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中国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读过苏东坡的诗:
哪怕是一个小孩子,也能在这些文字里体会到诗人点物成诗的魔法:初春的日子刹那之间生机盎然,萧瑟的秋日转瞬之际铺满色彩,西湖是西子,可淡妆,可浓抹。
如果再长大一点,也许你会读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或者“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这个时候,也许你会开始有一些疑问,诗人为何要把酒问青天?为什么他谈论天上宫阙的时候,仿佛是 在外流浪多年的游子回忆故乡的口吻?那位令他念念不忘的亡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什么?生死相隔的十年之间,诗人的人生境遇又如何?他们梦中相遇,除了泪千行之外,还会说些什么?
为了做这期专题,我重读苏东坡的诗文,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亲近感。
苏东坡是这样写作的:某天下雪了,思念弟弟,就写一首诗;某夜月色甚好,找朋友月下散步,又写下一篇小文;某日去洗澡,搓背师傅力道重了点,委屈写一首小词;某日吃烤羊蝎子,大饱口福,写信向弟弟炫耀,还特别提到如此吃法恐怕会令众狗不悦;某日喝醉了,回家进不了门,于是倚杖听江声,写下一首词,扬言“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读这些文字,你会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明明与我们相隔了将近千年, 但你觉得他如此亲切、可爱、真实,仿佛轻轻呼唤一声,他就会竹杖芒鞋、落拓不羁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诗人余光中就说过,
如果与苏东坡结伴出行,第一站你会想带他去哪里呢?是去眉山——他的故乡,去三苏祠看一看那两棵传说中他和弟弟子由共同栽下的银杏树已经长到多高,还是去开封,去看看那个曾经繁华无双的北宋都城,如今如何长埋于黄土之下?是去 杭州,那个他最钟爱的江南城市,重访西湖的旖旎风光、无边风月,还是去黄冈,长江边上那个曾经“僻陋多雨、气象昏昏”的黄州城,那里碾碎了他的仕途理想,却成就了他最好的文学?还是去惠州、儋州,看一看曾经的化外之地、世界尽头,如今是怎样一番景象?
时间是苏东坡诗文中最常见的主题之一。“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元嘉旧事无人记,故垒摧颓今在不”…… 他喜欢写坏壁、故垒、古树、野藤,那些曾经光彩夺目、熠熠生辉的人和物,如何被时间静静地掩埋。他在《赤壁赋》中写道:“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900多年前的黄州赤壁之上, 他既看不到曹操,也看不到周瑜,只见到无边的水与月。如今,苏东坡也早已不在,而我们仍然在读他的文字。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在我们阅读这些文字的瞬间,仿佛有另一种时间被悄然启动,被他用文字凝固下来的长江开始缓缓流动,明月再次在山间洒下清辉……
苏东坡一生颠沛流离,数次贬谪,越贬越远,直至海南,足迹遍布当时北宋的大半个疆域。而且,他走到哪里,写到哪里, 而几乎每到一处新的地方,都意味着政治环境与个人境遇的新变化,这些变化还都会在他的诗文里反映出来。所以,我们读苏东坡,若能将时间和地理相结合,将他的文字放回到他的整个人生坐标之内,就会有很不一样的阅读感受。比如,如果你知道刘景文是谁、人生际遇如何,与苏东坡的交情如何,你在读“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时,就会别有一番感慨。
如果你对于苏家兄弟的手足之情,对于乌台诗案、北宋的党争漩涡以及这个朝代后来悲剧性的命运有所了解,当你读到“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时,就会另有一番沉痛。如果你对于苏东坡的政治理想和人生困局有所了解,当你读到他 在海南写下的《试笔自书》中那只被困于水中的小蚂蚁时(“覆盆水于地,芥浮于水,蚁附于芥,茫然不知所济。少焉水涸, 蚁即径去,见其类,出涕曰:‘几不复与子相见,岂知俯仰之间, 有方轨八达之路乎!’”),会忍不住莞尔一笑,他真是可比肩胡迪尼的逃脱大师啊!
这一期专题里,我们就以时空为线索来讲解苏东坡的人生与文学。
在眉山部分,《出蜀记》讲述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长途旅行,也是一次成人的仪式。那是1056年,他才21岁, 和弟弟一起随父亲进京赶考,从眉山到汴梁,耗时近三个月。
在杭州部分,《苏轼的杭州十二时辰》一文中,我们从他的诗文中去想象他在杭州度过的十二个时辰,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为逍遥快活的日子。
在黄州部分,我们来讨论苏轼是如何成为苏东坡的,以及1082年为什么是苏东坡的奇迹之年。
在汴梁部分,我们选择以北宋画家李公麟的《西园雅集图》为时代之眼,一窥北宋文人的精神世界,并认识一下苏东坡的朋友圈。那一年苏东坡53岁,任翰林学士,正是人生的高光时刻。
最后,我们来讲讲64岁的苏东坡在海南吃烤生蚝的事儿。这是苏东坡最可爱的地方,也是最让我们现代人感到亲切和温暖的地方——哪怕被流放到天涯海角,“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 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一份烤生蚝依然能抵挡命运的荒谬与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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