海冰山林立,洋洋大观,宛如我国云南著名的石林风景区,景色迷人。
在戴维斯站,我们受到主人的热情接待。也得以一览该站的骄人风采。该站位于普里兹湾口岸边的山坡上,是澳大利亚在南极的最大考察站,建于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面积大,设施比较齐全,各种建筑依山而建,离岸较近的五座排列整齐的小房子,分别写着D、A、V、I、S五个大字,成为上岸的人扑面而来的第一个印象。
随后,映入眼里是一座高大的白色球形建筑物,实际上是一个卫星接收天线;还有一个专门消防库,里面有专用的消防衣、灭火器和适应南极低温气候的履带消防车。边上的木工车间,工具大都是电动的;高大的库房中,全是现代化的电动货架。化学和生物实验室都设在同一幢楼内,10多个实验室采光和通风都很好。
站内的居室、餐厅和活动室等分别设在邻近的两栋楼内,通过一个空中走廊相连。
戴维斯站最令人感兴趣的地方之一,是可以办理各种国际邮电业务,打电话、发信件都行。于是,我们陆续进入“邮局”,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贴上纪念邮票,再请那唯一的“邮员”,在我们事先准备好的白色信封上,盖上“Davis”邮戳。可能这位“邮员”不止一次替中国人操办这类事情,总是面带微笑,乐此不疲。
办完这件大事,我信步登上附近的一座山头,极目远望,周围的黑色群山(因石中含有大量铁)荒凉贫瘠,裸露的岩石呲牙裂咀,狰狞可怕。距站几公里外,山坳里有几个小湖,像一面面镜子放着光亮。在海岸边的沙滩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只象海豹,白色的阳光透过薄雾照在黑灰色或褐色的海豹身上,反射出闪动的光芒。远看起来,像岸边的礁石。
于是,我从碎石山上下来,向海岸走去。一踏上海岸,就被海边的海豹群所吸引,它们正在睡懒觉。一群在离海边100多米远的背风坡下,数一下有17只之多;另外一群则站在坡下海边,约有七八十只的样子。这群家伙,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喘着粗气,其排出的粪便和呼吸所共同产生的臭气,很远就能闻到,好像走进了一个饲养场那样。
这些沉睡的海豹,不时从鼻腔深处发出低沉的“嗵嗵”声,它们个个獠牙外露,状似象牙,身体肥胖,呈深灰色,像条水牛;但没有四蹄,只有鳍,尾巴扁平,小小的、肉乎乎的。看见来人,它们都瞪大眼睛注视,其中两只,突然跃起,以为是冲着我来的,少顷,方知它们是在“锻炼身体”。
先是互相撕打,用头互顶;继而以鳍相扑,再用千斤之躯相撞。最后,则用尾钩搏击,使尽全身解数,用尽平生气力,决一雌雄。象鼻中不断发出“嗵嗤、嗵嗤”的吼声,像是为自己加油助威,场面之精彩,犹如日本擂台上的“相扑”比赛。
一时间,搞得满天腥风,沙雨弥漫,吓得我赶紧躲避。这时我才发现,在不远处坐着一位澳大利亚姑娘,手捧画夹,正以象海豹为“模特儿”,聚精会神地在作画。
我好奇地上前与她打了招呼。一看她的画稿上满篇都是象海豹的鼻子,我很纳闷,问她为什么只画鼻子不画全海豹?她说,“象海豹只有鼻子最美。”可我左瞧右看也不明白美在哪里。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哈一哈冻僵了的手,停住画笔,便和我聊起来。
原来,在南极区域,有威德尔海豹、罗斯海豹、锯齿海豹、豹海豹和南方象海豹等五种海豹,前四种海豹在南极浮冰区水域中繁殖后代,南方象海豹则在南极区外缘生育。在交配季节,雄性象海豹之间为争夺异性之爱,要展开一场决斗,获胜者可以占有众多的妻妾,这与北极冰原上那些头上长满枝枝叉叉的鹿差不多,大概是生物界一种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法则。
这些雄海豹素有“海滩之王”的美称,你若接近它的“闺中佳人”,它就会毫不客气地对你发起进攻。最大的雄性象海豹有3吨重。它们的主要食物是乌贼,食量大得惊人,每天要吃上百斤的东西。
我指着这群海豹问这位澳洲小姐,“哪些是雄性的,哪些是雌性的?”她摇摇头说,“这些全是雄性的,是海豹的幼仔。”我真不敢相信,这些像水牛那样大的家伙,竟是幼仔!我又问她,“为什么象海豹的幼儿园里童男童女要分开?”她脸上立即显示出一种神秘的微笑,这使我意识到我这个只研究海水不懂生物学的外行,这样发问是不是太唐突了?
等了一会,我岔开话题问她,“我可以摸一摸这些海豹仔吗?”她说,“你可以试一试,不过要小心。”我诚惶诚恐地接近一只象海豹的尾巴,那只海豹半睁半闭着眼,对我的手并不介意,我大着胆子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光滑滑、肉乎乎的感觉刚传到我的中枢神经,它的尾巴一下就扇了起来,我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竟惹得这位小姐大笑起来,我再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又回到她的画夹旁问这问那。
我问她,“这些笨家伙在海中游得快不快?”她神采飞扬地告诉我,“快极了,到赫得岛一次来回只要半个月。”赫得岛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为了掩盖我的知识浅薄,我只好含糊其词地发出惊奇的“啧、啧”声。后来,我从海图上找到了赫得岛,它是普里兹湾大洋中的一个小岛,距中山站有250海里之遥。
她还告诉我,海豹的记忆力只限于自然生活规律,也就是它的生活本能。它们能够准确无误地记起它们的生活方式、洄游路线和繁殖地点,并躲避海中天敌-逆戟鲸的进攻,但是却不知道人类也能伤害它们。因为他们皮毛优良,可以卖大价钱。
十八世纪,当库克南极探险时,竟是靠海豹肉度过他们无物可食的危险时期!库克说海豹肉甜嫩而滑腻,实际上海豹肉之粗糙低劣,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忍受的。一个随船的海军候补军官詹姆斯.特里万尼写道:“海豹的脂肪和火车用的机油差不多!”
当然,现在早已禁止猎杀这类动物,海豹们每年都来做客,成了海滩一隅的主人。
她还向我介绍,象海豹喜欢在上升流区觅食,并问我:哪些地方是上升流区?上升流又是怎样形成的?我尽可能作了回答。最后,我提议与她在象海豹前合影留念。
她的这番介绍,使我增添了不少知识。她那流畅的语言,渊博的知识,使我折服。我不由得问起她是干什么的?她用不熟练的汉语说出“兽医”二字。我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位娇弱女子会是干“兽医”的,而且竟是这些庞然大物的医生。
“中山”艇驶过来了。我与这位海豹医生握手告别,回到了“极地”号船上。夜晚,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一张象海豹的画片,潜心地研究起它的鼻子!
[75]企鹅的天堂与地狱
在南极大陆周围,有许多岛屿是企鹅的世袭领地,大量的企鹅在那里繁衍生息。到南极的人总喜欢到那里参观,并与企鹅合影留念。我这里介绍的是南极普里兹湾澳大利亚戴维斯站外卫士岛上的一段见闻。
(一)登岛探幽
卫士岛位于戴维斯站正西方大约4公里处,该岛周长3公里,岛的面积约0.7平方公里。岛的地形起伏不大,最高处海拔仅47米。由于冬季雪水冻结,地面到处龟裂成浅缝,甚至碎石成堆,这大概是由高处的流冰携带而来,石面多呈黑色,可能是其中含有过多铁质的缘故。
戴维斯站附近的岛屿都是如此。很可能由于黑色吸热的缘故,夏季这些山石全部裸露出来,上无积雪积冰,构成普里兹湾中戴维斯站附近特殊的自然景观:其他地方白雪皑皑,冰山高耸,而这里一湾碧水,黑色山丘起伏绵延,和温带的冬天差不多,只是没有衰草连天,树木扶疏罢了。正因如此,才使人记起这里仍然是南纬69°的南极大陆。
连续几天的东北大风终于停息下来。戴维斯站艳阳高照,微风习习,气温0.5℃。我们一行30多人乘“极地”号上的“中山”艇前往卫士岛,对生活在那里的企鹅家族进行一次友好的访问。尽管岛上没有积雪积冰,但是,岸边冰雪尚厚,我们经过好一番努力,才跨过溜滑的冰面,登上卫士岛。
这里到处都有身着黑外套的企鹅。它们挥动着双“手”,作欢迎状,有些似奔走相告,发出“哇哇”的叫声,此起彼伏。根据向导介绍,这个岛上生活的全是阿德利企鹅,他们的体重要比帝企鹅小得多。每年冬天,除去帝企鹅能勇敢地面对南极冬季严寒之外,阿德利企鹅和其他5种企鹅都要到南极浮冰区的北缘去越冬。
直到10月中旬,随着南极夏季的到来,它们又回到原来的出生地,甚至就去上一年居住过的岩石,依恋故乡之情十分强烈。
它们回到这里之后,雌企鹅开始产卵,然后由雄企鹅孵化,雌企鹅到冰缘去捕食和休息。在孵卵期间,雄企鹅不吃不喝,仅靠越冬期间体内积累的养分支撑着。
小企鹅出生之后,母企鹅才回到丈夫身边,共同担当起照顾子女的重任。随着小企鹅的长大,雄企鹅体力日渐衰弱,这种家庭生活方式不能继续下去,只好将小企鹅送到“托儿所”,也就是集中小企鹅的地方,而夫妻都到海中去觅食,以便喂养食量越来越大的小企鹅。
我们在海边看到的全是一些大企鹅,它们除了用磷虾喂饱自己的肚皮之外,还要在嗉囔中储存食物,带到山上去喂嗷嗷待哺的小企鹅,生活十分辛苦。
此时,它们正在岸边休息,大概不是第一次看到人类来访。因此,它们大多表现雍容大度,不失绅士风范。与我们相互对视,我们学它们的声音“哇”的一叫,它们也“哇哇”相应,算是彼此都打了招呼。
向它们告别之后,我们向山顶爬去。
(二)天堂
我们一行访问者顺着山坡,踏着砾石上到山顶,岛上全景尽收眼底。这里到处都是成群的小企鹅,是不折不扣的小企鹅的“托儿所”和“幼儿园”。
那一群群、一簇簇的小企鹅挤在一起,或相互啄着绒毛,或低声细语。在我们的想象中,小企鹅应和大企鹅差不多模样,只不过身体稍小一点罢了。
其实不然,小企鹅不像其父母那样:白围脖、黑大衣,一派绅士风度;而是全身都披着灰色的、长长的绒毛,风一吹动,长毛乱舞,幼稚之气十分可爱。
它们见我们到来,像是有点害羞,连连后退,拥挤到一起,活像一群小羊羔,怯生生地盯着我们。
在这些小企鹅外面,有三五只大企鹅在看管着,它们像幼儿园的阿姨,见到外来的访问者,一方面约束小企鹅聚拢后退,一方面昂首张翅,作怒吼声;有的直扑我们膝下,用嘴咬,用翅扇。虽然隔着一条棉裤,我们仍然有痛疼的感觉。
面对这些怒目而视、频频向我们进攻的大企鹅,我们只好远远地避开,原来想与它们作亲昵状合影的打算,也只好作罢。
企鹅“幼儿园”中小企鹅数目不等,有的多到百多只,有的只有30只左右。它们被圈在一块平坦的山石上,嬉戏玩耍。它们不能跑到别的“幼儿园”中去;因为在每个圈子之间,还有一些大企鹅在眺望看守。由于这些大企鹅的责任只是维持内部秩序,所以对我们略为友好。
企鹅家族这种集体管理方式,与人类倒有某些相似之处。因为大企鹅要为小企鹅日益增长的食量下海去采集食物,不能每“家”都留一只大企鹅照顾,就必须挑选责任心强的“阿姨”去管理这些小家伙。一方面防止贼鸥的偷袭,另一方面又防止小企鹅走失。直到这些小企鹅雏毛蜕净、能自己下海自由扑食捉虾为止。
当我们看到一只只小企鹅身宽体胖,个头和其父母差不多,而海边岩石上的一只只大企鹅那种精疲力竭的样子,难免发出一声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些对外来者有很高警惕性的大企鹅,对自己的子女则是百般温存,充满着父母之爱。有些刚从外面采食回来的大企鹅,很快被自己生养的小企鹅围住。小企鹅用小嘴拱动大企鹅,让大企鹅把食物吐出来。喂了之后,仍嫌不足,继续缠着父母,被缠得没法,大企鹅只好逃走。小企鹅则扇动着毛绒绒的小翅膀,在后面紧追不舍。大企鹅只得停下来,再喂几口,实在被缠得没法子,就用翅膀轻轻打小企鹅几下,表示对这种贪得无厌的反感。
那种又爱又怜的样子,和刚刚对待我们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照!
(三)地狱
在一片生机盎然的情景背后,我们同样看到悲惨的一面:在山凹里,在水塘旁,在碎石堆中,甚至就在跑动的企鹅脚下,到处都是企鹅的尸骸!有的只是白骨一堆,作俯伏状;有的仍然羽毛裹身,大约是不久前才魂赴黄泉,还有不少已半埋或深埋入土,成了木乃伊。
空气中飘动着一股腥气,夹杂着雪花一样飘动的羽毛。在坚硬的山石上,我们不时能踩到有些松软的“土地”。实际上,它并非泥土,而是企鹅的尸骨堆积而成。有些企鹅蛋,不知为什么未孵出小企鹅,多数成了碎片。有几个完整的,大小像陆地家养的鹅下出的蛋。灰黄色,表面有一些线条颌花纹点缀,看起来像象形文字似的,后来成了我家希罕的摆设。
可以说,这里既是企鹅的诞生之地,又是企鹅祖先的坟场和刚生下来就短命夭折的小企鹅的乱葬岗!这里既是天堂,又是地狱!
据生物学家研究,阿德利企鹅的蛋、雏鸟以及未成年的幼鸟的死亡率可达70%以上。造成企鹅死亡的有贼鸥、巨海燕、海鸥、鞘嘴鸥、象海豹,或许还有虎鲸等掠食性鸟兽。
褐色贼鸥,状如鸽子,但比鸽子大得多。飞起来,呼啸凌厉,如苍鹰翔空,那羽毛丰盈的两腿,像穿了裤子似的。羽翼上有白色的蝴蝶斑,闪闪发光。叫起来像鸭子——“嘎、嘎”地叫个不停。它那锋利的喙和眼,具有极为敏锐的洞察力。它们是南极大陆最常见的掠食性鸟类,在企鹅繁殖地大肆掠夺企鹅蛋和离群的幼企鹅。
据说,贼鸥看见离群小企鹅之后,乘其父母不备,凌空而下,迅速抓破小企鹅胸腔,取走内脏,而尸体则弃之不顾。
我们一群参观者,虽然没有目睹那残酷的一幕,但听到这种介绍,也不免有些发怵。特别是看到不时掠过我们头顶的贼鸥,近在咫尺,羽翼扇起的风,能掀起我们的帽子,惟恐它们也把我们当作企鹅加以攻击,只好一面咒骂,一面挥动手中的东西驱赶它们。
访问就要结束了,看着岩边“送别”的企鹅群,我默默地想:一只阿德利企鹅可以活20年以上。母企鹅每年(一次)可以生两个蛋。它们年复一年地生儿育女,操劳不息;同时,还要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危害它们的敌害作斗争。它们一生坎坷,命运多舛。加上早期探险家的大棒和铁锅,企鹅的数目曾大量减少。只是近几十年来,这种屠杀政策才得到纠正,但愿人类别再给它们带来劫难!
我祝福这些善良的鸟类,祝它们中的每一个成员都交好运!(后续)
注:该文作者根据早期发表的《浪里也风流》(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15年)传记著作手稿,按平台宗旨进行了重新整理与编排,借此深表感谢!故事大标题由平台依据作者提供的全部故事内容另加,并以连载的形式推送,希望能够得到读者的青睐与认可!故事拟以海洋调查、海洋教育为主线,展现一位海洋人对海洋事业的执着、奉献与人生观,特别是在他身上所呈现的那种求真务实、刻苦钻研、淡泊名利、献身海洋的科学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